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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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染連表情都沒有,精致的五官組合在一起隻剩下冷漠。
“如果那時站在那裏的是我,我寧可自己死,也會救糖糖,那是我的女兒,我愛她。”她說著,內心毫無波動。
“你不愛我嗎?”宗政慶追問。
晏染合了合眼睛,違背了自己的心聲。
“不愛,已經不愛了。你我之間,再無愛情。”
晏染再沒有理會宗政慶,她按掉電話,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頹然坐到窗下,木製的地板勉強積蓄起一點溫度,讓她沒有冷透。
雨一直下。
她聽得到,連綿不絕的雨滴打在窗欞的聲音。
直到,她感覺在很久很久以後,車聲才響起,緩慢地離開了這裏。
宗政慶,走了。
晏染迷茫地看著喻笑家裏塗著海龜和花的天花板一隅。
她還記得那時候喻笑,季書海還有她聊家裝,喻笑喜歡大海,季書海喜歡鮮花,於是他們真的就讓這兩種東西出現在了一起,組成了兩個人的愛巢。
而她,冰冷的酒店一般金碧輝煌的大宅是她的全部。
不是每個人都有幸得到愛情,而且更幸運地相伴。
喻笑他們快要回來了,關於宗政慶的事情,晏染猶豫著還是決定告訴他們,但是不是這時候。
宗政慶那人執著起來,恐怕像今天一樣的事情不會是最後一次,這次是碰巧喻笑不在,下次呢?而且,她是要出去工作的,他如果追到工作的地方,那喻笑肯定會知道。
倒不如她自己開口。
她打定主意之後,反倒無所畏懼極其坦然了。
誰想到喻笑神神秘秘地打來電話,也不說什麽事情,隻說去子夜道那家米其林一星意餐見麵。
晏染想著肯定是好事情,也就笑著打扮打扮出門了。
先前宗政慶一番折騰被連累的心情,倒是變好了不少。
車落在宗家,晏染是乘著出租。
那家意餐店對服裝還是有一定硬性要求,晏染便撿了一件鵝黃淡茉莉紋的齊腳踝旗袍,披著雲錦的披肩,微卷長發高高挽起在腦後。
二十餘歲的年紀,正是最美的時候,糅合了青春的明豔和成熟的溫柔韻味,一進場就吸引了不少視線。
隨著服務生報完名字,她就看到喻笑和季書海坐在靠門邊第二張桌邊,喻笑揮著手笑看她。
晏染走了過去。
喻笑今天是火紅的及膝洋裝,大卷發歪歪地靠在一邊,明眸皓齒。
季書海溫柔的眼神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身上,不是真的愛戀露不出那樣的繾綣眼神。
晏染低落的心情就更愉悅了些,畢竟還是有愛情存在,還是有人因為愛情而無限幸福,她不過是一時地低沉。
“染染,我們的節目明天就可以開始拍攝了!”喻笑給了她一個擁抱,笑著說。
晏染也笑起來。
“太好了,看來我的工作有著落了。”
“那可不一定,我們的節目可是會大紅大紫的,到時候一個多年沒有露麵的明星記者就不夠麵子了哦。”喻笑一臉壞笑,膩著晏染非和她坐到一邊。
晏染拒絕不得,反被在纖腰上掐了兩把,又羞又怒氣急喊著:“笑笑。”
季書海才一臉寵溺地抓過喻笑,攬著放在自己身邊。
“別逗晏染了。”
喻笑翻個白眼。
“誰逗她了!”她哼著,回頭看著晏染,嬉笑的臉上露出了些許認真。“你這次絕對不要半途而廢,真的,這是時間不算太長人們還沒有忘記你,等被遺忘了,你就徹底沒有機會了染染。你不能真的忘記夢想啊。”
晏染點頭。
“嗯。”
季書海打圓場。
“這些事之後談,先吃飯,你找晏染來不是為了慶祝來吃大餐嗎。”
“啊,對。”喻笑又是那副沒心沒肺的頑皮樣子。“吃飯啦,這家很美味的,雖然隻是一星。”
晏染點頭。
她很清楚喻笑的怒其不爭……她的夢想,她的未來,絕對不會再一次被自己拋棄了!
這家意餐畢竟是米其林一星,味道著實不差。
飯後,也是約莫一個小時過去,三個人時不時品一口酒液,算是徹底開始攀談。
喻笑捧著她的葡萄汁,不忿地看了一眼不準她和酒的季書海,得到無奈眼神之後才和晏染碰杯,說道:“染染你明天是和我們一起直接去公司,還是下午拍攝的時候再來。”
“你們要是不嫌我麻煩我就一早跟你們去。”晏染是想著多看看熟悉一下,畢竟做了幾年的家庭主婦,雖然還在關注熱點新聞,但是到底是落後了。
喻笑一臉的我猜就是。
倒是季書海突然開口說道:“要不下午再來吧,我們上午兵荒馬亂的顧不上你,再說……”接下來的話卻是對著張牙舞爪的喻笑說的了。“晏染怕是有點自己的事情,她總要處理一下。”
晏染看著季書海毫無變化的眼神,笑了笑,她總覺得季書海是不是直到宗政慶來騷擾自己的事情,畢竟他鬧得動靜不小,鄰居大概也猜出大概。
但是他們兩個忙了一天呢。
晏染笑自己多想,但是想到宗政慶,她皺眉,確實是要處理一下,也就點頭說:“是啊,我才想起,確實有點事情,可能要下午才去了。”
喻笑張口就要問,被季書海攔下。
晏染感激地笑笑,她真的覺得,季書海怕是知道了,但是男人抱著什麽態度她不清楚。
這一頓飯吃完,賓主皆歡。
次日清晨,喻笑和季書海就先行了,晏染慢吞吞吃了早飯,看著樓下雨過後泥濘的地麵,歎氣不想出門。
就在她無所事事的時候,宗政慶的電話果然來了。
晏染昨天也是想過,宗政慶既然擺明了態度是要勸她回去,她也要說明白自己是要離婚的。不可能從此就江湖再見了,那也起碼是在離婚之後,離婚之前他們兩個有太多的事情要商討,躲並沒有用。
所以他的電話是要接的,最好是見麵徹底了結此事。
“染染,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
晏染對他這樣子真的沒什麽話好說,曾經的朱砂痣,現在的蚊子血,她還能怎麽辦?
“你似乎從昨天到現在也隻打了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