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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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兩點董事會準時召開。

    項嫘婼代表項尚天以董事的身份參加。

    項鍾齊和項嫘婼分別坐在首座的兩旁,項嫘婼這邊下去依次是項影晅和張敬輿,與項鍾齊並排而坐的是陸延韜和黎郡源,無形中兩大陣營已然形成。

    會議由項影桓主持:“各位董事,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麽就今天召開董事會的原因做一下說明。為了公司的進一步發展與壯大,剔除糟粕,不斷注入強有力的新鮮血液,成為我們的首要任務。

    相信大家都知道,天越集團現在已經陷入危機,此時,是我們出手收購的最佳時機,雖然這樣做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商人,在商言商,我們也不能否認,在這商場如戰場的激烈時代,這樣的機會絕不會再有,機不可失,希望大家為公司的前景和利益慎重考慮……”

    從步入會議室開始,項嫘婼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在項影晅幫她拉椅子時,也隻是頷首微微一笑,她甚至還帶來了一本財經雜誌,就好像這裏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將自己置身事外。

    項世铖擁有項成國際八0%的股份,在他去世後,按照遺囑,項尚天、項奕亭、項鍾齊和項鈺姝每人繼承5%,剩下的60%則留給了項嫘婼一人,不過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項嫘婼必須在結婚後才可以繼承這些股份。

    辦理完項世铖的喪事,在他的禦用律師海雲宣讀完遺囑後,項鍾齊當場就將項世铖的客廳摔得七零八落。對於項世铖留下的遺囑,項鍾齊自然是不服的。

    看著滿地的狼藉,項嫘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如果不是其他人也一樣的寵著她,那她早就成了眾矢之的,甚至眾叛親離都不為過。對於項世铖對她的偏愛,有時候她也很無奈。

    項老爺子對項嫘婼的偏愛那是有目共睹的,在項世铖生前,除了股票和基金,他有一半以上的財產是直接登記在項嫘婼名下的;死後,除了項成國際20%的股份給了他的四個子女,還有一小部分財產分給其他人,剩下的將盡90%都是留給項嫘婼一個人的。可以說,現在項嫘婼名下的資產比曾經項世铖的還要多上一倍左右,甚至多到連項嫘婼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有多少財產。

    對於這樣極度不公平的待遇,項鍾齊是怎麽也想不明白的,如果說項世铖前衛到如此重女輕男,那麽他也有一個女兒和外孫女,可也沒見他如何寵愛項鈺姝和徐汝顏;如果是因為項嫘婼的聰明討喜,可是那些後天培養的能力,在剛出生時又怎麽會知道呢,項鍾齊至今都還記得,項嫘婼出生時,第一個從護士手中接過項嫘婼的不是項尚天,而是一直等在產房外的項世铖。而後更是在百忙中都要抽出時間來親自照顧和撫養,往往將霍冰瑤夫妻晾在了一旁。

    項鍾齊在項成國際辛苦努力了半輩子,可是項嫘婼一來公司,就坐上了項成國際總裁的位置,比他這個總經理都要高上一個級別,整個公司都把項嫘婼當做是公司未來的接班人,唯她命是從。

    原本他也想就此放手,奈何抵擋不過項影桓的唆使和利益的誘惑,毅然決然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好,相信大家都已經做好了決定,那麽,同意收購天越集團的請舉手。”

    項影晅擔憂的看了項嫘婼一眼,但見她還在專注的看著眼前的雜誌,也就放下心來,不知道的人一定會認為那是因為不在乎,但項影晅卻知道那是一種運籌帷幄的誌在必得,他相信他的婼兒絕對有那個能力,隻是心疼她過得那麽辛苦。

    毫無意外的,項鍾齊那一排的人全部舉手,項影桓高聲唱票:“項鍾齊董事的5票加上陸延韜董事的10票和黎郡源先生的6票一共是21票。”

    當項影桓說到不同意收購的請舉手時,項嫘婼都有些犯困了,有時候她都挺佩服項影桓的,哪怕是說那些冠冕堂皇、千篇一律的陳詞,也都能說得唾沫四濺、激情澎湃。

    和以前一樣,反對的19票:項嫘婼代表的項尚天和項鈺姝的10票、項影晅的5票加上張敬輿的4票。

    董事會最終決定收購天越集團。

    會議剛一結束,項嫘婼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坐在大班椅上拿起桌上的手機一看,發現有很多個赫連顥打來的未接電話,她剛要給對方回過去,敲門聲卻在這時響了起來。她隻好放下電話。

    進來的人是項影晅,他左手提著公文包,右手提著一份快餐,含笑朝項嫘婼走來。

    “二哥?”每次項影晅來公司都會來找項嫘婼,所以她一點也不驚訝,隻是好奇他手中的那份快餐。

    項影晅自顧自地走到休息區,將所有快餐盒擺放在乳白色的茶幾上,然後才抬頭看著項嫘婼,同時拍了拍身旁的空沙發,示意項嫘婼去那裏坐。

    項嫘婼乖乖地坐到項影晅身邊,“二哥,你還沒吃飯嗎?”

    “你啊!”項影晅帶著寵溺的責備在項嫘婼鼻子上刮了一下,“是墨特助讓我拿進來給你吃的,怎麽能對自己的身體這麽不負責任呢!赫連顥那小子就是這麽照顧你的嗎?看我怎麽收拾他……”

    “二哥!不關他的事,他對我很好。”項嫘婼打斷了項影晅對赫連顥的不滿。

    項影暄心裏一酸,“好好好,你家赫連顥最好了。”然後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塊雞肉遞到項嫘婼嘴邊,“以後絕對不能再這樣了,要乖乖吃飯,嗯?”

    “嗯。”項嫘婼張嘴吃下,含糊的應了一聲。

    “二哥,我自己來吧。”咽下口中的食物,她伸手就要去奪項影晅手上的筷子。

    “怎麽?不喜歡我給你夾的?”項影晅用生氣的口吻問道。

    “不是。”項嫘婼訕訕道。

    “那就乖乖坐著別動。”項影晅又夾了一塊沒有魚刺的魚肉喂到項嫘婼嘴裏。

    “我要這個。”吃完魚肉項嫘婼指了指一邊金燦燦的玉米粒,一臉期待的樣子看著項影晅。

    項影晅放下剛夾起的肉片,筷子又向盛玉米的盒子伸去,“好,你說吃什麽咱就吃什麽。”

    當他抬起頭來,就看見項嫘婼滿足而開心的笑著,就像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公主,美麗的那麽不真實,他有片刻的失神,可惜再漂亮都不可能會屬於他。

    在項影晅的威逼利誘下,項嫘婼勉強吃了個大飽,他才放心的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以後要按時吃飯,否則他每天都過來“盯著”她吃。

    經過項影晅這麽一折騰,項嫘婼就把給赫連顥回電話的事給忘了。馬上就要到下班的時間,項嫘婼去公司附近的飯店打包好飯菜直接送到項成國際旗下的紅星醫院。

    坐專用電梯沒一會兒就來到高級病房這一層,這裏不僅沒有屬於醫院裏的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反而還有淡淡的清香。

    原本安靜的過道裏,響起一道突兀的聲音:“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同時,項嫘婼左手邊的門也從裏麵打開。

    四目相對,黎慕涵有片刻的愣怔,而後對項嫘婼尷尬的笑了笑,便轉頭怒視著柳雯卓。

    項嫘婼也隻是看了一眼一副趾高氣昂的女人,無心逗留,走到旁邊的門前敲了敲,聽到一聲虛弱的應答聲才推門進去。

    “哥。”項嫘婼對床上毫無血色的項淩飛喚了一聲,看到他那高高吊起的左腳,心中一片酸澀,淚水迅速溢滿眼眶,她努力的不讓它流下來,眨了眨眼睛,擠出一抹笑對項淩飛揚了揚手中的袋子,“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

    “怎麽那麽早就過來了,公司的事忙完了嗎?”項淩飛放下手中的書,向左邊挪了挪。

    “嗯,想你了。”項嫘婼放下飯盒,在床邊坐下,撲到項淩飛懷裏撒嬌。

    項淩飛為她撫平淩亂的發絲,“是不是三叔他們又欺負你了?對不起,是大哥沒有保護好你?”胸前明顯的溫熱和項嫘婼微微顫抖的肩膀,都在向他說明他的妹妹在哭泣,項淩飛抑製不住地自責。

    “沒有,我隻是擔心爸爸。”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可以盡情發泄的地方,項嫘婼就任由眼淚流下來,沒想到卻一發不可收拾,想止都止不住。

    “好了,爸會好起來,不哭了啊!”項淩飛將項嫘婼緊緊地擁在懷裏,恨不得永遠用自己的身軀為她遮風擋雨。

    項嫘婼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抬起朦朧的雙眼,吸了吸鼻子,像極了無辜的孩子。

    項淩飛為項嫘婼擦去眼角的淚水,將發絲捋向耳後,“你不是帶吃的來了嗎,快去拿,我餓了。”

    “嗯。”

    項嫘婼將項淩飛的那一份擺放在他的床桌上,另一份放在茶幾上,道,“哥,我去叫媽。”便離開了房間。

    來到項尚天的病房,霍冰瑤正在給項尚天按摩身體,“婼兒,你來了啊。”

    霍冰瑤原本保養得年輕又漂亮的臉蛋,才幾天的時間,就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嗯。”看著眼前憔悴不堪的母親和病床上沒有任何反應的父親,項嫘婼再一次感到自己身上的擔子更加沉重了。

    “媽,你快去吃飯吧,我來照顧爸,你多休息一下,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住的,爸醒來看到你這個樣子會傷心的。”

    “我沒事,你吃過了嗎?”霍冰瑤站起來問道。

    “我吃過了,你快去吧,大哥一個人怕不方便。”項嫘婼催促道。

    臨走前霍冰瑤還不忘囑咐,“那你陪你爸爸說說話,我一會兒就來。”

    “好。”

    看著霍冰瑤關門離開,項嫘婼才在項尚天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握住他的手,將它貼近自己的側臉,讓他的溫度傳遞給自己,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感受到他生命的存在。

    “爸,我來看你了,可是你卻從來都不理我。

    爸,我好想你,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我們不能沒有你,你不是最愛媽媽的嗎?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媽媽這樣為你憔悴下去嗎?

    爸,你放心,我會好好守住天越集團的,我知道,那是你和媽畢生的心血,不論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們得逞。可是我隻幫你看三個月哦,三個月以後你就得自己管了,想做甩手掌櫃你也要醒過來交代清楚啊,不過先說好,天越集團是大哥和禦楠的,以後我不想再插手天越集團的事務了……”

    “letpapervadeurflesh,letldnarbld,lethavrdntthegrund,buteillstillbene,eahtherthatelve……”

    項嫘婼還想說什麽,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那是她為赫連顥設置的專屬鈴聲,聽著熟悉的音樂,她突然想起下午還沒有給他回電話,頓時一陣懊惱。

    項嫘婼為項尚天蓋好被子才走出病房,接起電話,“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