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和沈樞的晚飯是簡單在附近喝了點粥。

    兩人臨窗而坐，晚風拂麵，從這裏恰恰可以望見窗外的夜景。

    倏爾，湖畔中心有一盞燈亮起來，以它為中心，光亮在整個湖中綻放開來。

    分外奪人眼球。

    施施漫不經心地看著，很快收回目光。

    清脆悠揚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原本靜謐的粥店有點嘈雜，好幾處人都聚集到他們這處的窗口。

    “哇，那個男生好帥。”

    “天哪，不會是情歌告白吧。”

    施施對這些事情向來沒什麽興趣，懶懶地喝粥。

    反倒是沈樞，竟然抬頭看了一眼，眼裏有詫異，驚奇。

    她輕聲詢問，“怎麽了？”

    沈樞鬆了鬆衣領，神情有些不岔，“是冷冥那小子。”

    施施沒有再說什麽，垂下眼，安靜喝粥。

    遠處的聲音沒有停頓，帶著沙啞的男聲悠悠開口，帶著分外繾綣的味道：

    我的寶貝寶貝

    給你一點甜甜

    讓你今夜很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逗逗你的眉眼

    …

    讓你知道你最美

    歌聲沒有停止，施施卻已經聽不大清了。

    沈樞不知何時坐到了她的身邊，兩人離得很近，呼吸相觸。

    施施可以看見沈樞長長的睫毛，像是小扇子，恰到好處地擋住他的眼瞼。

    他眼角的淚痣在燈光的照耀下，亮地炫目。

    他用手捂住她的耳朵，聲音很輕，卻又似乎，帶著震破耳膜的力度，“不許聽。”

    “為什麽？”施施聽到自己這樣問。

    男生轉過臉，施施可以清楚地看見他染上紅暈的耳朵尖。

    他啟唇，一字一句，“反正就是不許。”

    施施笑出聲來，她伏在他的肩頭，說，“阿樞，你是不是吃醋了。”

    原本想沈樞是不會承認的，可他卻承認了，“是的，我吃醋了。”

    他回答地這樣爽快，反倒是施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著這樣的姿勢，沈樞撫著她的黑發，音色裏帶著繾綣萬分，“呆小施，你乖，不要聽他唱歌。”

    他頓了頓，接著開口，“以後，我唱給你聽。”

    施施眨了眨眼，似是有什麽東西掉落下來。

    她抿抿唇，答應下來，“好。”

    沈樞的計劃裏有很多以後，而這很多的以後裏，都有他的呆小施。

    施施的計劃裏有很多以後，而這很多的以後裏，從來不曾有沈樞。

    …

    耳邊是起哄的聲音，眼前是冷冥在燈光下格外炫目的眼。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今天，這一出，從來都不是臨時起意。

    這一幕，在他腦海裏過了無數遍。

    冷冥手裏拿著花，深吸了一口氣，一步步向她靠近，在她身前幾步遠的距離站立住。

    “小長安，我們在一起吧。”

    沈長安凝視著眼前男生俊朗的眉眼，炫目地恍似錯覺。怎麽可能，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她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隔壁家的宋胖子會喜歡她，開什麽玩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這一定是開玩笑，沒錯，就是玩笑，宋胖子向來喜歡開玩笑。她擺擺手，“宋胖子，你開什麽玩笑。”

    冷冥的呼吸一窒，和小長安在一起這麽多年，他自然明白她的話是什麽意思，她的話裏帶著抗拒。

    停下來，冷冥告訴自己。

    停下來，告訴她，一切都是玩笑，他們就還是朋友，他們還能回到原點。

    如果不停下來，他們就什麽都不是了，連朋友都不是了。

    說不定變成了陌生人。

    他喘了口氣，粗魯地捋了把頭發，他想故作不在乎地告訴她，沒錯，小長安，就是玩笑。

    可是控製不住，他聽見自己說，“小長安，我喜歡你。第一眼，就喜歡了，喜歡了很多很多年。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的，隻喜歡你一個。”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裏帶了點委屈和小心翼翼，就像是害怕被拋棄的大狗，“小長安，我們在一起吧。”

    他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沒有回應她，踉蹌著離去。

    冷冥想說，小長安，慢點跑，別摔了。

    他沒有開口，怕開口，就是梗咽。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祈禱著，她會回頭看他一眼。

    可是，沒有，一直沒有。

    良久，有女聲在他耳畔溫柔地安慰，“你沒事吧。”

    是不是小長安，是不是小長安又回來了。他急切地抓住對方的手，想看清楚對方的模樣。視線裏，有些模糊。

    他摸了把臉，一手的水。

    這才看清這姑娘的模樣，是個長得很嬌俏的姑娘。

    可是，不是小長安。

    他像往常一樣，想笑出來，可是，怎麽也笑不出來。

    索性就不笑了，隨手把花塞到那姑娘懷裏，道了聲謝。

    慢悠悠地邁著步子，哼著歌離開。

    沒什麽，真的，沒什麽的。

    不就是告白失敗了，別慫，天沒塌下來的。

    他還是狂拽酷炫的冷冥。

    －－－－－－題外話－－－－－－

    冷冥：我很酷，我不哭。

    某途：男人哭吧哭吧～

    冷冥：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