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熾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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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叫天瀾閣,夏家的藏寶閣。
五層的閣樓,三樓以上是平時不得進入的,在樓梯口有道門,鎖的鑰匙隻有家主有,一二樓都用於存放藥材,那些東西,在琉璃的記憶裏,不過是些幹枯木材和雜草罷了。三樓以上,在夏琉璃的記憶裏便是一無所知了,在家中算是禁地。
整理了一番腦中的信息,青雲大陸,南音國,夏府……
這些都是……?
抬起手放在眼前,那軟乎乎的小手是怎麽一回事?
震驚之餘,腦中的記憶越來越多。
透過木質的方格窗,望出去……
今夜無月,大概是雲層厚重了些,又或者今夜會暴雨傾盆……
收回視線,沉吟片刻,大概,重活一次了……
腦中閃現一副畫麵。
今日晚間,晚膳過後,家裏兄妹幾人嬉鬧,又到了這天瀾閣捉迷藏,玩笑打鬧間,被兩個哥哥推了一把,撞上藥材架子,暈了過去。
在5歲的夏琉璃記憶裏如此簡單,然而,這一推喪了命。
她是夏琉璃,但,不是5歲。
那兩個少年眼裏,分明不是善意。
自嘲一聲。
不過出生被認定是廢物罷了,夏琉璃不懂那些嘲弄,惡意欺淩,她懂。
站起身來,習慣了黑暗的眼,並不陌生的環境,看得清晰,夏琉璃不再害怕。
低下頭,再次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泛起苦笑,沒想到重活一次,或許,在這武力為尊的世界裏,比在商場上摸爬滾打更加凶險。
那邊的夏琉璃又會怎樣?老爺子會不會擔心?算了,到底是撿回家的孩子,第一豪門,終究得還給那不成器的“哥哥”。
提腳欲離開,“叮嚀”一聲清響,腳下踢到什麽東西。
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東西,璃月劍。
想起那痛苦萬分的縫隙間,它說,回家,不禁眉間微皺。
這想,也是想不明白的。
拿上它,向門外走去。
使勁拉門,卻怎麽也拉不動,“該死!”看來,是將她鎖裏邊了,嗬,有人會知道她不見了嗎?奶娘估摸著這時辰已經在屋裏睡下了,那,今夜得在這裏過一夜了,好在初秋,倒不至於凍死。以前的她,在雪地裏也能隻著毛衣睡上一晚,這又有何難?
還無倦意,怕是休息太久,那……便逛逛這天瀾閣。
油燈太高,5歲的身子完全夠不著,隻能努力夠著幾個放在架子上的火折子,拿起一個打開筒蓋,猛地一吹,亮起一小朵火焰。
輕歎一聲,隻能借著這點兒光照亮了。
周遭全是一排一排的木架,在這微弱的紅光下,竟有些瘮人。
一樓並沒什麽看的,都是些雜亂放置的草藥,直接上了二樓。
逛一圈下來,並沒有發現什麽,因為……她都不認識,當然,5歲的小琉璃也不認識。走到二三樓之間的樓梯處,已然有一扇木門,上邊的鎖已經生了鏽。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拉扯那鎖鏈,分明完好的鎖鏈應聲斷裂,哐當掉落在地!
額……這會不會太奇怪了點。
三樓字畫有一堆,還有些瓶瓶罐罐,借著光瞧過去,按著那邊家裏老爺子的收藏,這些可都是好東西,不過,這些東西應該用於鑒賞的呀,鎖在這裏,裝灰?
上了四樓,就是一些丹藥和藏書,恩,在夏琉璃看來,應該是丹藥。
五樓,應該有好寶貝了吧,剛到樓梯口,手中的璃月劍震動起來。
差點沒能握住,嘴角咧開,帶著好奇,快步上去。
璃月劍越來越不安分,夏琉璃心口一揪,針紮一般蜻蜓點水的疼痛,心頭忽地閃過一個詞,害怕。
她害怕?還是,璃月劍?
甩甩頭,大概是錯覺。越往裏走,不安越是明顯,不過,混雜著期待。
一個大概有5米的木架子,九宮格樣式,架子似乎已經熬過多年,歲月的痕跡很是明顯,上好的黃花梨木,雕花也平整些許。
中間一格放了一個盒子,其餘的好像什麽都沒有,也許是太黑了,看不清。
將璃月劍和火折子放在一邊,爬上這架子。
希望能受得住這小孩兒的體重。
拿到錦盒,跳下來,直接打開,對於什麽都不知道的夏琉璃,這也不是什麽珍貴物品需要小心翼翼。
頓時,黑光一閃,窗外閃電猛地落下,琉璃一驚,錦盒被抖落,“嚇我一跳。”
撿起滾落出來的黑色玉珠,“好東西啊!”
大概是要下雨了,電閃雷鳴,停不下來。
手中的玉珠忽的發亮,透過黑玉,倒是亮的晶瑩。
璃月劍依舊在抖動,從架子上落下來,砸在木地板上,在拍賣場裏的低鳴再次響起,夏琉璃將黑玉揣進衣服內裏,走過去,拿上璃月劍,準備離開。
手觸碰到璃月劍,指間一燙,胸口開始疼起來。
“啊!啊!”疼痛讓她止不住地尖叫,猛地摔倒在地麵,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一團,緊緊抱著自己。
淚水止不住流下,她,並不想哭的。
胸口一閃一閃地亮著!透過略厚的外衣映幾乎亮了整個第五層小閣樓。
窗外閃電劈開了整個天空,亮的鋥鋥發白,照亮了琉璃蒼白如鬼的臉!
大雨傾盆而下,雨滴打落在窗沿,似乎要刺穿屋簷射進來。
一切,都掩蓋住了這個小女孩兒的尖叫!
不知哪裏發了聲音,渾厚深沉,空靈遙遠。
“熾玨,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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