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昂，安全帶係好了麽？”殷時修問了句。

    恩！係好了。”

    看一下還能不能再係緊一點？”

    小昂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擺弄了一下後座的安全帶，而後點了下頭，“恩，也係緊了，不過……叔叔，我們要幹什麽啊？”

    殷時修問他，“玩過賽車麽？”

    玩具……玩過啊。”

    那坐過賽車麽？”

    ……沒。”小昂老實的搖頭。

    那今天讓你坐一次賽車。你手抓緊車門上的扶手。”

    肖小昂眨了眨眼，雖然有些疑惑，可能吃的太飽了，小腦袋瓜子就跟不上動彈，沒怎麽反應過來殷時修的話，不過一雙手已經緊緊抓住了車門上的扶手。

    驀地……

    車子提速了！

    小昂眼睛驀地跟著一亮。

    殷時修操縱著方向的手骨節分明，方向盤的靈活搖擺，車身也跟著左轉右轉，幾個急速的漂移後，殷時修的車子就隱匿在了一個黑漆漆的小路道邊上。

    他把車燈內燈一關，沒過一會兒就見一輛車子從他車前開過去。

    殷時修依舊沒動，還在等……

    而此時的肖小昂整個人都已經懵了，他眨巴著眼睛看著殷時修……

    雙雙的爸爸真的超級酷啊……

    車子開得那麽快，真的超級刺激，最後停下來的時候一步到位，車子停的穩穩的，雖然中間轉彎的時候發出了超級刺耳的聲音，但小家夥莫名的就覺得超酷超酷超酷的！

    殷時修神情嚴肅著，他心知沒辦法在這一片相對比較錯綜複雜的路段甩掉那輛車，再往後開就危險了。

    如果蒲楊的想法正如他猜測的那樣。

    叔叔……你，你是賽車手麽？”

    肖小昂屏了好長時間才開口問殷時修。

    殷時修的神經雖然緊繃著，但肖小昂開口問他問題，他還是可以回答的，

    不是。”

    可你開的好快啊！”

    但是我有學過。”業餘開過幾次賽車，他賽車開的不怎麽樣，但是跑車還是可以的。

    我也想學。”

    等你長大一點，就送你去學。”

    殷時修看著肖小昂，寵溺的說道，肖小昂的大腦應該還停留在雙雙的爸爸好帥好帥的這個層麵上，所以也沒有太在意殷時修說的話。

    恩，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學！簡直太酷了好麽！”

    肖小昂這會兒兩隻眼睛，星星是不斷的往外冒……

    殷時修寵溺的摸摸他的頭，頓了一下，對肖小昂道，“叔叔和你商量一下。”

    恩？”

    不要和你爸爸說你和我做交易的事情。”

    ……”

    蘇小萌給不給你，我還在考慮當中，所以你最好現在不要和你爸爸提這個事。”

    好好，我肯定不提！”肖小昂忙捂住自己的嘴，這可是大事，人生第一大事！

    你就說你今天從幼兒園溜出來就是想散散心，然後你就碰到了我，我帶你去吃了披薩。可以麽？”

    殷時修問他。

    肖小昂肯定是點頭如搗蒜，殷時修說什麽，他都答應，隻要他肯把媽媽還給他。

    小家夥就隻有這點心思而已……

    殷時修怎能看不穿這孩子的心思，他的眼睛和小萌一樣透徹澄淨，所有的心思和情緒幾乎都放在了臉上。

    乖。”

    殷時修誇了他一下。

    肖小昂倒是挺不屑他的這句誇讚的，反而是好奇的問他，“那你要考慮多久啊？”

    殷時修想，這小家夥還真挺不好糊弄的……

    唔……可能需要幾天吧，畢竟，蘇小萌對叔叔也很重要，蘇小萌和叔叔也有兩個孩子，其中一個你還見過，雙雙姐姐也一直都說她很喜歡你。”

    肖小昂忙點頭道，“恩，我也很喜歡雙雙。”

    所以叔叔一定要好好的斟酌考慮一下。”

    好，那……到底是幾天啊？”

    ……”殷時修臉上還笑著，其實心裏已經在歎氣了，知道這小家夥可能真的沒那麽好糊弄過去，殷時修也就放棄了，他狀做思考了一下，而後道，“五天，好麽？”

    五天……好長時間啊，能不能短一點兒？”

    小昂，你這樣的話，我們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我把錢還你，你也不要和我提要蘇小萌的事情了，怎麽樣？”

    肖小昂忙伸出兩隻手衝殷時修擺了擺，連著他那顆腦袋。

    那就五天。說好了，五天以後，我去幼兒園接你放學的時候告訴你結果，好麽？”

    你知道我幼兒園在哪兒麽？”

    牡丹幼兒園。”

    肖小昂忙點頭。

    你雙雙姐姐也在牡丹幼兒園裏念過書。”

    肖小昂點頭，“昂，她也和我說過！”

    殷時修就這麽和肖小昂訂下了，看了一眼時間，他們在這裏已經待了一刻鍾了，如果那輛跟蹤他們的車能找到他們，那應該也已經找到了。如果找不到，那也應該是走遠了。

    正發動車子，肖小昂整個人突然就湊到了他肩膀邊上，小聲嘀咕道，

    我還是覺得五天時間有點長……”

    ……”

    殷時修喟歎了一聲，看了肖小昂一眼。

    肖小昂嘟嘟囔囔著：“五天真的很長……我怕你想這麽長時間，會越來越覺得蘇小萌很好，然後你就越來越舍不得蘇小萌，然後——唔！”

    他說著說著，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我怎麽說出來了……”

    殷時修被他這滑稽樣兒給逗樂了，

    是啊，你這張小嘴就應該拿線來把它縫起來，不然這話就一點一點的往外冒出來了。”

    肖小昂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絕不再出一個字了。

    殷時修這下便安穩開車了……

    開了很長一段路都沒有發現有跟蹤的車輛，總算是放下心來。

    車子停在肖家別墅門口，“自己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殷時修對肖小昂道。

    好。”

    肖小昂背起自己的書包，拎著從米其林餐廳打包回來的小蛋糕和披薩，他禮貌的衝殷時修打了招呼，“叔叔，再見啊。”

    恩。”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我等你的決定哦！”肖小昂往前走了兩步還不忘回頭再提醒殷時修一下。

    殷時修笑了笑，他坐在駕駛座上，一直看肖小昂進了別墅的大門，才仰頭靠在座椅上。

    不是懶得陪他進去，而是他實在沒有那麽大的自製力，能在看到肖言的時候不以拳頭相對。

    五年前，究竟是院方謊騙他小寶死了，還是他肖言的一手設計。

    親子分離之痛……折磨的他和妻子小萌痛不欲生。

    這些年過去，那個被捧在醫生手裏的“死嬰”時不時就撞進他的夢裏，委屈的問他，“爸爸……為什麽哥哥姐姐都活的好好的，我卻不能活著……”

    爸爸，是因為你和媽媽不想要我麽？”

    爸爸，爸爸，爸爸……我也想和你們生活在一起……”

    若真就痛上這麽一輩子，他也就認了，上天弄人，可能覺得他和小萌的苦受的還不夠多，折磨還不夠猛，所以把他們滿心期盼的第三個孩子奪走了……

    這是命，有他的錯，也有小萌的錯，但歸根究底，這是命。

    已經這麽堅信了的，已經這麽認命了的……

    五年過去，本該早夭的孩子現在又出現在他眼前。

    不是天意弄人，而是人心險惡。

    這讓殷時修如何甘心……

    這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卻叫了別人“爸爸”多年……

    殷時修沉著一雙眼，他深吸口氣，從車裏抽了一個保鮮袋，把幾根帶著毛囊的短發放進了保鮮袋裏。

    DNA鑒定是必要的，那是將肖言送進監獄的鐵證。

    殷時修開著車子慢慢駛離了肖家別墅……

    ————

    肖小昂拎著他打包回來的東西進了家，小虎立刻就躥了上來圍著肖小昂直打著轉，這小家夥的情緒是激動的難以控製了。

    一方麵是因為小主人今天差點兒就失蹤了，另一方麵則是因為肖小昂一回來，這手裏就提著香噴噴的食物，小虎理所當然的就以為這是帶給他吃的。

    那根直直的天線尾巴搖的可厲害了！

    小虎，別鬧！坐下！”

    小昂對小虎說道！小虎立刻就聽話的坐了下來！

    小虎安靜了下來，小昂這才有機會往屋子裏走，客廳裏靜悄悄的，不，應該說整個屋子都靜悄悄的……

    本以為沒人，結果進客廳一看，卻見肖言和蒲楊還有爺爺肖安和都在家。

    肖言的臉冷的像剛從冷凍室裏出來一樣。

    蒲楊坐在肖言邊上，看起來也是一臉擔心的樣子。

    肖安和見小昂回來了，立刻就起身迎了過去，又是擔憂又是氣惱的問，“小昂，你怎麽能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呢！你知不知道爸爸和爺爺有多擔心？”

    肖安和還是以寶貝小昂為主。

    爺爺，我挺好的，我就是出去散散心……”肖小昂按照殷時修叮囑他的向肖安和解釋道。

    小昂，你得答應爺爺，今後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嗯嗯，我答應你，爺爺！”小昂說完，看向肖言，見肖言一張臉板著，特別的嚇人。

    之前父子倆一直都沒怎麽說話，今天他又讓肖言擔心了，肖小昂可能也覺得是自己理虧，於是便上前想要討好一下肖言，忙對肖言道，

    肖言，我給你打包了特別好吃的披——”

    啪”！

    清脆的巴掌狠狠落在肖小昂的臉上，他手裏拎著的袋子直接被肖言一把扯過來扔出了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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