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慌忙推開門，發現柳真坐在床沿，揉著自己的右手，麵露痛苦，牙關緊咬。

    「怎麽了？」他跑過去問。

    莫不是真的把回路崩壞了？他望向女孩身旁，瓷球無辜地躺著，並沒有異狀。

    「都是你啊！把鏡片放在這裏幹嘛？害得我手指都劃傷了……」柳真撅著小嘴，指著枕邊抗議。

    「原來是這個啊……」文承鬆了口氣。

    「什麽叫原來是這個！？喂！我受傷了啊！」她伸出右腳，朝男孩的腿用力踢了兩下，又將手指伸到小嘴裏抿著，一臉委屈。

    「抱歉抱歉……」男孩撓頭，「我去拿創可貼。」

    文承放下玻璃球，去了客廳櫃子裏去了創可貼，又泡了一杯綠茶，倒了一杯白開水，回到房間將創可貼遞給蘇濛，看到桌上自己的茶杯還有，便取出止痛藥服下。

    文承放下茶杯，看向顯示屏上的幾個綠色大字，「編譯成功。」第二行顯示「矩陣測試3290032900完成。」

    成功了！對機械犬識別係統的仿寫成功了！男孩用力握緊雙拳。

    不僅如此，連周身的疼痛也緩解很多。如此便有時間專心破解和改寫機械犬的識別係統了。

    文承用力拍了一下手，回過神來才發現機械犬的玻璃球在地板上滾來滾去，兩個女生沒有露出絲毫慌張，一臉平靜地坐在床沿，視線跟著球體來回移動，仿佛在觀看倉鼠的表演。

    咯咯咯的聲音被球體阻擋，傳來的隻有鉗嘴不依不撓的哢哢聲。

    先讓這家夥消停下來吧。

    「有什麽辦法嗎？」文承皺眉。

    密閉的空間，如果用柳真的爆破難免造成毀傷，按照數據地圖上的半徑來推算，這隻機械犬的電池再撐個把小時也是足夠的。蘇濛喝了一口白開水，跟著緊鎖眉頭。

    如此一來，隻好試試那隻瓷球了。

    「咦……」柳真突然看向瓷球，「這個坯子你哪弄來的？」接著隨手捧起來。

    「嗡嗡嗡！」瓷球的光紋由白轉紅，越來越亮。

    「那個不能碰！」文承匆忙搶過去，捧在手裏。

    按照記憶來說應該是沒有刻過的，為什麽單單掉出一隻出來？

    「噗！」的一聲，懷中的瓷球突然化為一堆白色粉塵，三人皆驚。

    屋內陷入一片漆黑，「咕咕咕……」機械犬停止了動作，紅燈熄滅。

    「笨蛋！」柳真在黑暗中驚慌地說，「你不會已經刻好什麽了吧。」

    「看來是起效果了……不過柳真，你的回路沒受影響嗎？」

    「沒有啊？就覺得癢癢的一下。」柳真搖頭。

    文承倒吸一口涼氣，在黑暗中摸索前進，匆忙來到床邊，不管怎樣還是用眼鏡檢測一下她們的回路比較好。手伸出去探索著，突然碰到一處軟軟的地方，纖毛之後傳遞著女孩的心跳。

    「喂，色狼！你幹嘛！」是柳真的聲音。

    文承的手被忽然撥開，折向一旁，又碰到一處暖暖的地方。

    「呀！」是蘇濛軟軟的聲音，她慌亂地伸出手擋開，護在胸前。

    文承收手，忍著心跳吞咽了口水，不管怎樣這動作也太奇怪了吧……

    「那個，我拿一下眼鏡，看一下你們的回路有沒有受到影響。」文承平息了心跳說。

    「說沒事就沒事了，真是煩人。」柳真劃出一道火苗飄在空中，將身旁的眼鏡遞過來。文承戴上後先看向蘇濛，鏡片顯示：「對象：蘇濛，體征70%，回路80%。」，接著看向柳真，鏡片顯示：「對象：柳真，體征20%，回路？？」

    沒想到柳真竟然疲憊到如此程度，不過回路的異常顯示是怎麽回事？難道真的崩壞了？

    「柳真，你的回路是問號？」文承張大嘴巴。

    「廢話，這玩意我以前用過，老是檢測不出我的回路狀態，幹脆就不用了。」柳真白了他一眼後，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其實呢，」柳真對著天花板說，「說出來你別嚇到，我的法源是無窮的……」

    「無窮的？！」

    「誰知道啊，」柳真翻過身去，「或許跟我的生日有關吧。」

    文承不語，深吸一口氣，柳真的生日是1999年9月9日，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啊啊……」柳真打了個哈欠又站起身來，「我得去衝洗一下就睡了。」

    文承鬆了口氣，「好吧，看來你是真的累了，你先睡吧。」

    「你們倆聊著哈，別顧忌聲音，我睡得很死的。」隨即踏著拖鞋離開房間。

    「回到正事，文承，你打算研究它？」蘇濛指了指地麵。

    「不止這些，」文承兩眼放光，「你知道嗎蘇濛，我剛剛已經成功仿寫了，接下來準備改寫識別係統覆蓋這一隻，這樣它就成為我們的友軍了啊！」他指著地板上一動不動的小家夥，「發展成為戰鬥犬也好，還是潛入敵人內部也好，都會起到很大作用的！」

    「不過……」蘇濛露出擔憂的眼神。

    「還有！」文承擺擺手，打斷她繼續說，「尤其是爛尾樓，我想明天就可以用上它進入爛尾樓偵查，先把所有樓層打探清楚，然後再分析行動方案，對吧。」

    「不過……」蘇濛伸出手指向男孩身後，「文承，你有備份嗎？」

    「備份？」文承疑惑地問，「我出門才寫好的啊……」他轉身後啞然，顯示器已經熄滅。

    看來剛剛的脈衝炸彈連帶著電腦也給破壞了。

    文承對著屏幕楞了許久，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去開主機開關，卻發現怎麽也開不了。

    欲哭無淚來形容這個男孩再恰當不過了。

    蘇濛過來拍著他的背說，「文承，沒關係啦，也不著急這一晚上吧。」

    「沒事，」文承按住她的手，「我還有一台筆記本。」說完從櫃子裏取出來，還是兩年前的舊機器了，可是插座也連不上電，這才明白房間裏的電路已經全壞了，文承來到客廳，卡擦卡擦也打不開燈，他揪心地經過衛生間的門，裏麵漆黑一片卻傳來嘩嘩的水聲。

    對了，會不會是跳閘了，畢竟每戶都有電路保護措施的吧，男孩來到門口的電表處仰頭看去，果然如此！

    他鬆了一口氣推上電閘，嘀的一聲是冰箱發出，一時間客廳明亮起來，浴室傳來一聲尖叫，文承苦笑一下，徑自回到房間。

    他將筆記本電腦放回櫃子，按下主機開關，顯示屏亮了！

    時間是淩晨一點。

    就算調用上一版雲端備份，也有兩個小時的開發量，好在腦子還記得大半部分的改寫方式，算上接上玻璃球內的小家夥，初步估算得有五個小時，這麽算來正好到早晨六點，上午的偵查行動就可以展開了，果然一分一秒都得好好用上才行。文承握緊雙拳，趁著柳真已經躺下，蘇濛去了衛生間的間隙，又悄悄服了一片止痛藥。

    不多時，一切都安靜下來，隻剩下男孩專注地在屏幕前敲擊著，鍵盤響著行雲流水的樂章。

    正值第一道流程的結束，男孩看著屏幕前穿梭的字符露出滿意的笑，坐直身體舒展四肢後，正欲取過茶杯去續水，才發現杯中滿滿，藍色的女孩不知何時搬了一個椅子靜靜地坐在一旁的台燈下看書。

    「蘇濛，你也去睡吧。」文承說。

    「不，我陪你。」燈下的女孩合上書本，朝他微笑。

    兩人的身後，熟睡的女孩大大咧咧地翻了個身，長發淩亂地灑著，鼻尖上落了幾根，被子不知何時蹬到一旁，粉色的胸衣上隻蓋著被角，光滑的腰身和肚臍露出，可愛的鼾聲像隻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