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樞，你信嗎？”

    她的聲音散漫，帶著秋日的涼薄。

    清雋如水的男生俯下身子，與她額間相抵，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毫不猶豫地出聲，“我信你。”

    我什麽都不信，我隻信你。

    施施迎上他的眸子，開口說：“為什麽？”

    “因為是你。”因為是你，我選擇相信。

    施施的睫毛顫了顫，垂下眼簾，微微側開額頭。

    透過枝椏間的空隙，看遠處地上的落葉。

    葉子在地上悠悠地打了個旋兒。

    視線落到不知名的某個點，她才慢慢開口，“阿樞，很抱歉呀。但是，我是作弊了的。”

    周圍的聲音都安靜下來，似乎還能聽見葉子沙沙作響的聲音。

    倏爾，左臉頰處印上有著淡淡地冰涼的溫熱。

    那是，男生的唇。

    柔軟，涼薄，奇異溫暖。

    兩種不同的感覺卻結合在一起。

    不適應這樣突如其來的親密，她的身子僵了僵，他把她摟在懷裏，聲音很輕，卻奇異地溫柔，“我知道的，不是的。”

    他知道，連她都不知道，有一天，她會做出什麽事情。

    施施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她抬起頭，視線落在男生的臉上。

    興許是男生眉眼間的在意太過明顯，藏都藏不住，她聽到自己這樣說，“阿樞，我隻有你了。”

    我貧瘠而一無所有的世界裏，

    隻有你了，沈樞。

    秋日的陽光穿過細密的枝椏，在走道上折射出不刺眼的光芒。

    女生抬起頭，露出一小截修長的脖頸，往上，是尖尖的下巴。

    她的聲音小小，似乎帶著無限的委屈和無所適從。

    沈樞的心尖刺痛，像是有一枚針在心口刺了一下，有血流出來。那種痛不是暫時的，反倒會隨著年年歲歲日日侵蝕骨髓。

    這個讓你疼的人，便成了你心口的朱砂痣。旁人，是萬萬碰不得的。

    眉心微蹙，他的手下意識地拍打著她的背，“呆小施，我在的。”

    “阿樞……”

    “恩。”

    “阿樞，你會陪著我嗎？”

    男生俯下身子，在她眼睫處落在一吻，冰冰涼涼，卻又分外灼熱，“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在她耳旁鄭重許諾，他會一直陪著她。有人說，男生的許諾，是半點都當不得真的。因為那些人，都不是沈樞。

    施施知道，沈樞會的，即使這不是她想要的。

    施施放鬆身子，任由自己靠在他的肩頭，尋找短暫的慰藉。

    這麽多年，一個人。

    沈樞，沈樞……施施一遍遍地在心裏念這個名字，糅合了萬千的思緒。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攥緊沈樞的胳膊。

    沈樞像是沒有察覺到，隻是輕拍她的背，動作不曾停歇過。

    沈樞，

    如果你不是沈樞，該多好。

    施施“作弊”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隻是除了那個考場的人，對於那一天的事，他們都選擇了守口如瓶。

    因為讓他們守口如瓶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沈樞。

    消息沒有傳揚出去，連沈長安都不知道。

    施施沒有告訴她。

    －－－－－－題外話－－－－－－

    我想，每個人心中也許都藏著旁人萬萬碰不得的東西。

    是回憶，是人，或者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