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黑霧與白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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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的金子是來自於那陰暗潮濕填滿屍骸的礦洞,而獵魂人的金子,卻是從那些妖魂的身上挖掘出來的,想想也是可笑,哪怕是金子裏帶著無恥的卑鄙與欺騙,十萬金啊,也足以讓人想平了這個該死令人作嘔的月雅閣……”
……
武萱兒冷冷的盯著褚墨,嘴角支起那細長潔白的虎牙,褚墨那抓著姬穀子脖子的利爪,有些顫抖……
……
“愚笨無知的甲士護衛,來自南疆的蠢術士,對了,還有那個酸酸的書生,這些人嚼在嘴裏的時候味道其實也差不太多,可笑吧,不過聽人說獵魂人的身上天生有一股濃鬱的氣味,叫做香蜂草,其實早就應該想到了,從一開始就覺得你們兩個人的氣味與眾不同,那是一種多麽誘人口水的氣味。”褚墨彎著後背緩緩呼吸著,臉上身上已經血肉模糊,左肩傷口冒著黑色的霧氣。
“故作剛強。”
“小瞧我。”
“真那麽有種的話,殺了她,就是你手裏這個讓你欲罷不能的瘋女人。”
“以為不敢?”
“殺了她,連同你們兩個那令人生厭的鬼故事一同埋在土裏。”武萱兒異常決絕,身後異玄機警的看了一眼武萱兒,手中長劍攥得越來越緊。
“可那就沒什麽意思了。”
“沒種的男人。”
“在她的眼裏,褚墨什麽時候也成不了一個有種的男人,都已經死心了,何必還要做給你們看。”
褚墨將姬穀子一把攬入懷中,伸出那細長的黑色舌頭,輕輕舔舐著姬穀子的臉,姬穀子渾身哆嗦,顫抖著幾乎癱軟到了地上。
“你也就這點本事,而且還是隻能用在女人身上的本事。”
“嗯?你怎麽會明白,以前也曾經如此深情的親吻著她,她肯定能感覺的出來,但是!你知道嗎?她總是那麽冷冰冰的,應該是自己用情還不夠深,為了她做了多少出格的事情,她總該會有點反應吧,沒有!絲毫的沒有!甚至是厭惡!以為是她看破了這塵世間的人與事,怎麽會怪她呢,後來才發現其實根本就不是,她有!她有反應!而且反應還很大!那種嘶吼的聲音,那種掙紮扭動著的身體……可惜從來沒見過,更沒有聽過……因為……她不是在褚墨的麵前,是在別的男人麵前,跟褚墨在一起的時候,你說!她是不是一直在撒謊,直到現在才知道了,她原來喜歡現在的樣子,你瞧,現在哪怕隻是輕輕的親吻一下她那細長的小指尖,她都會有很大的反應,這才是她想要的,以前確實不是很了解她……直到現在才開始慢慢的了解了一些關於她的喜好……”
“現在就殺了她!”武萱兒異常凶狠的盯著褚墨。
“怎麽會舍得殺她,死是最簡單的事,你知道有一種痛苦比死還要難受,那就是活著,活在這月雅閣,你以為她沒想過死嗎?當然,有過好幾次呢,差點就讓她擺脫了我,這怎麽可以。”
“這一次應該可以了。”
“沒那麽簡單,果然漂亮的女人都很自大。”
“厭惡。”
“你這個女人,竟然能成為獵魂人,確實與眾不同,要好好想想是先吃你的身體還是先吃你的頭,那還是先從身體開始吧,這樣就能一直看著你的表情,不過更喜歡另外一種方式,那樣更有意思。”
“像她一樣?”
“你們這種小瞧人的女人,都該如此,像她一樣,月雅閣多一個你,倒是挺不錯的,不過在這麽做之前,你身後的那個惹人煩的男人,要先解決掉。”
褚墨瞪著血紅的眼睛,輕輕放下姬穀子,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兩隻利爪閃著寒光。
……
“殺……殺了他……”姬穀子顫抖的聲音中,帶著恐懼的哽咽。
……
褚墨猛吸一口氣,一個健步如飛,直直的朝武萱兒衝了過來,武萱兒還沒反應過來,異玄早已飛身上前,橫著長劍擋住了褚墨的利爪,猛烈的撞擊,濺起一片火光,兩人同時彈出十幾丈遠。
“你想為她死,難道不該成全你?”褚墨緊鎖眉頭,呲著牙。
“很是厭惡你,可恥的人見的也不少了,從沒見過你這種無恥的畜生。”異玄怒視著褚墨。
“我們彼此的氣力有多大,你已經清楚的很了,不要在你心儀的女人麵前,無畏的炫耀,你猜接下來會怎樣,會當著她的麵,擰下你的頭!”
“來啊!”
“啊!”
褚墨嘶吼著又猛擊過來,異玄雙手持劍重重砍向褚墨的右爪,褚墨氣力確實太大了,異玄整個人被重重轟飛,定身而立。
武萱兒漆黑的雙眼已經宛若焦炭。
……
異玄輕輕將長劍插在自己麵前,雙眼散發著黑光,怒氣衝天,緩緩抬起雙臂,兩隻黑手顫抖著已經凝聚了兩個巨大的黑色霧氣團,巨型黑色氣團旋轉著,發出劈啪響聲,隨著異玄張開的手臂慢慢升到身體兩側,那麵前的長劍微微顫抖起來,一股強大的黑色氣體瞬間將長劍包裹起來,越來越重。
武萱兒猛的扭頭,似乎從沒見過異玄如此狠辣的樣子。
……
“怒了?就該這樣……”褚墨躍躍欲試。
“你可真是厭惡至極啊!啊!”
異玄大吼著,那巨大無比的黑色氣團,一手一個猛甩向褚墨,重重砸了過來,褚墨瞪大了雙眼,張開雙臂,猛衝過來,兩隻鋼爪一手頂著一個狠狠抓住兩個黑色氣團,猛烈的撞擊聲,一瞬間整個月雅閣飛沙走石。
褚墨猛抬頭,這才發現異玄拖著長劍已經豎著劈了過來,那長劍上拖拽著一個更加巨大的黑色氣團,重重的砸了下來。
“啊!”
褚墨被重重轟飛,氣團徑直砸進月雅閣大臥庭,一聲巨響,炸開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冒著黑煙。
黑洞正中間,褚墨躺在地上渾身冒著黑煙,前胸一道長長血口,鮮血直流,整個身體顫抖著。
異玄彎著腰呼呼喘著粗氣。
武萱兒機警的盯著遠處躺在黑洞裏的褚墨,黑鋼龍銀白長劍上早已凝聚了一層黑氣,重重的。
“根本感覺不到妖魂,他應該還沒有死……”武萱兒冷冷的向旁邊走動起來。
“還真是個……難纏的家夥。”異玄似乎已經有些精疲力盡,急促的呼吸著。
……
“這……這真是……讓人有些興奮了……”
躺在地上的褚墨,吃力的挪動了一下右手,黑色汙血已經浸染透了的全身……
……
上官千雪的書房內,千雪坐在書案前,單手輕輕拄著下巴,無精打采,慵懶的拿著筆,抄寫著一本厚厚的書卷。
……
“疑龍文,父親最近愛不釋手的古書,都已足足抄寫了三遍,隻有這最後一篇神異經怎麽也想不通,一直百思不解,啊……想想確實頭痛,月雅閣今日還真是有些熱鬧……”千雪微微閉上眼睛。
“應該……不會出什麽亂子吧。”站在對麵的赤炎似乎多少有些顧慮。
“應該?”
“是。”
“應該,應該,應該,要的是……一定。”
“一定不會出什麽亂子,那個書生如今似乎很喜歡現在的樣子。”
“真心不想看著那個瘋女人就這麽早的死掉,更不想看到冬鼠鎮那樣的蠢事,再一次發生在這裏,這裏可是燕城,就在自己的眼睛下麵。”
“隻不過是月雅閣屋頂上再多出兩具屍首而已,那兩個礙眼的北漠人。”
“他們可不是那麽好應付,是獵……魂……人,你比誰都更了解這些北漠人,嗯?父親怎麽會招惹到這些人,就為了一個瘋女人,竟然用招募貼招來北漠人……想想就讓人不悅。”
“這不正是個機會,趁著這月雅閣的事,解決這兩隻小黑蟲,也算是為了冬鼠鎮的事出一口氣。”
“沒什麽好氣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對付北漠獵魂人還是很擅長的,不如……”
“好了,既然事已至此!但願那個情種書生能爭點氣,不要像……那個誰來著?”
“孟昭子?肯定不會……那兩個獵魂人好像還不太了解自己麵對的是什麽,那個書生,他在沒有變成那個鬼樣子之前就已經叫人夠不寒而栗的了,若真是變成那……想想都不免有些好奇與激動,那樣的話,月雅閣才真是叫作熱鬧了。”
……
“無趣……”
千雪輕輕將書案上的那一篇剛剛抄完的九章疑龍文,輕輕疊了起來,緩緩放到一旁,又拿出一張新的白紙,無精打采的抄寫了起來……
……
“你……你們快走……”姬穀子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凝視著武萱兒與異玄。
“聽說獵魂人什麽樣子的妖獸異魂都見過,像這個鬼樣子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害怕,真的很害怕自己這該死的鬼樣子,但是姬穀子喜歡,她喜歡就夠了……”
……
黑暗的洞裏,褚墨整個人似乎在痛苦不堪的掙紮著,一雙慘白的眼睛,冒著白色寒光,在黑暗中閃爍著,那是一雙饑餓野獸的眼睛,褚墨緩緩走出了黑洞,那是一隻渾身長著白色長毛沾著汙血的冰原巨狼,一人多高,體大如牛,滿嘴獠牙,鼻子嘴中冒著寒氣,眼睛慘白的讓人毛骨悚然。
巨狼怒吼了一聲,姬穀子猛的爬到了一旁,縮成一團,將頭死死埋進膝蓋。
“還真是不小,果然是一隻巨狼。”異玄雙手使勁攥著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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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嶽鎮的山神可比它大多了,比起來,這冰原巨狼?簡直就是一隻可憐的……小畜生……”武萱兒的長劍已經高高的舉了起來……
------題外話------
擰指小怪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