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閣的戰況怎樣？”柳真問。

    午夜的天橋和道路人跡罕至，車流稀少和明快，正如期待所至，呼呼的風下，文承和柳真一起裹在風衣裏，背靠著欄杆坐著望夜景。

    肩膀湊在一起，心跳快快的，如果說一路走來什麽是幸福的話，便是此刻了。

    “你要好好吃早餐，我特別想為你做一頓。”笑著說完後，文承在風衣裏將柳真的手握住，還沒到十指相扣的程度，柳真並沒有反抗。

    “你大腦在幹什麽啊，一點正事都不顧了嗎？”

    “你就是正事。”文承答。

    柳真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卻依偎在文承肩上。然後抓了他胳膊一下，最後又嫌惡自己地坐直身體。

    和夢中一樣美麗的容顏，綻開幸福似的動作。

    “好吧，”文承重新喚起語言能力，一邊欣賞著肩旁美人的側臉一邊說，“林家沒有設防，不過道衍法師撥了兩百隻小笨蛋過去。”

    “續航不夠吧，大笨蛋？”

    不正經的是你吧。文承白了柳真一眼，“改裝了石墨烯電池，再說是伏擊，放心好了。”

    可以不要說這些了嗎？文承悄悄搖了搖柳真的手。柳真不甘心地甩開。

    其實不管袁家行動如何，今晚的進攻都消退了。

    因為袁老爺子去世了，陪伴他的隻有韓霧。

    進攻青龍塢是袁晉一向的算盤，看上去沒什麽破綻，但得知錢溫死去的消息後萬事休矣。

    至此，真之組和林家結盟，和袁家處於交戰狀態。

    這也不是什麽巧合，而是清早文承就和哈帝建立了密約——在未來的兩周內，聯合瓜分袁家。

    當然，柳真對此一無所知，這種芝麻大的小事就不要麻煩我的公主啦。

    “總之一切交給我和凝然吧。”文承向她探手。

    各地的戰況還在進一步確認中，倒不如一邊欣賞美景和美人一邊等待捷報。

    “學姐去哪了？”柳真輕輕握了握，然後抽開手抱膝坐著。

    因為這個動作把風衣扯過去了一點，就像搶被子一樣，文承另一半身體立刻冷下來，他隻好湊過去說，“沒信了，說不定在哪個地方盯著我們呢。”

    “也不知道她吃了沒。”柳真歎了口氣，然後分給文承一些被子。

    哦不，風衣。

    聽到這裏文承甚至懷疑柳真到底有沒有接受自己的表白，那層微妙的新約定兩人都在試探著起草，但誰也不願意先說出來。

    至少同桌此刻變成了一枚美麗的女孩無誤了，而且脾氣也隨著壓力消逝得一幹二淨，眼眸漸漸溫暖，也時不時把文承的肩膀當作枕頭，害的文承感動地快要哭了。

    其實在兩人忍了三年的心思麵前，這點動作已經足夠克製了。

    身下傳來V8的熄火聲，然後是嗖的一聲。

    “吃了，不過你們倆一定要這麽冷地談戀愛嗎？”

    從天而降的凝然收攏了細索，用不滿的眼神俯視這對男女。

    這你都能聽到？

    “其實也不算談戀愛吧，對了，要不要一起？”柳真從風衣裏伸出手招了招。

    好啊好啊，文承跟著露出笑臉。趕緊走啦你這電燈泡！

    於是凝然走到柳真旁邊坐下，然後搶過被子，兩個女生一起裹著。

    一下子覺得冷颼颼的文承又被玫色夾克蓋住。

    “這是你的座駕？”文承朝後指了指藍色跑車。

    “偷的。”說完，凝然將車鑰匙拋出一個弧線，落在引擎蓋上。

    來去自如可真有你的，雖然這個行為令人想到某種遊戲，不過以後還是不要亂來了吧。果然新情敵真的很棘手。

    柳真從她和文承的中間取出一包薯片遞給凝然，凝然推開，然後前傾些許瞪著文承，“學弟，麻煩你好好弄清楚指揮鏈好嗎？”

    指揮鏈？關我屁事，我指揮你不就行了？

    “好好好，但我有段時間沒和柳真獨處了，所以隻能以後再學了。”文承義正言辭地答。

    “是嘛，我好像更久哦，”凝然笑著說完又恢複嚴肅，“聽好組長，你擅自聯係李賀的行為一定要改掉，以後在我指揮線程的事情麻煩你不要幹預。”

    “哦……”文承不感興趣地聳了聳肩。

    所以你可以走了嗎小姐姐？

    “好啦，別為這點小事生氣了。”柳真突然溫柔地一左一右挽住兩人的臂膀。

    嗯嗯公主大人，所以還是聊點輕鬆的吧。

    不管怎樣是一個幸福的夜晚吧，雖然有所區別，但柳真和濛兒都能直爽地交往下去。

    三人一起望著天空，然後柳真說了句讓人吐血的話。

    “啊啊，看來朕的後宮有三個人了呢。”

    是啊我的後宮……

    等等等等！

    文承忍住突如起來的羞恥感，卻掰起手指。

    對啊，貌似從柳真的角度看沒錯啊！

    這算什麽操作！

    不行不行，我才是男主啊！雖然我很專一但是建後宮這種操作也隻有我來做吧！為什麽會越來越奇怪啊！

    “喂，怎麽了笨蛋，”柳真伸手在文承麵前晃了晃，“當真了？”

    “沒，沒有……”

    柳真一把攬過文承的脖子放到自己肩上，“哈，看來你真的有抖M傾向哦。”

    “你還沒發現嗎？”凝然遠遠地瞥了文承一眼。

    喂喂喂！

    文承掙脫開說，“那是尊重你們好嗎？凝然有什麽事就直接說，我這樣被你們調戲有意思嗎？”

    “都知道自己被調戲了，真是有長進。”凝然說。

    兩個女孩咯咯咯地笑起來，就差手裏捧著一包瓜子了。

    文承不悅地注視凝然，“這還是我的助手嗎？”

    “好了不開玩笑了，聽好了組長，”凝然嚴肅地注視文承，“學妹對我有多重要你也很清楚，如果你敢對別的女人動心，我會立刻殺了你。”

    “所以你們要搞連環約定了嗎，一環扣一環有意思嗎？”

    要是再玩脫把你也收了那我下半輩子可沒得好過了。

    開玩笑了，我是個專一的人。

    “他在說什麽？”凝然問柳真，柳真無辜地搖頭。

    文承也懶得解釋了，“算了，其實你來了也正好，我現在正式提議柳真退出戰場，好好上學。”

    “不要，”柳真不滿足地搖頭，“一起戰鬥不好嗎？”

    “不好。”文承一臉嚴肅地注視她，又伸到風衣下握住她的手。

    “那是我的手。”凝然白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文承道歉後握住柳真的手。

    “別這樣笨蛋，”柳真抽開手坐直了身體，臉上似乎還有些失落，“平日裏你就好好陪蘇濛吧，我不想讓她誤會，但我想在戰場見到你。”

    說白了就是在戰場上偷情吧，柳真又愧疚地低下頭。

    這句話和這失落的小臉卻讓文承心頭一暖。

    “學妹，其實我也同意你不要出現在戰場了，”凝然說，“我和組長的指揮關係已經夠混亂了，以後新成員怕是不知道聽誰的好了，會有很大的混亂。”

    “沒事啦，我隻想幫忙而已。”柳真低下頭又擺了擺手，“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有聽說過開場就打王牌的嗎？”

    文承突然說，三個人都笑了。

    “其實學姐你來正好，我想和笨蛋立約，也算有個見證。”

    文承和柳真不約而同的注視凝然，凝然疑惑地聳了聳肩，然後站起來，“有那麽嚴肅嗎？”

    “有。”文承答。

    正因如此，我們才可以毫無保留地表達愛意。

    “而且不能對別人說，尤其是蘇濛。”柳真補充，文承跟著點頭。

    “好吧，看在你們也幫我保密的份上。”凝然嚴肅地佇立，“說吧。”

    “你來吧。”柳真跟著站起來，用信任的眼神注視文承。

    “嗯。”

    兩人溫情地對視許久，然後十指相扣麵對凝然。

    “一年後，我們會抹除彼此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