第四章 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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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馮媛早早地被媽媽叫醒,起床後的馮源按著媽媽的要求,站在媽媽的身前,媽媽疼愛的對她說:“媛媛,你是大孩子了,做了什麽,見到了誰,一定要告訴媽媽啊!”媽媽為馮源梳好頭發,把馮源的身子轉過來,麵對她,看著馮源說:“媛媛,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在外麵玩吃了虧,自己忍著,不說。你要能做到我說的這些,我們就聽你的,為你留下門。”馮源從自己站在媽媽身前,因為種種不適,隻聽著媽媽說了好多話,當媽媽說出最後一句話時,馮源趕緊說:“媽媽,我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我有一個小朋友,會在下午來找我玩,我們隻在我家裏麵玩,我們哪裏都不去。”媽媽摸了摸自己姑娘的肩膀,拉著她進屋吃飯。馮媽媽知道,自己的孩子還沒有和自己親到有什麽,就說什麽,畢竟自己先狠心的把她扔到老家的,可是當年她之所以不願回家去看她,除了自己剛上班,工作忙,老是加班,還有,孩子的嬸嬸見到他們來,總會挑三揀四,大吵大鬧,擔心自己回來是為了和她爭奪家產的,這些舊事怎麽能說給自己的女兒啊!

    媽媽第一次為她梳了頭發,紮起了辮子,和爸爸媽媽一起吃了早飯。當她坐到當餐桌的小桌子前時,她的爸爸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說:日後,就讓你媽媽為你紮辮子吧。送走爸媽後,馮媛打開門,關上門,插上門梢;再次,拔出門梢,打開門;關上門,插上門梢反反複複,直到她的肚子又一次咕咕的響。中午,她的媽媽回來了:“媛媛,我給你買的燒餅加腸子是你今天的午飯。你先吃,媽媽在單位就請了一會兒的假,還得趕回去。”媽媽摸了摸,媛媛的小臉,又像風一樣,走了。媽媽手摸的觸感還留在馮媛的臉蛋上。馮媛像定住一樣,久久沒動,直到腳麻的感覺傳到大腦上。她才一蹦一跳的找到凳子,坐了下去,傻嗬嗬的樂著。媽媽帶給她的燒餅加腸子和小孩子帶給他的一樣,馮源吃起來,很慢很謹慎,生怕掉了一個渣。媽媽手摸的觸感還停留在馮媛的臉上。馮媛的腦海裏不斷重複著那個場麵。

    昨晚下了一宿的大雪,門外除了媽媽清掃出來的的一條道,其他還都被厚厚的白雪所覆蓋,一上午,馮源不敢看向屋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剩下的白雪鋪地的美景給破壞了。馮源很好奇,小孩子過來了之後,我們要玩什麽呢?

    小孩子從門口小心翼翼的探進頭,看著屋內坐著的馮媛。此時的馮媛臉上表情隨著腦海中的情節不停的變化著。門外的小孩子靜靜地看著馮媛的臉,一動不動的。許久,馮媛從回憶中出來,看到門前盯著她立著的小孩子,不由得朝他微微一笑。小孩子又是一怔,喃喃的說:“你笑起來,真好看。”馮媛聽到,又是一樂。小孩子站在門外也跟著傻傻地樂了起來。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內,兩個癡癡傻樂的孩子。馮源把自己為小孩子留的燒餅加腸子 ,獻寶一樣拿了出來。兩人樂嗬嗬的分享了彼此的食品,何子炫很高興馮源這樣開始想著他,吃著的時候,何子炫又患得患失的在心裏問自己:“她這樣做,是不是日後再也離不開我了?”不怨何子炫這樣想,自己總害怕馮源知道,他是那個總欺負她的何子璋的弟弟。那一天,馮源質問他哥哥的話,還時刻響在他耳邊,他確信,馮源生氣到極點了,他也確信雖然她沒有等到哥哥的回答,並不代表馮源原諒自己的哥哥。何子炫更確定,自己的哥哥喜歡馮源,隻是白癡的哥哥自己連這個也不知道吧。馮源是我的。

    雪地裏,園園小心地陪著馮源打雪仗,每每把投向馮源的雪球往一側一偏,雪球在馮源或左或右或前落地,園園自己挨了馮源投過來的雪球好多個,園園也是了嗬嗬的。最後,馮源下不去手了,拉過小孩子為他拍打身上的雪。馮源仔細的為傻嗬嗬瞅著她直樂的小孩子,整理衣服。馮源紅著臉問:“小孩子,你叫什麽名字?我叫馮源。”園園一聽張著嘴,呆愣了一會兒,咽下一口唾液,心頭有雷聲陣陣,怕什麽!來什麽!園園遲疑地回答:“我的名字叫園園。嗯,我爸爸媽媽叫我園園。”馮源,真的被園園這個名字吸引走她的注意力:“我的爸媽也是叫我媛媛。”馮源困惑了。園園一邊暗笑,一邊說:“馮源,你可以叫我園園,你也可以為我起一個名字啊,我們為對方起一個名字,好不好?”園園心裏想,可不能再把自己的大名何子炫說出來。園園見馮源不說話,生怕馮源往這個方向想,忙著又說:“這樣多有趣啊!隻屬於你我的名字,我們之間的秘密。”秘密這兩個字立刻引起馮源的興趣,她和園園也有了屬於彼此的秘密。何子炫閃動著奸計得逞的目光,裝模作樣的說:“我叫你鳳凰,好嗎?”馮源直搖頭,“我喜歡看飛蛾,我想我也許就是一隻飛蛾變成人類的。”這個秘密,馮源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何子炫說:“飛蛾撲火,不行!不行!”何子炫立即追問:“你為什麽這樣想?”何子炫拉著馮源的手坐到門檻上,攬著馮源的肩頭緊緊盯著馮源得臉,又問:“飛蛾是晚上出來的,你怎麽會喜歡飛蛾呢?”馮源不反感園園這樣攬著她的肩,依靠在圓圓的身上,往遠處望去,說:“我從小在老家長大,很早我就開始幫著奶奶做事。隻有晚上是我最高興的時間,晚上我守在奶奶身邊,能看到的是飛蛾。那時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看到朋友們有爸爸媽媽在身邊,我很難過。隻有晚上,窩在自己的屋裏麵看不到朋友向自己的爸爸媽媽撒嬌。”園園沒有插話,他實在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子所思所想,真的不是一個世界上的人。馮源繼續說:“飛蛾大的小的都圍著燭光飛舞,我就想,這些飛蛾不怕死嗎?一直圍著燭光飛,一隻飛蛾衝進火裏,死了,還有飛蛾會再衝進去。我呢,我跟他們一樣,每一天過得基本上都是一樣的,我想我一定來自黑夜。我就像從黑暗中出來,不斷地尋覓著光線,直到發現燭光,對著燭火拚盡全力撲過去的飛蛾一樣,尋找我的明天能做什麽。”馮源說完,低著頭紮進園園的懷裏,園園下意識的抱緊了馮源。園園想了一會兒,扶起馮源,看著馮源說:“馮源,你就叫馮源,我喜歡你,你是我的馮源。”園園說著,朝著馮源的嘴親去。馮源下意識的往後一仰,這裏可不能讓別人碰。馮源看著園園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做。園園樂嗬嗬的說:“你看,你身邊有我在,有我喜歡你啊!有我圍著你飛舞啊!你叫我炫吧,炫也有光明的意思,日後,你圍著我飛。你是飛蛾,你撲向我啊。”園園對馮源鄭重的承諾道:“我會保護你的。”馮源聽了哈哈大笑起來:“你怎保護我?你跟我一樣小。”馮源身上的傷感漸漸淡去。園園緊緊的抱著笑的前俯後仰的馮源,生怕她掉到地上。馮源笑完之後,想起來為園園起名字的這件事,馮源知道園園不肯告訴他的名字一定又不能說的理由,在這裏糾結就太傻了,“炫!炫!好的,我就叫你炫!”園園心頭一熱,又撲了上去,圓圓的嘴落在馮源沒有來得及躲閃的地方馮源的手上。馮源立即跳離園園遠遠地,指著園園惱怒地說:“炫!炫!你再這樣做,我就,我就打你了!”園園樂嗬嗬的說:“好的,你別生氣了!我們堆雪人。”堆雪人隻是圓圓的借口,讓馮源真正高興起來才是真。

    馮源感覺自己交的朋友,園園是一個像神仙一樣的人,他不僅帶著她,一起玩了很多有趣的遊戲,還教她醫學的內容。園園還什麽不會的?

    圓圓在這裏,來的看似輕鬆。實際上,“園園,你到爺爺家住吧!”不明原因的媽媽哀怨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如果不是為了小兒子,誰會在泥濘的路上趕在路上呢。何媽媽不知道有幾次向小兒子訴說自己的不滿了,何媽媽為了做到言而有信,自己每天把小兒子送回村中的家,但是,這是冬天啊!下雪了!路是很難走得!何媽媽哀怨的絮絮叨叨,後悔自己一時氣盛,為了整治小兒子,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是一位公平民主的媽媽,那晚和小兒子比賽下棋,結果三比零的結束。自己難道真的要承認是臭棋簍子嗎!何媽媽又是一臉的看著自家的小兒子,繼續哀悼,“屋裏麵多冷啊!爺爺家裏的飯好吃,我是吃不上了!”

    第二天,園園在與馮媛屋裏下棋時,看到馮源床上放著一本《聊齋誌異》,好奇地馮源問:你喜歡聊齋誌異?馮媛這才知道,捧了這麽久的書是聊齋誌異。馮媛喃喃的說:“我不知道啊,我隻認識幾個字的……書裏麵還有漂亮的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