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心,卻無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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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卻覺得,她的指尖似染上如火溫熱。
施施極快地收回手,可早就沾染上他的溫度如何去除。
被黑發掩映的俏臉,通紅一片。
手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擺。
心,卻無瀾。
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手裏的筷子隻在自己的身前打轉,再也沒有伸到對麵去。
偶爾和對麵男生的視線對上,她都會淡定地避開。
在男生眼裏,就有了些欲與還迎的味道。
飯桌上沒有聲音,隻有筷子不經意碰到碗沿發出的清脆聲響。
飯後,照常是休息時間。
季臨和長安卻像是說好一般,一起離座。
沈長安房間
“安安,開門。”男人在門口駐足良久,沒忍住多天的思念,還是敲開了沈長安的房門。
從他來到沈家以來,這是他是安安分開最久的一段時間。他以為,時間久了,她會回來的。後來才知道,不會了,她不會回來的,哪怕是回來,她也不會回來他身邊。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他的麵上不是慣常的波瀾不顯,隱隱露出些壓抑的痛楚來。
長安沒有開門,她的眼神茫然而空洞,曾經的笑顏離她已經很遠了。
她好像聽到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聽見。
“安安……”男人沒有忍住,又低低的喚了一聲。
長安的眸子顫了顫,似乎恢複了些神智。
輕輕扯了扯嘴角,她是沈長安,愛笑的沈長安。
起身,開門。
門外的那個男人,她好像有很多天沒見過了。
他穿著考究,依舊俊美如斯。
沒有人知道,這般表象下麵,藏著的是怎樣醜陋的一層皮囊。
她笑,“哥哥,怎麽了?”
平日裏慣常的語氣,親昵無間。
男人脫口而出的話卡在喉間,怎麽也說不出口了,他伸手,想要撫摸她的發。
她似不經意避開。
“哥哥,怎麽了?”
他的大手凝滯在空中,收回。
“安安,別這樣。”眸子裏悔恨又沉痛。
長安不懂,俏臉粉嫩,眸光清澈。
“哥哥,怎麽了?”
“安安,原諒哥哥好嗎?”
“原諒哥哥。”長安似剛學會說話的孩子,咬文嚼字地重複了一遍。
“原諒哥哥什麽呢?”
“安安……”
男人在長安的眸光下敗下陣來,挺拔的身軀似乎佝僂了幾分。
眷戀地看了長安最後一眼,“安安,晚安。”
長安沒有回答。
她背靠著房門,緩緩地蹲下身子。
唇被自己咬的慘白一片。
淚潸然。
一夜無眠。
施施瞅著長安落荒而逃的身影,站起身,也想走。
“長安不是孩子了,這些她可以自己解決的。”
施施知道她是不能,也幹預不了長安的感情世界。
可是,依舊舍不得,放任她一個人獨自麵對。
況且,她不走,難道還和他單獨相處。
眸子低垂,看著腳尖。
“季臨寧願傷害他自己,都不會傷害她的。”
男生淡淡出聲。
施施依舊沒有動彈,人心是最不可測的東西,誰也說不準。
輕輕挪動著鞋子,眸光瞥向沈樞那頭。
見他沒怎麽注意這邊的動靜,就加速了自己前進的步伐。誰成想,撞到了前方一個人的身上。
被撞得一個踉蹌,慌亂間,攙扶住櫃子,才沒有倒下。
抬頭,男人的臉在燈光下明明滅滅。
男人,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
“季臨……”
男人的步子頓了頓,露出可是說是猙獰的麵孔,“不要去打擾她。”
“你,是不是對她做什麽了?”
施施一點都不怕他,低聲質問。
男人沒有回答,步伐急促。
“你……”施施企圖攔著他的去路。
“施施,過來。”
沈樞姿態悠閑地倚在沙發上,骨節分明的指節,隨意調換著頻道。
施施眉心微蹙,都這樣子了她怎麽可能還有心情過去。
“那你去看看吧,我在這裏等你。”
男生難得鬆了口。
“恩。”
施施回頭望了男生一眼,他的大半身影都被沙發給擋住了,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沒有再看,步履匆忙地去了長安房間。
長安的狀態超乎預料的好,施施的心放下了。注意到長安白淨的臉蛋上濃重的黑眼圈,低低囑咐了幾句,讓她早點休息就走了。
回來的時候,步子放得緩得不能再緩。
可再遠的路,終究是會走完的。
施施站在客廳的不遠處躊躇,她是直接回房間還是去找沈樞。
不知不覺走到了他的近前。
客廳的大燈開的不是很亮,男生左眼下的淚痣愈發明豔。
“坐下吧。”
那人似有感知,慢悠悠地開口,語氣涼薄。
施施硬著頭皮,選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來。努力把自己當成空氣。
沈樞的眸光沒有投向這邊,神情專注得看著電視。
施施屏住呼吸,視線一點點勾勒他側臉的弧度。
君子如玉,莫過於此。
看的正起勁,那人來了一句,
“怎麽,我好看到你連電視都不看了,一直盯著我?”
施施默然,最尷尬的事情就是偷看被逮點個正著。
她的眼神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就是不看他。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男生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似乎是在比誰不說話的時間長,兩人都沒有出聲。
施施屬於那種隨時都可以給自己找樂子的人,她的興趣很廣泛,就像現在在電視上播出的科幻節目,她依舊很感興趣。
餘光撇到施施坐在那裏看節目看得津津有味,沈樞半坐起身。
從茶幾上摸索到遙控板,修長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按著按鈕,眼前的畫麵變轉地極為快速。
任誰看得起勁,臨時被轉換了頻道,都會很不爽,可施施就是沒半點反應。
甚至連餘光都沒有投向沈樞那邊。
沈樞很不爽,大約是月色不好,難得又開了尊口。
“你很怕我嗎?”
“……恩?”施施沉默了良久,才反應過來這大神是在和她說話。
沉默地搖搖頭,又想了想,這裏燈光太暗,他有可能沒看見。
補充了一句,“沒有。”
沈樞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姑娘,她就像個球一樣,你不踢一下,她連動不不動,更別提是自己主動說話。
“你走吧。”
“哦。”
施施應完,走得格外幹脆。
男生又在黑暗裏坐了很久,起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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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樞傲嬌臉:說,施施,你為毛不理我。
施施滿臉嫌棄:你屁事太多了,我不想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