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令人的眼神凝固住的天鵝式翅膀，收起來時恰好裹住後背，羽片依序延伸，越往外越長，如果是普通的天鵝羽毛也足夠了，令人吃驚的是羽翼上溢著炫目的，莊嚴的能夠誘惑人類的光輝。

    真正的天使就是這樣了，不過沒有頭頂的光環。

    「怎麽了徒兒？」凱瑟琳從背後搭上瞠目結舌的金發蘿莉。

    「凱瑟琳姐姐，你……你真的是天使？」

    「沒有啦，」凱瑟琳淺笑，「聖堂的原生種族就是天使族。」

    所以聖堂的人類，準確的說算不上人類了？

    金發蘿莉被鏡子裏的白衣天使吸引地轉移不開目光。

    「看來徒兒運氣真好，」凱瑟琳捏起金發蘿莉的小臉，露出滿意的笑，「果然是進了女孩子的身體呢。」

    什麽叫果然……運氣好個鬼啊……金發蘿莉耷拉下身體像一隻淋了雨的小貓。

    「首先給你換個名字吧，不然總覺得怪怪的呢，」凱瑟琳抬頭看了看大廳的穹頂，「我看就叫Dommie如何？」（dome是穹頂的意思。）

    「你起名字是這麽隨便的嗎？」

    給小竹冠了個教堂名就算了，現在給我一個天花板的英文名……

    「就叫文承吧……」

    這樣還能提醒我是男的！

    「好吧，那就文承咯，」凱瑟琳為金發蘿莉理著頭發，「就這樣叫中文名沒事嗎？」

    「就這樣。」文承很果斷地堅持。

    金發蘿莉在聖堂帝國的名字還是叫文承。

    好歹名字守住了，身體已經任人擺布了……看著凱瑟琳一臉壞笑，總覺得是她故意的！

    文承就這樣跟著白袍天使走出白色大廳，穿上凱瑟琳遞來的素色涼鞋，雖然是春季，陽光灑在花園裏讓身體格外溫暖。

    陽光下，金發姐姐的手牽了上來。

    相比於身為男性時被女性牽手的感覺，這次給文承帶來的感覺截然不同。

    一切都很被動地進行著，不過是被值得信賴的大姐姐，令人安心之餘總會冒出點奇怪的想法。

    小蘿莉的手心很快溢出汗水，她不自然地縮了縮肩膀，又低下頭跟著凱瑟琳穿梭在花叢裏，她很快發現花園的鐵欄杆外穿梭的人群，大多數的金發男女背後都有一雙翅膀，天使族體魄相比東方人健壯，骨骼高大，男人的翅膀要比女人短小，女性天使族則有著纖長優雅的翅膀，大約是物種進化時的奇異效果吧。

    出了花園感到白色街道傳遞來的明亮打在臉上，空氣清新透徹，輕風徐徐，文承茫然地睜開眼睛，被凱瑟琳姐姐牽著，心神不安的感覺消去很多，於是她索性向師父靠緊了一些。

    門崗外是穿著銀色板甲的兩名衛兵。

    「你叫什麽名字？」衛兵盤問。

    「文承。」

    「是訪客嗎？」

    「是……」

    果然要問原來的身份嗎？接下來該怎麽說啊……其實我是男的？這也太羞恥了吧……蘿莉臉紅地低下頭。

    「好，沒事了。」

    ……

    衛兵立正，接著看向金發姐姐，像是在辨認什麽。

    果然要抓她回去當王妃了？文承抓緊了凱瑟琳的手，準備隨時拉著她逃走，而凱瑟琳大方地任由衛兵打量。

    「歡迎回來，凱瑟琳女士。」士兵肅然點頭。

    好吧，果然還是自己想多了。

    「有件事要麻煩你一趟，你叫凱恩是嗎？」凱瑟琳正色微笑。

    「原來凱瑟琳女士記得在下！」衛兵麵露興奮。

    辛虧蒙對了，凱瑟琳故作鎮定地對衛兵說，「有件事要麻煩你一趟呢，告訴父親大人，說我在老地方見他。」

    「請交給在下！」衛兵匆匆離開。

    凱瑟琳拉著文承邁步，卻聽得「嘀嘀嘀！」的刺耳聲音。

    另一名衛兵瞬間冷下臉，持矛對準文承。

    「怎，怎麽回事？」文承緊張地發出嬌小的聲音。

    難道是這個身體不對？

    凱瑟琳撥開衛兵的長矛問文承，「徒兒，你的手環呢？」

    「手環？」

    「是啊手環，你醒來時應該帶著的吧，這是人偶的身份識別裝置，一定要隨身帶著。」

    「啊？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剛剛覺得礙事扔了……」文承撓頭笑。

    「還不快去找？弄壞了可要賠錢呢！」

    「是是是……」

    應該留在了花園裏的垃圾桶吧，金發白裙的小蘿莉跑回去，目光一直落在地麵掃視著。

    「咚！」撞到一個健朗的懷裏。

    被撞倒的蘿莉跌坐到地上，鬱悶地捂著額頭，跳動的神經給她帶來難以磨滅的疼痛。

    果然這個身體還是太脆弱了啊，幸好不是陶瓷……

    「這個是你丟的嗎？」是一個沉著渾厚的男性嗓音。

    文承抬頭看去，那是同樣有一對翅膀的、金發碧眼的硬朗麵龐的男子，穿著白色金邊的長袍，正遞來暖暖的笑。

    文承仍用著男性該有的開腿坐姿，但是她的眼中卻閃動著好奇的光芒，對金發男子突如其來的好感令她心中小鹿亂撞。

    「額……啊……」文承結巴起來。

    「這個是你丟的嗎？」男子又問了一遍，將一個白色手環遞來。

    「額……是……是的。」

    「那好，給你。」俊朗的男子笑吟吟地遞來手環，接著將目光落在文承的腿部，並露出不解的麵容。

    很快意識到哪裏不對的文承立刻並攏雙腿，臉紅著低下頭，驚慌失措的小手抓住了裙擺，在身後的凱瑟琳呢，不知所雲地對這一幕捂著嘴笑。

    冷靜，冷靜！

    我是直男，我是直男！

    「謝，謝謝！」

    文承猛地站起，捂著臉慌亂地跑到門口。

    這是什麽情況啊！

    靈核是男性吧，進入女孩子的身體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反應？

    事實上從一開始就有羞恥感伴隨了，所以哪裏都不自在吧……

    真想盡快結束這一切……話說回來，是見凱瑟琳的家長吧。

    金發蘿莉的臉更紅了，怎麽辦怎麽辦……

    還是內政大臣吧……

    完了完了……

    不過剛剛幫她找到手環的到底是誰呢？不不不，文承拚命搖頭，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她努力地大口呼吸起來，企圖讓蘇濛的小臉浮現在腦海裏，總算平息下來。

    正當文承想要逃離，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金發男子走過來和凱瑟琳打招呼，而一旁的衛兵立刻下跪。

    「凱蒂，好久不見。」他說。

    凱蒂？！他叫她凱蒂！

    「嗯，好久不見……」凱瑟琳撇向一旁。

    「這位小姑娘是？」男子問。

    「我徒弟，叫文承。」

    「好奇怪的名字。」男子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金發蘿莉身上，而是注視凱瑟琳，像是在等待什麽。

    「文承，他叫康拉德。」

    「你好，康拉德先生。」文承靦腆地點頭。

    「你好。」男子投來一個微笑。

    「走了哦文承。」凱瑟琳拉起文承。

    「凱蒂，還是要躲著我嗎？」男子對著凱瑟琳的背影說。

    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你呀，」凱瑟琳停頓了片刻後，慵懶地向男子撇去一個眼神，「朝局亂成這樣，你來教堂幹什麽？」

    「最近多了不少北境的難民，我來處理他們的收容問題。」

    「難民問題也輪到你來做了？」

    「反正也閑著嘛，最近比較敏感，連軍營都不能去。」男子苦笑，「凱蒂，還是這麽不待見我？」

    「不把你們家那點破事解決，我怎麽敢搭理你喲。」

    「現在新皇後和主和派聲勢很大，我也沒辦法……」金發男子笑著聳肩。

    他們在說什麽？難不成……

    「隨你啦，不耽誤你忙了，反正我隻是回來轉轉的……」凱瑟琳朝男子回眸一笑，拉起文承邁步。

    「凱蒂，」男子說，「父皇給了我任務，後天啟程去北境視察，所以……」

    看來這金發美男是要走了啊，這戀戀不舍的樣子說不定和凱瑟琳有過什麽故事呢，看來把師父嫁出去的希望還是有的，畢竟連作為小蘿莉的我都動心了，想必是個……

    等等……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