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吻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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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齒之間的廝磨與吞吐是兩人最為親密的接觸,自然可以換來一片和寧與甜蜜,可是有時突如其來的吻,隻能換來一次暴戾的皮肉之痛。
宇文煥淵便是如此,當他偷吻了雪靈孌感受到自己對她那顆悸動之心的所在,是真切而強烈的,這讓他欣喜若狂。
雖然雪靈孌亦有此感,但是這完全不能抵消宇文煥淵對她的無禮。
而後,凝煙閣便傳來的激烈的打鬥聲,敬親王府的婢仆本就對突然到訪的雪靈孌有諸多的好奇,而今殿下一回來便火速趕往凝煙閣,難道隻是希望與此女打一架麽?
彭續率先趕過去看狀況,而後則越聚人越多。
一群人猶如在看一場戲台上的好戲,就差搬著板凳排排坐、喝點茶水、吃點果子了。
隻見那靈孌姑娘拔出了血凝劍繞著八仙桌在追敬王殿下,而殿下一邊攏著衣服跑,一邊嘴裏含糊不清地說:“不是親的好好的麽?靈孌,你怎麽好端端地又發瘋了!”
雪靈孌聽宇文煥淵言語輕浮,臉上早已霞紅一片,自然也很是羞憤:“你個登徒子,誰叫你騙我的?方才沒有打傷你,這次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宇文煥淵自顧自地躲閃著雪靈孌的圍追堵截,二人像兩個過家家生出嫌隙的小孩互不相讓的揶揄著:“殺了本王你不會後悔麽,難道你不喜歡本王麽?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這是什麽嘛?按照大梁律例,你這是謀殺親夫,會被處以極刑的!”
“喜歡你個鬼!你還要臉麽?你是誰的親夫?我要你說!”
雪靈孌一柄血凝劍直直地向宇文煥淵劈來,他靈動一躲,隻見高腳幾案上的紅釉瓷瓶應聲而落,登時碎成了瓷片。
宇文煥淵瞥了一眼那零落碎了一地的瓷片,還有那被劍氣所劈裂的幾案,大聲的咆哮:“雪靈孌,你還來真的啊?”
雪靈孌憤恨地說:“不然呢?”
手起劍落,她又直奔宇文煥淵而來,她輕輕一挑手中的劍便將他的影紗衣劃出了一道口子。
宇文煥淵再一躲閃,一白玉香爐和一琉璃插屏應聲而倒,登時又是碎片一堆。
他見此笑著說:“雪靈孌,你盡情地砸這屋裏的物件,你砸得越多,你越賠不起,隻怕加上你師兄的那點銀子也是賠不起的。到那時,你師兄就把你典給本王做小妾了!哈哈…來來…砸…砸…多砸一些,本王來幫你!”
說完,宇文煥淵拿起一田黃石山水擺件奮力的摔在了地上,眼睜睜瞧著碎玉紛飛,他居然壞笑著說:“這是皇兄賞我的,價值萬兩黃金!靈孌,這敬親王府的小妾,你是當定了!”
雪靈孌見宇文煥淵行為放浪,言語輕薄,早已經是火冒三丈,她揮著血凝劍奔著宇文煥淵而來,嘴裏憤然的罵著:“你個不要臉的登徒子,誰要給你做小妾?把你殺了,我就什麽都不用賠了!”
宇文煥淵突然停下了腳步,眼含笑意竟然也不跑了,就那樣身如玉樹地立在那,等著她的那一劍落下。
雪靈孌見他突然不躲了,趕緊收了腕力,將劍搭在了宇文煥淵的頸間,有些錯愕而呆滯地盯著一臉風淡雲輕地宇文煥淵。
宇文煥淵狹長的秀眼中漾灑著絲絲溫情,嘴角漸漸顯出了一朵甜蜜的笑紋,似一束燦爛明媚的春光:“是不是舍不得殺我?我也舍不得讓你做小妾。若是我娶你便是天子賜婚,明媒正娶,讓你得以風光大嫁。”
雪靈孌被他信誓旦旦的直白話語給震撼了,這算是他對自己的承諾麽,難道他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愛自己麽?她低著眉眼,眼神中蓄著淡淡的喜色光羽。
宇文煥淵見她出神,臉上凝著絲絲歡喜,便用食指和中指將的她的血凝劍從自己的頸間撥了下去。
趁她不注意,用掌力一震劍身,將血凝劍從她的手中震落在地。
待雪靈孌反映過來,隻感覺到握劍的掌心絲絲酸麻,她挑起眉眼憤恨的盯著狡詐的宇文煥淵,準備拾起劍來。
隻見他淩波微步,快速的移動到了雪靈孌的麵前,用腳將劍踢出仗遠,而後一把將她擁進了自己懷裏,緊緊的鎖扣在了自己的臂彎之中。
他情深款款地看著雪靈孌那雙含著絲絲冷意的眼睛,仿若見到了那個深藏在自己心底的那個身影。
隻是他清楚的知道,這是另外一個女子,氣質不同,聲音不同,處事不同,卻同樣讓他無比心動。
那個深宮高牆內身影是他不可追的過往,而眼前的雪靈孌才是可以真正擁有的將來,她是真實的。
宇文煥淵緊了緊自己的手臂,生怕她金蟬脫殼一般:“靈孌,我方才說的是真的!你我若是兩情相悅,我是決然不會讓你屈居人下,我要你作我的王妃。但是前提是,你喜歡我麽?”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樣問過她,更沒有一個男人敢這樣問她,當然也沒有一個男人會像宇文煥淵一樣讓自己牽腸掛肚。
在他離開雪靈穀後的每一日,她都在回想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回想他為自己那奮不顧身的一躍。她知道這個皇家親王在不知不覺中住進了自己的心裏。
隻是她要怎麽說出口,怎麽回答他?她做不到,她可以將這種感情深埋心底,卻不敢像他這般宣之於口。
雪靈孌臉頰上似有一團火燒雲越發的嫣紅,她低著眉眼抿著嘴唇自顧的出神,就是不應他。
一絲嬌媚的女兒神態落在宇文煥淵的眼中便是清冷的雪靈孌給他最好的答案,他很欣喜更興奮,看著眼前這個傾城絕世的女子,他情難自禁。
宇文煥淵嘴唇帶著灼熱得讓雪靈孌震顫的溫度落向她的嬌唇。
雪靈孌感覺自己的心跳密而急,她似情非得已一般微微顫抖地閉上眼睛,隻是她腦海中似閃過了一道絢麗的彩虹,斑斕而美妙。
宇文煥淵他輕輕一偏頭便撬開了她的唇齒,肆意的吮吸著。一絲絲甜軟的溫度順著他的吻而來,迤邐如蝶般,落在她的臉頰與唇瓣上。每經過一處,擦過一寸,她的肌膚似乎都火辣辣地燃燒起來。
她錯愕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他烏黑的瞳眸裏幽黑深邃,蕩漾著迷離難明的波光,她猜想情深幾許便是如此吧!
雪靈孌無處安放的雙手似乎受到了某種感應與啟發,慢慢地扶上了宇文煥淵的腰肢與脊背,最後緊緊的抱住了他,而宇文煥淵的吻也越發的激烈而癡纏,沉醉地閉上了眼睛。
凝煙閣外的一眾下人此時都捂著嘴看著這香豔如許的畫麵。在他們的眼中,自己這位風流倜儻、自命清高的王爺主子太過挑剔,無論多美的女子投懷送抱他都是嗤之以鼻,拒人以千裏之外。
不成想被這位身懷武功的姑娘一頓好打,竟然紆尊降貴的從了她,這倒是讓他們出乎意料。
他們不禁在殿外開始竊竊私語,嬌笑議論,聲音也越來越大,自然驚覺了在殿內癡纏不舍的兩個人。
雪靈孌聽到了殿外的聲響,用力的推開了宇文煥淵,羞澀的別過頭且慌張地坐在了旁邊的太師椅上。
她故意擰著身子背對著殿外那一群失了規矩在窗邊越走越近的婢仆。
宇文煥淵不情願地從意猶未盡中緩神過來,麵上一冷,將門打開,信步走到殿外。
隻見一眾小廝婢仆已經將能靠近窗子的位置都站了滿,那薄紗的窗紙已經被戳出了好多的洞,似乎那小小紙洞裏透出的便是無限春光。
被壓在人群裏頭的彭續抽身出來,見宇文煥淵抿著嘴,挑著眉毛盯著眾人,他趕緊假意嗔怒:“你們都杵在這幹什麽?還不趕緊該幹嘛幹嘛去?沒到咱們殿下忙著呢嘛!趕緊滾,都趕緊滾!”
一群人似商量好了一般,不等宇文煥淵嗬斥便做烏雲散去,跑得那是要多快有多快。
宇文煥淵見此不禁有些尷尬,他幹咳了兩聲:“彭續,一會兒你派人將凝煙閣再收拾一下,將裏麵砸碎的擺件都補齊了!還有沒有本王的吩咐不允許你們踏進內院。”
彭續見自己成功地轟走了眾人,趕緊賠著笑臉點頭稱是,宇文煥淵抬抬手將他喚了過來:“過些時候你將府裏負責裁剪的婆子叫來,讓她為靈孌姑娘多做一些衣裳,另外你派個少言寡語,老實勤快的婢女來伺候靈孌姑娘,再陪她去庫房挑些珠釵首飾,隻要她喜歡的悉數取給她。”
彭續見殿下對此女子如此上心,自然也明白這女子日後會越發的金貴。
他眼睛抿成了一條笑線:“小的知道了,小的恭喜殿下喜得佳人!殿下,這位姑娘您打算何時迎娶進府啊?”
宇文煥淵看著殿內撥弄茶盞而分外嬌羞的雪靈孌,臉上凝著一絲無奈地笑意:“愛她容易,娶她難呐!”
他知道雪靈孌的平民身份是橫亙在二人之間的一道阻礙,而她與顧沛蕖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則是第二道阻礙,若是這兩條阻礙不能破除,他就無法將她光明正大的娶進門。
或者他也無法死心塌地的愛她,因為自己的心中還有‘綠意’的一席之地,他不希望顧沛蕖會因此而受到傷害。
即便有如此多的羈絆,但這依舊沒有阻斷他想要愛雪靈孌,與她攜手共老的決心,雖然這決心亦是剛剛建立的。
彭續也隨著他的眼波看了看那位傾城絕色的女子,她高潔的猶如一朵開在雪山上的雪蓮花,孤清而冷傲,卻又美得不可方物。
他心底不住地思量:隻是她的衣著打扮、行為處事更似江湖中人,並非世家小姐。這樣的女子收作妾室還可,若是為正妃則是萬萬不能了。
宇文煥淵見彭續打量雪靈孌,不禁有些嗔怪:“你還在這看什麽,還不按本王吩咐的做!還有將午膳傳了,本王要與靈孌姑娘一同用膳!”
彭續臉上漾著淺笑,眼中一絲狡黠:“小的馬上就去辦!隻是殿下,這…這…要不要…要不要將凝煙閣的床帳換成絳紅並蒂花的?另外再換一雙鴛鴦戲水枕和一床雙人並蒂蓮錦被?”
宇文煥淵一聽,訕笑著上下打量起彭續來:“看不出來你本事見長啊?都能揣度本王的心思了!本王也在想,要不要將你的臥房換到馬廄去,然後賞你一床幕天席地的雪被子?”
彭續見殿下他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他趕緊躬身行禮退了下去。
宇文煥淵看著彭續一溜煙的跑出了內院,無奈地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把本王當什麽人了?關鍵現在也還不到那個時候嘛!若是到了,本王會自己準備那些的。”
他臉上漾灑著絲絲得意,充滿了對初嚐情思與初通人事的期待。
“你要準備什麽?”
雪靈孌見人都散了,宇文煥淵還杵在門口不肯進來,便出來尋他,卻聽他在那獨自言語不禁地問。
宇文煥淵爽朗一笑:“準備…準備吃飯,走我們一同去用膳!”
他十分自然地拉過雪靈孌的手,她的手雖不似顧沛蕖的那般柔弱無骨,肌膚柔滑,還因為練功而生了一層薄繭且更為剛冷一些。
可這就像她敢愛敢恨的性格,少了世家女孩的嬌羞與矜持,卻依舊有著女子的嬌態,能有這些就足夠讓宇文煥淵傾心了。
好似現在她的手被握在他寬大的手中依舊小巧玲瓏,這就讓他激動莫名。
雪靈孌羞著嬌紅的臉任由他牽著前行,她方才在殿內反複的回想著自己與他那個纏綿到讓自己無法置信的吻。
她不知道為何自己不排斥他的親昵,但她知道或許這就是出於自己對他的那份喜歡。
雪靈孌被宇文煥淵牽著,一路欣賞著敬親王府的景致,自是一路亭台樓宇不絕。若不是冬日多了幾分蕭索,想必亦是繁花似錦,貴不可言。
忽而,一些練習拳腳的木樁,箭靶等物現在了雪靈孌的眼前,她突然心生一問:“我有一件事想問你。你的武功是誰教你的?我原以為你這樣的皇子王爺,頂多就是習武防身罷了!你怎會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宇文煥淵微微一笑,似在講述一件神秘的事情:“本王與皇兄的武功是同一位師傅教的,隻不過皇兄的悟性更高一些,所以比我功夫要深厚一些。更何況南宮清曾經將其母親的一些武學精髓傳授給了皇兄,所以我和皇兄的師傅算是同一人,也不能全算是同一人!”
宇文煥淵此話說得模棱兩可,不甚明白,讓雪靈孌越發的糊塗:“皇上的師傅算是南宮清的母親?那你二人共同的師傅是誰呀?”
宇文煥淵搖搖頭似無可奉告,卻言之鑿鑿地說:“我和皇兄都沒見過他的臉,我們隻記得他總是一襲黑衣蒙麵,很少講話!教完我們功夫,他便會趁著夜色離去。我二人學成後,我與皇兄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雪靈孌不想宇文煥淵的武功居然學得這樣奇怪:“難道你們沒有偷偷地探查過麽?”
“當然有過,可是師傅他輕功了得,我和皇兄未能追得上他,待到我們能追上他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來過皇宮了。”
宇文煥淵頗感無奈地搖搖頭,複而一臉輕鬆對雪靈孌笑著。
“宇文煥淵,不瞞你說,你的武功路數和以前與我交過手的北越諜者頗為相似!”
雪靈孌誠懇且實在的無心一語,在宇文煥淵的心中卻驚起了絲絲漣漪。
北越國的諜者?北越已經被大梁滅國近二十年了,他隻知道大梁國宇乾皇圖的東南一角的疆土曾是北越,因為那是曾她母妃魏貴妃的故國。
隻是自己苦命的母妃早已殉國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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