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能散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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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嗆著了?慢點喝呀,真是的。”淩枝一下一下順著江妙弋的背,說完還拿了塊糕點吃。

    江妙弋穩下來。

    師兄突然說要離開,想想我們在這也夠久了,眼看著和師父走散都快半年了。”

    江妙弋點點頭,裝作無意地把被褥丟在床榻上,擋住那嫣紅。

    虞姐姐。”

    江妙弋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她。

    我...”

    怎麽?”

    淩枝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不想走的,一來也不知道師父到底去了哪裏...二來在路上流浪的日子我每天都...”說著說著竟哽咽了起來,“每天...每天晚上..我幾乎都是半睡半醒著...”

    江妙弋坐過來,拉著淩枝的手,伸手將她落下來的頭發撩上去,一個多月來,是真心將她當妹妹看待的,天真活潑,又實在有趣,是張良,他要走麽?

    一個多月來,除了陪著淩枝和他說說話,並沒有什麽交集,他不愛說話,總是冷冰冰的,江妙弋想著討好也沒地說。如果他走了,發生什麽事情自己都不知道,還是在眼下安全,絕不能...

    你師兄他為何要走?”

    淩枝撇著嘴搖頭,道:“師兄一向疼我,這次看著倒像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是真的沒辦法,撒嬌哭鬧都沒用..師兄一直沉著臉,說一定要走。

    等我收拾一下去見見你師兄。”江妙弋將喝剩的湯碗放好,淩枝接過來,和她一齊走到炊事營,張婆婆見了,歡喜得很,一上來就拉著江妙弋的手說道:

    好喝嗎?好喝婆婆給你繼續做,多補補啊!”

    江妙弋尷尬地點點頭,張婆婆一副過來人的臉色,全不當回事兒,隻是含著笑意看她。又聊了一會兒,江妙弋才去了張良所在的營帳。

    進去時,張良正拿著書卷看,見到江妙弋進來,放下了書卷,起身揖了一禮,道:

    虞姑娘來了。”

    江妙弋點點頭,道:“張公子這把閑情逸致,看的什麽書呢?”江妙弋說著便要伸手去拿,張良卻不著痕跡地擋住了江妙弋,裝著不在意的樣子把書卷丟進了旁邊的箱子,隻道一句:“沒什麽。”

    江妙弋“嗬嗬”幹笑了下,又道:“張公子這些日子可過得還好?”

    張良更是又揖了一禮,道:“張某得姑娘所救早已感激不已,又得以收留多日,實在慚愧。”

    江妙弋暗掐自己的大腿,眼睛水汪汪地,軟著聲音問道:“所以你就要走?”

    瞧在張良眼裏,更是吃驚不已,麵上確是波瀾不驚,繼續道:“是,虞姑娘,張某與師妹早已打擾多時...”

    江妙弋硬生生地擠出了幾滴眼淚,看著無比傷心,說道:“怎麽能說是打擾呢?有了張公子和枝兒,我是打心底的歡喜。”

    看著張良一向冷酷的神色有微許鬆動,江妙弋便知,這方法管用。

    在這軍營,我沒什麽朋友,有幸救得公子與枝兒,枝兒天真活潑,待人真誠,我早就把枝兒當妹妹看待了...你們這一下就說要走...我實在...”

    張良皺了皺眉,伸出手想擦掉她的眼淚,想到了什麽,又訕訕地收回了手,說道:“虞姑娘切莫過於傷心,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江妙弋心一震,敢情她這眼淚根本沒啥用了??不行,她要振作!她偏不信,這世上美人落淚,還有男子不憐惜的!她江妙弋整天宅在家看狗血劇可不是白看的,索性又流了些眼淚,道:

    你說的是,我不該強行留住你們...可枝兒...”她紅著眼眶直直盯著張良,張良被她盯得低下了頭,江妙弋又繼續道:

    你們什麽時候走,都安排好了麽?你們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會再見了...張公子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再落下病了...”說完擦擦眼淚,佯裝不好意思的樣子說:“瞧我..都說錯話了...反正你們路上平安...就好。”

    這下,應該可以了吧?

    張良轉過身,道:“張某實在放心不下師父。”

    那你就放心的下你師妹麽!!?江妙弋心想,難道這還不管用?實在不知道再說些什麽,江妙弋擦了擦眼淚,出了帳子。

    一直在外麵等候的淩枝也是聽到了帳內的話,麵上已是一塌糊塗,江妙弋一出來她便抱住了她。

    虞姐姐,你對我真好。”

    江妙弋雖是裝著哭,心裏倒也是有這個小丫頭的,她回抱住她,小聲安慰著:“別哭了,嗯?”

    淩枝在她懷裏抽抽搭搭的,一會兒都不見得好,江妙弋拍著她的背,直到手都拍酸了,淩枝才站穩,隻道:“我現在倒是有些乏了,虞姐姐,我先回帳子了。”

    江妙弋點點頭,看著她離去,自己也回了營帳。此時,項羽也在營帳裏,江妙弋瞥向床榻,上麵有人收拾過,又是一套被褥床單。

    項羽看向她,眼睛紅的像受驚的兔子似的,連忙起身向她走過來,道:“怎麽哭了?發生什麽事了?”

    江妙弋微愣,告訴他,他會不會幫自己做主留下他們?強行留住也比脫離自己的管轄好,雖然說也不是管轄,至少也安心些,於是說道:

    你不在的時候,我救了兩人,是兄妹倆。”

    項羽點點頭,他是知道的,就是那回來時認錯的小姑娘,是叫做淩枝,那男人倒是沒見過,說也沒怎麽出過營帳,叫張良。

    江妙弋假裝抽搭,帶著點哭腔:“與枝兒相處一個多月,妙弋早就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了,如今張公子執意要走,我實在是舍不得。”

    項羽粗礪的掌心摩擦江妙弋的臉龐,拭去她的淚水,說道:“我一定幫你把他們留下來,好不好,別哭了,嗯?”

    說完捧著江妙弋的臉認真吻了下去,時間一長,項羽的手又不安分了,在她上身四處遊離,江妙弋掙脫開,打開他的手,白了一眼,因著剛剛哭過的原因,鼻尖紅紅的,盡是委屈。

    項羽笑出了聲,又將江妙弋樓過來,寶貝一般的親了一下,蜻蜓點水一樣,很快便又站直了身,道:“好了,別哭了,醜死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