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和柳真對此驚訝地對視了一下，我剛剛聽的沒錯吧？

    而蘇濛又抬頭，遠遠地和樓頂的小竹相視而笑，小竹招了招手，然後用力咬下一塊蛋糕。

    “柳真，別騙自己了，文承你也是。”

    兩人內疚地低下頭。

    “文承，那次茶園之別，”蘇濛含著微笑陳述，“柳真後來拋開眾人躲起來悄悄哭了。你在十九局昏迷的時候一直抱著你的是柳真。你撿到小竹她也一聲不吭地承擔下去，她每次聽到敲門聲都以為是你，你早就該明白了吧。”

    文承無法回答。

    “還有你啊，”蘇濛突然嚴肅地看著柳真，“你以前是守護者不可以有感情，也有我這個累贅我不說什麽，但叫我買可樂是你的主意，買和他一樣的薯片也是你親口對我說的，收到玫瑰花就抱在懷裏睡，為什麽不大方地承認呢。”

    聽到這裏，文承突然得意地笑起來，又被蘇濛惱怒地一瞪，像極了另一個女人。

    她卻對柳真繼續說，“文承喜歡的一直都是你，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話題永遠離不開你。”

    聽到這句話，文承從來沒有體會過如此難堪的時刻，原來早就被蘇濛看穿了啊……

    正因如此，她才一直不吃柳真的醋。

    不過文承的眼睛確實滲出了淚水，但無法真正哭出來。

    濛兒，遇到你是我的福分。

    風還是吹個不停，越來越冷，文承脫下衛衣為蘇濛裹住，遠處的路燈映著三人不知所措的臉，就像那個一開始的晚上一樣。

    抬頭往夜空看去，倒也能看到點點星星與月亮。

    文承滿足地希望著，我的兩個心愛之人可別凍著了才好。

    但這種話我不能說……他內疚地看著蘇濛。

    蘇濛莞爾一笑，伸來的手暖暖的。

    “那……我們三個……在一起好嗎？”

    並沒有把手伸向任何一個人，而是兩人的中間，文承很大方地握住。

    兩人一起看著柳真，柳真緊蹙眉頭看向一旁，“我討厭三心二意的人……”

    聽到這裏，文承自責的低頭。原來還是不能接受我啊……

    意識到失言的柳真突然紅了臉說，“我，我是說我自己……”

    畢竟見識過秀姐姐的女孩都會被俘獲的吧，也不自覺地會模仿她的動作什麽的……

    蘇濛的手驚慌地抖了一下，正準備縮回。

    “所，所以說……”柳真慌亂地握住她的手，“以，以前……濛濛你別誤會……”

    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柳真呆住了，心髒卻撲通撲通地跳。

    三個人的手緊緊疊在一起，為了防止柳真抽回手，文承和蘇濛很默契地把另一隻手也按上去。

    柳真低下頭，文承和蘇濛卻一起看著她。

    果然還是要等我說嘛，你們兩個到底發生了什麽啊，連眼神都色氣得一致，柳真悄悄瞥了兩人一眼。

    “呐……事先聲明……我們是利益共同體而選擇這樣的……”

    說到這裏，柳真停下來了，內疚地低下頭，說白了還是在逃避吧，這樣的話已經說過一次了。

    文承突然做了一個驚人的動作。

    他當著眾人的麵同時擁住兩個女孩然後說，“專一是我的信條。”

    “有你這麽人渣的嗎？”柳真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柳真，我對你的誓言不變。”文承在柳真耳邊說。

    “當然，”柳真滿意地點頭，又對蘇濛說，

    “嗯，三個人，在一起。”

    三個人，在一起。

    新的約定呼之欲出，可蘇濛倒有些不明白了，既專一又能讓三個人在一起的方法是什麽？

    文承和柳真看著困擾中的女孩，同時撥了撥蘇濛的頭發，然後相視一笑。

    不過此刻還是心照不宣地表示沉默。因為文承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柳真主動抽開手，文承配合地把她放下然後看向蘇濛。

    因為告白順序的錯亂導致的內疚，也要加倍補償才行。

    “濛兒。”他一臉深情地注視過去。

    “哎？”蘇濛臉紅地退了一些又低下頭，手卻被緊緊抓住。

    麵對這個奇怪的一幕，柳真很想裝作自己不存在，卻也不自覺地壞笑起來。

    這也是她期待已久的場景，卻有些心酸。

    雖然接下來還會和蘇濛生活在一起，但陪伴她十年的姑娘確實這樣送出去了。小時候她也偷偷交換蘇濛的豎笛而蘇濛一無所知，如果僅僅是出於對她的遭遇感到可憐也未免簡單了。

    她是離不開蘇濛的，文承也是。

    文承對蘇濛說出了一句很重要的話。

    “回環發光了嗎？”

    喂，有你這麽亂來的嘛？柳真輕輕拍了一下文承的背。

    “早就……”蘇濛紅著臉說，卻也不免摘下眼鏡，朝天空看去。

    這一瞬，他決絕地吻了上去，並攥住蘇濛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

    時間停止了。

    這個吻真的很漫長，蘇濛的眼淚不斷滑落，身體也越發劇烈地顫抖起來，然後死死抱住文承。

    因為微妙而感到心情不太順暢的緣故，柳真也絲毫不動，而是用歡欣的笑顏祝福他們。

    可以聽到“嘶嘶”的急促呼吸聲。

    “……嗯，”蘇濛把文承推開了一些，然後別過臉，“太用力了。”

    射下來的月光隱約照亮了蘇濛的淚眼和柔嫩的嘴唇，她又鼓起勇氣注視柳真，露出了十分幸福的溫柔笑容，柳真朝她眨眼。

    “還痛嗎？”文承抱住她，在她耳邊問。

    “這下可完全睡不著了……”蘇濛對著柳真笑。

    你們兩個就這麽亂回答的嗎？柳真白了他們一眼，卻也忍住起身的衝動，生怕被他們誤會什麽，便滿足地抱膝坐在一旁微笑著。

    眾人這下傻眼了，這三個人到底是要鬧哪樣，甚至有些大人為此失望地搖頭。

    按理來說這種一男二女的關係一定會撕得很厲害的吧？

    不，我們撕累了，我們依然專一，但不妨礙我們在一起。

    為了不逃避。

    為了逝去者。

    為了不讓失去的成為借口。

    為了拒絕事實。

    所以才會更努力。

    隻有知道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麽、麵臨什麽的人才能理解的、無法言傳、無法描述的三人關係，就這樣默契而牢固地存在了。

    文承還在抱著蘇濛，終於鼓起勇氣說，“濛兒，等一切結束，嫁給我。”

    其實感動的時間早就過了，而且感動了很多次，加上氣溫漸冷的緣故，蘇濛冷不丁對柳真說，“一起嗎？”

    滾啦，柳真用嫌惡的眼神注視她，這時候還開這種玩笑。好好的興致全被你這矯情的眼鏡妹攪沒了。

    蘇濛幸福地樂了，然後在文承耳邊突然問，“那……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