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當時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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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縮了縮腦袋,企圖挖一個坑把自己埋進去。她確實很喜歡喝魚湯,看這色澤,她的口水快要收不住了。見自己小叔看過來,她猛把黏在魚湯上的眼睛給拽回來。她猛搖頭,她不喝,她才不喝,喝下去,說不定就被小叔的冷眼給凍死了。魚湯誠可貴,小命價更高。這兩者,她還是知道的。心裏暗歎小叔忒小氣,到底還是不敢說出口。
沈樞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說,“她不喝。”
“對對對,我最近魚湯喝多了,喝膩了。”長安忙跟著附和,沈樞給了她一個眼神。長安暗自琢磨,這估摸著是讚賞的眼神。
堅決認為自己不能當電燈泡的長安又出聲了,“早上吃地太飽,現在肚子還漲漲的,我要先出去溜達溜達,等會兒再回來。”
也不等兩人反應,長安連忙閃身,順帶把門給關了,免得哪個不長眼的打擾到他們。
沈樞的眼裏閃過幾分笑意,“喝吧。”
施施這才埋頭喝湯,室內靜靜的,隻有勺子不小心碰到碗沿發出的細微聲響。
“怎麽樣,好喝嗎?”沈樞問。
“恩。”她低著頭,淡淡應了一聲。她說的確實是實話,這魚湯,半點沒有平日的腥味,香甜鮮美。
施施乖乖巧巧地凝神喝湯,垂下頭,露出頸後雪白的一片,嫩白細膩。
沈樞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沒在上麵多做停留,反而往上,瞥向她的腦後。
為了做手術,施施的腦後有一小撮黑發被剪了,參差不齊,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的視線膠著在她的後腦勺上,那裏有一處傷口,突兀地出現在上麵。
像是華麗衣擺上出現的缺口,像是釉瓷上小塊的裂痕。
憶起了這道傷口的由來,他的呼吸一窒,右手緊握成拳,眼裏明滅暗沉。
過了會兒,沈樞的臉色恢複如常。
他伸出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的手,愛憐地摸了摸施施的頭頂。
輕聲問,“疼嗎?”
施施執勺的手頓了頓,這本就是她自己預謀的,疼或者不疼又怎麽樣。在她看來,根本就不存在疼不疼一說。有一句老話說,自作孽,不可活,大抵說得就是她了。
她擱下勺子,搖搖頭,“不疼的。”
沈樞沒有說話,隻是伸手,輕輕觸摸了她腦後的傷口。
施施沒有再喝湯,身子僵硬了一瞬,手指微微抖動了一下,勺子從指縫間脫落,和碗沿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湯水漸起波瀾。
“怎麽了?”他說。
施施很快回過神來,把勺子重新拾起來,舀了一勺湯水送到口中,含糊不清地應道,“沒事的。”
沈樞的手還沒有收回,施施靜靜地感覺著他的指節在她傷口處輕撫。他的指腹粗糲而溫熱,撫摸間帶起微微的癢意。
良久,他輕歎了一聲。
然後,有涼涼的東西落在她的傷痕上。
那是,他的唇。
一觸及離。
他說,“呆小施,你乖。”
“…”
“我當時很怕。”他又說,“很怕失去你。”
施施纖長的眼睫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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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樞第一次在施施麵前袒露自己的心聲,寫到這裏,忽然覺得好心疼~
好心疼沈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