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瀟露出一絲不滿回頭。

    “她放不出來，但我知道她在哪一層。”

    果然還是要進去嗎？不。

    文承問，“鏡之館的實體就在下麵？我可以幫你解決伊索的人。”

    “也好，那就先為你們打開山穀的迷霧，有覺悟了嗎？”

    覺悟？什麽覺悟？

    “你知道山穀有多少人嗎？”

    “我隻能感知和捕獲鏡之館的垂直方向。”

    不，餘瀟那一臉捉摸不透的微笑明明是……就不告訴你。

    “要不要等援兵。”凝然在耳機裏小聲問。

    “不了，不管怎樣都有探索的必要，”文承說完，“放心，全身而退可以做到。”

    “那麽作為交換，告訴我你的答案。”餘瀟突然問。

    “答案？”文承問。

    “答案，”餘瀟指了指手機意思是在問柳真，又像是在懷念什麽一般地微笑，“其實我在五歲就被迫信奉了陰陽道，所以才會對別的凡人道路感興趣吧。”

    “啊啊……那個……”柳真突然支支吾吾了，“笨蛋有在旁邊聽嗎？”

    “放心。”餘瀟朝文承莫名的笑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去。

    這個笑讓文承一慌。

    “其實呢，”柳真繞著耳邊的頭發說，“我也有很多時機和你一樣化為虛無，但俗願也不是沒有，一開始我以為是空之國，但似乎潛意識裏僅僅是期待某人出現吧，我也不知道哦……嗯……就這樣啦。”

    “沒聽懂。”

    差點栽倒的柳真隻好補充了一句，

    “那麽，我的答案……回歸。”

    聽到這裏，餘瀟很滿意地笑了笑，將電話扔給文承，

    “山穀已開。”

    霧氣全數，青衣女子跟著消失。

    “笨蛋，我一起來吧。”

    想是這麽想啦，“不，好好上學。”

    掛了電話後，文承回頭問，“小竹，如梅？還有精神嗎？”

    不過……人呢？

    翹首望去，小竹已經在下山穀的泥路上遠遠地招手了。

    氣人的是，文承發現有一個西洋男子正在朝如梅搭話。

    他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行！為了……正成，一定要阻攔他！

    單排扣大衣和披肩、皮手套、煙鬥、圓頂硬禮帽、八字胡。文承匆忙走過去開始打量這個一身上上世紀英國紳士打扮的男子。

    “在之前的宴會之中隻是看到了真公主，在這裏遇到她的隊友還真的是巧。”

    似乎這個人剛剛從霧團醒來的樣子，準確的說是我們救了你才對吧大叔。要不幹脆把真相擺明吧。

    正當文承猶豫的時候，知道隻有自己適合說客套話的如梅說，“從剛才您的話裏，就知道您是委員會的人了。”

    “裏希特·卡德法恩，”中年男子微笑著摘帽，“倫敦分部前負責人，如今調回總部的獨立雷係魔法師，剛剛被困住了，感謝你們的幫助。”

    不過是委員會的人多少該對他表現出禮貌吧。

    當然不。

    就算對方擁有的資曆遠在自己之上，但和委員會不完全是一條心的這點上柳真做過暗示，所以文承也不怵委員會。

    更何況如果不是真之組一直被知曉內情的莫裏森保住，那些高貴血統的家夥們仍是三層小樓裏的主流，這種社會規律不會因為協會或者委員會的製度區別而發生變化。

    無巧不成書，其實這位裏希特恰好是倫敦魔法學會的教授，十數代雷暗雙通的魔導名門卡德法恩家、倫敦協會會長的次子。裏希特早就被女王授勳爵士，他留在倫敦的十五歲兒子更是與丹麥皇室十二歲的伊莎貝爾小公主早早定下婚約。

    總之，在四十歲年紀就坐上了魔法學界的巔峰，卻因為對東方靈脈的考察工作放棄那裏的一切。

    可惜的是，在他的謙遜麵前，文承兄妹並不吃這一套。

    原來是個小領導啊！大概是委員會負責調查老和山的人吧，可你老是對如梅獻殷情幹什麽。

    這個心裏的吐槽讓文承提高了聲調，

    “難得遇到盟友，一起殺下去吧！”

    殺下去？裏希特終於抬起頭打量身居高處的文承，“不管是從氣息還是聲音判斷，下麵都沒什麽人的樣子。”他不再補充。

    沒什麽人？奇了怪了。

    可小竹突然說，

    “啊！那個我要吃！”

    指著山穀深處的方向，其實什麽都看不到。

    幹的漂亮妹妹，雖然我不明白你到底是幾個意思。

    裏希特無奈地笑了笑，“抱歉，我隻能等進一步安排再說了，不過難得遇到真之組的朋友們，我現在也處於任務完成階段，我請你們吃個午飯怎樣？”

    “不了，”小竹搶著說，“姑且不說我，哥哥才是應該好好工作了才對吧。”

    工作是什麽鬼？大概對方以為我們也是調查的吧，文承一下子就明白了。不過……

    “啊是啊，不是任務是占領這裏嗎？而且，還決定研發新的戰爭機器了。”

    裏希特對孩子們的回答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以後有機會再來拜訪。”

    總之剛剛這一番對這個小領導冒犯的動作，其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委員會明白真之組對這片土地有想法，要麽派援兵要麽放開手讓我們自己占領，省得以後再吵。

    不過文承一行人也很快忘了他的存在，至少對他的印象還是蠻好的。

    半小時後快要下午兩點了，抵達穀底的三人還是沒有看到正在做飯的人家，甚至連人影都沒有。肚子也不免抗議起來。

    “正成和扶蘇那裏準備要出發了，你們還是後退一些吧。”凝然在耳機裏說。

    文承沒有回答，如果被下屬看到我的分隊沒有收獲的話可是很丟臉的。

    山穀以北約數百步，便可以在碎石和淺淺的斜麵上看到一個洞窟，不過此刻洞窟仍被迷霧遮罩著。

    他又將視線落在這片穀地裏，這裏除了南方的餘家院落外，也住著十幾戶茶農，而在幾年前搬走以後，這裏錯落的磚瓦房便成為餘家的工坊，另外也曾是附近孩子們的天然遊樂場，各種小玩具和遊樂設施供孩子們取樂，數千年來也不經意間進化出了紫色光紋的小動物。

    可伊索的人呢？餘家的人呢？看來裏希特所言不虛啊。

    所以……還是找徐煙吧，不出意外答案就在那個洞窟裏。

    沿著石路往洞窟走，路上碎石很多。也有一些大石塊，三人小心翼翼地注意四周。

    太陽在天空閃耀了一下。

    同樣的一瞬，四麵八方和頭頂傳來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