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父親！”

    上官茂兒冷著臉不去看腳下跪著的一對母女。

    “公冶氏，老夫曾經抬你為平妻之時早有約法三章，第一就是要照顧好府中嫡長女為先，第二掌理好府中內務，第三是做好當家主母的本分，可還記得？”

    公冶菊偷偷藐視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上官柔兒，儼然就是個死人樣，一顆心這才落了地，低頭恭恭敬敬的回著，“妾身都記得，這三年來，妾身一直謹遵夫君之命，不敢有半分疏漏。就連前幾日惠妃壽宴所發生之事，妾身還一直深感自責，夫君雖懲治了夢兒幽禁在房，妾身也深知難逃責任，適才主動請纓退出管家之權，交給三妹妹幫忙打理，自己也好好自查反省，齋戒贖過！卻不知夫君忽然傳召我母女二人所謂何事？”

    幾句話推得幹幹淨淨，大意就是人家母女在吃齋念佛，管家的是她三姨娘，能在府中走動的是她上官婕兒，上官柔兒出了事，關她們母女倆什麽事。

    “三姨娘，你又有何話說？”

    三姨娘戰戰兢兢的走過來，跪在公冶菊身後的位置，雖出身青樓，但府中規矩倒是十分的周到，深知自己身份低微，不敢逾越府中平妻和嫡女。

    “大人，妾身青燈古佛多年，剛剛掌家幾日，府中下人都還認不太清，沒能照顧好大小姐，確實難辭其責！”

    她倒是比公冶菊棋高一籌，懂得適時的退步，討得別人信任。

    “既然你們一個個都有未曾加害柔兒的理由，那麽，老夫也隻好把此事交由大理寺卿處置！”是的，上官柔兒二品縣主身份，的確是該大理寺處置。

    “老爺！”公冶菊和三姨娘聞聽大理寺，顯然是都穩不住了，要是進了大理寺，她們以後……以後還怎麽見人？

    “父親，何必交由大理寺，想要揪出真凶，查一下寫下這密函之人的筆跡不就行了，之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何必要人盡皆知呢！”上官婕兒卻是說到了重點。

    卻也正好讓公冶菊看清她親手養大的這個庶女的真名目。

    “婕兒，你……”

    上官婕兒斜看向公冶菊，眼神充滿了無盡的仇恨與冷漠。

    “不錯，來人，把這府中所有會寫字之人都叫來，老夫倒要看看，倒是誰在這府中作惡！”

    沒多久，府裏不管主子還是下人，但凡會寫字的都被強壓著寫了那幾個字，上官茂也特別叫來了京兆尹負責校隊筆跡的司君，把呈上來的字條和那密函上的字跡一一核對完，最終還是落在了公冶菊的身上。

    當所有人散開，隻留下公冶菊一身青衣跪在上官茂的腳下嗚咽大哭，眾人紛紛圍在兩側觀看，卻又無不帶了咬牙切齒的指指點點。

    是的，自公冶菊管家以來，這府裏上下受她禍害的人比比皆是，後院有一間特別空下來的小黑屋，聽說剁手跺腳扒人皮摳眼睛各種刑罰都有，手段和方法殘忍至極。

    今天，總算是老天開了眼，徹底把這個老毒婦暴露出來。

    “公冶菊，老夫真是看錯了你！”

    公冶菊跪在地上，心裏的恨無邊的蔓延開來。

    他何止看錯了她，他從一開始就不該招惹她，十七年前被他挑選進府，一場盛大的婚宴和酒席，驚動了整個京都城的達官顯貴，雖然隻是國公府一個小小的妾室，但也讓她感覺到一個女孩成為一個女人的幸福和憧憬，可是，他那麽風風光光的把她娶進門，卻從來不曾涉足她的院落半步。

    他的心裏，從來都隻有蕭允兒這一個女人，她守了一年多的空房才知道，他不過是跟護國郡主蕭允兒賭氣才那麽風風光光的娶她進門來氣一氣蕭允兒。

    她以為她這輩子都隻會是這個府裏的一個擺設，可沒想到，他喝醉了酒，跌跌撞撞的撞到了她，還一口一個允兒叫的親昵，然後……

    然後她還有了夢兒！

    然後看到他牽著一個頂著紅蓋頭進門的另外一個女人，看著他牽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的手，站在蕭允兒母女麵前笑的一臉詭異，她早就知道，他手裏牽著的那個女人，和她並沒有什麽不同，不過也是個用來氣蕭允兒的傀儡罷了。

    從頭到尾，他心裏隻有蕭允兒，即便後來蕭允兒死了，他還是隻看到她的女兒，那個被她蹂躪癡傻、蠢笨如豬的上官柔兒！

    她的報複還沒有完成，上官柔兒雖然死了，但她的女兒還沒有成功嫁給齊王，她現在還不是跟他撕破臉皮的時候，為了她的夢兒，她要忍，她還需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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