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驚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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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澈的灼熱與激情顯然觸碰到了顧沛蕖心底最後的防線,她猛地推開了意亂情迷的他,進而整理自己被撥弄地有些淩亂的衣衫。

    她表情慌張而又羞憤,仿若方才的蝕骨纏綿之於她隻有羞恥一般,她那清澈澄明的眼眸中漸漸蓄上了點點淚水,讓人生出‘我見猶憐’的憐憫來。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南宮澈有一瞬間的錯覺——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事情。

    他尷尬的看著顧沛蕖,撫了撫自己的嘴唇,然後緊緊地抿著自己微薄卻盈潤的嘴唇,半天擠出一句道歉來:“苒兒對不起,我許久沒見你,亂了分寸,你…你不要怪我!”

    顧沛蕖把鬥篷整理好,含情凝涕地盯著南宮澈:“我沒有怪你,隻是此時不是如此親近的時候。”

    南宮澈見她沒有聲嚴厲色的怪罪自己,顯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與自己說,隻是轉而一想又開始緊張起來:“苒兒,你今日來找我,可是出了什麽事麽?難道是皇上不想放你走了麽?”

    顧沛蕖見南宮澈猶如驚弓之鳥的模樣,心中隱隱不忍又竊竊歡喜,好在他此時還願意如此愛她,若是他知道上官映波所說的話還願意如此相待自己麽?

    想到這,她的心狠狠地糾在了一起,低著眉眼不敢直視南宮澈那澄明的眸子。

    她低垂著眉眼看著腳邊的雪,輕聲軟語地說:“南宮澈,皇上已經應允我們正月十五之後離開,眼看著正月十五將近,我們是不是應該籌謀一番,還有在走之前務必要將沒有完成的事情處理好!”

    南宮澈聽到顧沛蕖如此說很是歡欣鼓舞,他眉眼處漾著很容易察覺的幸福,那種幸福讓他臉看上去更加的英氣逼人,俊朗不凡。

    “苒兒,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先去江南小鎮雲林暫住一段時間,而後我們便遊曆四方。我在鼎泰錢莊全國的通號存了七萬兩白銀,還有三萬兩的黃金,苒兒,我想我還是可以給你衣食無憂的生活的!”

    南宮澈拉起顧沛蕖的手溫柔的握著,信誓旦旦地言說著自己帶她離開錦陵後的生活與打算。

    顧沛蕖忽而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與滿足感,或許那就是對未來某種期許。

    “在我們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事兒拜托你,就是我希望你幫我去趟敬王府。你告訴敬王宇文煥淵,雪靈孌應該被皇上關在了太和殿內,至於在太和殿的什麽地方一時間我還不清楚,不過我會盡快探明此事的!”

    南宮澈被顧沛蕖要他做得事嚇了一跳,她怎會與宇文煥淵有所瓜葛,還有雪靈孌又是誰?

    “苒兒,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雪靈孌是誰?為何你要幫宇文煥淵救此人呢?”

    顧沛蕖想起其中的種種緣由,不禁有些無奈,她語氣卻十分平和:“此事說來話長,雪靈孌是雪靈穀的聖女,就是那個帶著白色鬥笠三翻四次追殺我的那個女子。她除夕夜潛入宮刺殺我,被皇上生擒,而她與宇文煥淵情投意合,所以敬王才急著救出他的心上人!”

    南宮澈不成想短短數日,她竟然又遇到了那麽多的事情,這讓他恨不得馬上帶她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是他不明白為何顧沛蕖會願意如此幫宇文煥淵呢?是什麽樣的交情會讓她心甘情願地為他冒險去救一個三番四次要去刺殺她的女子呢?

    “苒兒,即便如此,你為何願意幫助宇文煥淵行如此冒險的事情呢?”

    南宮澈的不解與猶豫挑起了顧沛蕖內心深處的抱怨,她眼淚蒙上了雙眼:“幫他便是在救我自己,我不知道何時招惹了宇文煥淵這重是非,就像不知道又為什麽不偏不倚地招惹了宇文煥朗與宇文初雲!我現在真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供出來,隨時便會赴死!”

    想到這她心內感慨萬千,她抬頭看著天邊洋洋灑灑無盡而落的白雪竟然喉嚨酸澀而哽咽:“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我進宮這半年經曆了風風雨雨,浮浮沉沉,卻終究不能自己成全自己!”

    南宮澈聽此亦是心驚肉跳,他見她形容哀傷而悲戚,心如刀絞一般的疼著。

    他一把將顧沛蕖攬進懷中:“苒兒,你放心我會成全你想要的一切的!我們走了以後,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就無需再做理會了!”

    顧沛蕖靠在他的肩頭仿若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大山一般,卻依舊不解的問:“當日在一攬群芳,你可有看見宇文初雲與宇文煥朗?你為何不告訴我他二人的真實身份呢?”

    南宮澈被這樣一反問登時腦中一片空白,他當時因著急於哄好盛怒中的顧沛蕖,沒有將宇文煥朗等人的真實身份告訴於她,怕她徒增煩惱。

    而後皇上宇文煥卿便察覺了他二人的情感,他已經沒有機會再進宮接近她的機會了,再相見之時他亦忘了告訴她此事,這是他的一個疏忽:“苒兒,之前我無意徒增你的煩惱,想著你在宮中很少與他人來往,應該不會被二人撞見!之後是我一時疏忽,忘了將此事告之於你,對不起,你能不能原諒我?”

    原來,他竟然忘了!

    顧沛蕖心中悵然若失,相比於宇文煥卿對她的無微不至,南宮澈到底還是遜色幾分!這個念頭在她心底匆匆劃過,像蜻蜓點水一般。

    “初三我主持了為宇文煥朗與宇文煥淵遴選王妃的晚宴,在宴會上我已經見到宇文煥朗,他已言明無意拆穿我,而今隻剩下宇文初雲一人了!”

    她覆在南宮澈的肩頭猶如一隻溫順卻眼神空洞的小貓,不想聽任何解釋亦不想聽任何勸告,隻想早點離開尋求最真的自己,許是那時她才會看清幸福最原本的樣子!

    南宮澈聽此在心底不住地埋怨自己的失誤與過失:“苒兒,我對不起你,讓你冒了那麽大的風險!……”

    “別說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要怪隻能怪我這副皮囊,妖豔了太多人的真心!”

    顧沛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說出這麽瘋魔的話來,曾經她總是感歎一副皮囊而已,而今卻不得不承認就是這幅皮囊帶給她無盡的煩惱與憂愁!

    尤其是雪靈孌還長著與她一般無二的臉,突然她覺得自己的心被針紮了一般,因為她想起宇文煥淵反問她“有沒有想過雪靈孌會是自己的親姐妹?”

    南宮澈感受著遭受打擊的顧沛蕖此時意誌消沉,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如何安慰她,隻能緊緊地抱著她,輕聲呢喃:“苒兒,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去宇文煥淵的府上,將你要我告知他的事情告訴他,至於能不能救出雪靈孌就看他的本事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顧沛蕖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規避這一切紛紛擾擾……

    “對了!宮中最近不太平,皇上安插在毓秀宮監視碧月與碧桃的一個宮女被人殺了,而那碧月卻奇跡般地在後宮中消失了,皇上說這和月寒盟有關,這便是說與上官映波有關!南平郡一事是你去調查的,我怕碧月等人會對你下手,你萬事都要小心!”

    臨別之際,顧沛蕖忽然想起自己要囑咐南宮澈的話,這是經曆了雲顏慘死,她最想和南宮澈說的話,她已經再經不起打擊與變故了!

    而今,錦瑟未醒,她又如履薄冰,她不希望南宮澈再出事!

    南宮澈見她關心自己心中無限歡喜,他拉起她的手言之鑿鑿地說:“苒兒,你放心為了你我也會保全自己的!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雖然你去安瀾寺祈福我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但是淺笙會奉旨保護在你左右,而且她亦會在正月十六晚護送你我二人離開!你就放心吧!”

    顧沛蕖聽到南宮澈的話心中越發的堅定與踏實,她此時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地守著最後在宮中的時光平安過渡……

    離開驪江北岸後,南宮澈便直奔敬親王府,將顧沛蕖要其轉達給宇文煥淵的話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說了個明白。

    他還特別提醒了宇文煥淵,顧沛蕖真心幫助他的誠意,希望他不要因為一己之私傷害顧沛蕖。

    宇文煥淵那傷情愧疚的眼神讓南宮澈有些明白為何顧沛蕖會自怨自艾地抱怨自己的那幅容顏。

    或許擾亂宇文煥淵與宇文煥朗真心的不僅僅是那份容顏,還有那容顏背後高傲清冷卻散發著攝魄魅力的靈魂。

    回南宮暗影府的路上,宇文煥淵的那個眼神在南宮澈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才發現愛慕顧沛蕖的人從來不止自己與宇文煥卿,還有好多人,自己能夠得到她的芳心是何等的幸運!

    此時,他在心底默默地告訴自己:要一生一世對她好,不要她再受一點委屈。

    南宮澈一路上晃晃蕩蕩地騎著烈雲向府中而去,他繞過府內甚是冷僻的角門,準備騎馬從正門進去。

    剛行了幾步,就聽身後有開門得聲音傳來,而後便是兄長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斷腸散的解藥需分三次服用,今日你已經服用了第一次。上官懿寧,我希望你可以遵守你方才與我的約定,將你父親召進錦陵來,這樣本公子才會對你所言徹底信服!”

    “上官懿寧”四個字在南宮澈的耳邊猶如炸開了一般,他停下了烈雲調轉馬頭,隻見一個披著黑色鬥篷戴著黑色帽子,女子身型的人站在角門外。

    “清公子放心,我上官懿寧的命還很值錢,我還舍不得丟棄!不過公子也知道我從宮中逃出來的不易,您說這斷腸散丸在第一次服用解藥後有十五日的活命期限,不會是誆我的吧?”

    那個聲音確實是女子的聲音無疑,這讓南宮澈更加猶豫難道上官映波從宮裏逃出來了?那麽為何皇上至今仍不知呢?

    “你大可放心,我南宮清非宵小之輩,我不會誆騙於你!”

    南宮清的靈動堅定的聲音再次響起,讓南宮澈徹底斷定眼前這女子便是被皇上抓起來,下了牢獄的上官映波。

    他沒有細想,直接提著月影劍向上官懿寧策馬而來。

    清脆的馬蹄敲擊青石板的聲音讓萬分警惕的上官懿寧斷定有人向她而來。

    她四下張望,便見一身著雪狐披風的俊逸男子正騎馬持劍向她而來。

    她見情況緊急大聲求救:“清公子救我,有人要殺我!”

    南宮清快速地將她拉進府內,自己倒是閃身出來,隻見來人不是別人,竟是自己的弟弟南宮澈。

    南宮澈勒緊韁繩,見南宮清出來護著那女子,他正顏厲色地問:“兄長,上官懿寧是皇上的要犯,你怎麽可以包庇她?”

    南宮清見此事已經無法隱瞞他,便給他使了個眼色:“阿澈,你休要多言,趕緊牽馬進來,為兄有要事相告於你!”

    南宮澈見兄長南宮清的表情淡然沉著竟無一絲慌亂,不禁有些踟躕,他沉吟片刻還是翻身下馬順從地牽著馬與南宮清從角門進了府。

    他隨意的將烈雲拴在了一棵樹上,眼睛卻盯著用帽子遮著看不清臉的那個女子。

    “兄長,此人真的是上官懿寧麽?她為何會在咱們府裏?你可知道若是皇上知道此事,南宮暗影府就完了!父母與祖母這些年的心血就會毀於一旦了!”

    南宮澈情急之下口不擇言地將血淋淋地後果呈現在了南宮清的麵前,曉得利害關係的南宮清臉色陰鬱卻溫吞不言。

    “澈公子此言差矣!我的到來顯然並非將南宮暗影府推向萬劫不複,而是來通透二位公子的心境,來解答二位公子對於父母之死的疑惑!”

    說話間,那抹黑色的身影發出了聲音,她順勢將罩在頭上的帽子撤了下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堂而皇之地映在了南宮澈的眼前。

    他曾奉宇文煥卿之命調查過毓秀宮的碧桃與碧月,這碧月的畫像至今還在他的書房內,他不可能認錯人:“碧月?你怎麽會是上官懿寧?”

    那上官懿寧微微一笑將眼光投向了南宮清。

    南宮清沉吟片刻幽幽地說:“是我為她易容改貌,再有皇後鄭雪如將其帶出來的!”

    南宮澈一聽頓覺五雷轟頂,兄長冒如此大的風險將她帶了出來,還將南宮暗影府拉到了鄭國公府一邊,這讓南宮澈覺得不可思議。

    “澈公子,你不必質疑你兄長冒此風險的價值,我已經將殺害你們父母的罪魁禍首顧玉章的罪行,事無巨細地講給了你兄長聽了。若是你不介意,我願意再講與你聽一遍!不過,我覺得由清公子告訴你為好!”

    上官懿寧鬼魅地聲音再次響起,冷森森的語調激起了南宮澈滿身的雞皮,他覺得全身的毛孔在此時盡數張開了!

    他呆滯地目光落在南宮清的身上,滿眼的疑惑與不解,以及難以置信,讓南宮澈看起來更加的木訥。

    他不住地在心底盤桓:顧玉章怎麽會成為殺害自己父母的罪魁禍首呢?這是不可能啊!祖母與顧王府交好多年、他曾是父親的同窗摯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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