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晨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對言諄溪笑道：“這位小妹妹，麻煩你可以先出去麽？我和睿杞有事情要談。”

    言諄溪頗為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臉天真爛漫，故意道：“什麽事兒呀？我也要聽。”

    甘晨的眸光微微一沉，卻是冷笑道：“這是我和睿杞的私事，妹妹，你恐怕，並不太方便聽。”

    言諄溪好奇的看著甘晨，隨即一臉委屈地轉向言睿杞，巴巴地問：“言哥哥，她和你什麽關係呀？”

    言睿杞淡然一笑，答曰：“昔日同學。”

    “哦~”注意到甘晨陡然變得難看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軀，言諄溪還覺得不夠，又一臉渴望地看著言睿杞，問：“言哥哥，那我們是什麽關係呀？”

    言睿杞搖頭失笑，撫摸著她頭頂的秀發，無奈的道：“你這丫頭，你不是我妹妹麽？”

    言諄溪得意的看向甘晨，隻見甘晨的嘴角浸出了血漬，無助的看著言睿杞，痛苦的問：“我在你心裏，難道就隻是個昔日的同學麽？”

    “要不然你還能是我什麽人？”言睿杞平靜地看著她，待看到她的嘴角時，神情才略微有些鬆動，突然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甘晨眼角泛著淚，不甘地問：“那我們的從前呢？又算什麽？！”

    正當言睿杞還不知該如何回答時，言諄溪連忙站出來說：“言哥哥這些年都和我待在一起，他去哪我去哪，他接什麽戲我就跟他接什麽戲，除了收工的時候不是睡在一起的，到哪我們都是在一起的。言哥哥從來沒有提起過你，從前的事都過去了，請你別再來騷擾他了！”

    見甘晨瞪著自己，言諄溪也沒有絲毫害怕，依舊是問：“言哥哥，小溪說的對不對？”

    言睿杞淡淡笑道：“小溪是最聰明的孩子。”

    見言諄溪一臉得意的看著自己，甘晨卻隻餘冷笑，一步一步緊逼言諄溪：“你就隻是個孩子！在他心裏，你連我都不如！又有什麽好神氣的？不管怎麽說，我和他曾經有過的一切，是你這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因為他給你的定位，就隻是一個孩子！而你對他的稱呼，也永遠隻能是哥哥！你說說看，你又有什麽資格，和我相提並論？”

    不得不說，此番話確實戳到了言諄溪的痛處，言諄溪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差點站不穩腳跟。

    言睿杞的神色微微一變，皺眉看著甘晨，冷冷的道：“甘晨，小溪還隻是個孩子！與一個孩子置氣，你覺得你有意思麽？”轉過頭看向言諄溪，歎息著道：“你先出去吃點東西吧，我也有話要單獨和她說。”

    看著她落寞離去的背影，甘晨隻覺得內心是從未有過的痛快，冷笑著道：“睿杞在你麵前是不是從來都是淡淡的？是不是從來都是紳士並且照顧你的情緒？哈，你應該沒見過他今日變臉色的樣子吧？我告訴你，隻有我才能挑起他的情緒！而你，永遠都做不到！”

    言諄溪的步子微微一頓，隨即以一種更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看著甘晨得意的神色，言睿杞的心也變得越來越冷，直到眼神凍成冰時，甘晨也有些害怕了，他才冷冷的開口：“我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你不應該故意傷害我的妹妹！你以為，我在乎的還是你麽？你要是再這麽下去，以後，我們也不必再見麵了。”

    “睿杞……”方才一時成口舌之快，倒是讓甘晨暫時忘了言睿杞的脾氣，此時回憶過來才感到害怕，“對不起睿杞，那丫頭說話太過分我一時忍不住才……”

    言睿杞卻隻是冷冷的看著她道：“從前，我認識的小晨，從來不會去攻擊別人的軟肋，因為她很貼心，是我見過的女孩子中，最貼心的一個！因為，她不屑於用別人的軟肋來攻擊別人。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你的這些驕傲都消失不見，變成了這樣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甘晨的神色瞬間變得灰白，慘笑著道：“我又何嚐想要這樣子？我難道不想把最好的一麵給你嗎？可是睿杞，你為什麽要這麽無視我？這些天來我受夠了！”

    言睿杞微微搖頭，神色有些複雜，歎道：“我從沒有無視過你。”

    “可是你對我的態度為什麽要這麽冷？”甘晨失聲痛哭。

    言睿杞從桌子上的紙盒裏抽出了一張紙巾，正當甘晨愣愣的想要把臉伸過去時，卻聽言睿杞道：“把眼淚擦一下吧。我認識的小晨，從來都是驕傲的小女孩，不會在任何人麵前展現軟弱。”他笑了笑，接著道：“小晨，其實，我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親近過不是嗎？即便是在我的麵前，你也從不願意透露出你的軟弱，因為你並不相信我。而你也從來不知道我的另外一麵，因為我也不信任你。我們兩個，都是想把彼此最好的一麵送給對方，卻似乎忘了，隻有把自己所有的地方展現給對方，包括自己脆弱軟弱不堪的一麵，那樣才算是真正的親近。所以，我們明顯不是對方心裏的人。”

    甘晨不語，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任由淚水劃過臉頰，他又道：“小晨，其實我想你也該發現了吧……似乎，從這次回來後，你很擅長惹我生氣，明知我討厭什麽樣，你卻偏要那麽做。比如，傷害佩珊，差點害得她沒命，就是為了逼我現身找你，就是想證明我還是在乎你不願意讓你做錯事情的！可是，你不覺得你自己這樣很無聊嗎？”

    甘晨的神色終於變了――是啊，是從什麽時候起，她開始不斷的故意的做那些他討厭的事情？是發現他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時候嗎？或者更早，或許打從回來的那一刻起，自己想到那幾年裏對睿杞的了解，他絕不會原諒自己，所以隻能不斷惹怒他……

    “小晨，你看到了，我們早已經不是那個時候的我們了。”言睿杞還是輕輕替她擦幹了淚水，邊擦邊道：“現在的你，隻能用從前那幾年對我的點滴了解來不斷的激怒我讓我對你在意，而我，卻隻想讓你早日走出那段感情。你還不明白嗎？”

    他看著她的眼睛，微微一笑，輕輕地道：“這是最後一次，我替你擦去淚水。以後，就看你自己了，或者，祝願你能早日找到真愛，獲得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後道：“你出去找秘書給你清洗一下吧，發炎就不好了。”

    直到此時，他還是在為她想，隻是，心境卻早已不同。

    她卻突然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緊緊地拽住他的衣服，激動的說：“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他緩緩地扯開她的手指，隻淡淡的一笑：“去吧。”

    這個笑容，好遙遠，就仿佛回到了他們的初見。那時，他也是這樣笑著，卻給所有人一種遙遠的感覺。

    她知道，自己，終是抓不住他了。可是，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此次自己回來又還有什麽意義？

    “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為別人而活的。”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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