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樞淡淡地回了一句，“走吧。”

    走？走哪兒？

    杜均山一臉懵逼，那妹子，還在告白呢？這樣走，不合適吧。

    沈樞沒有理會杜均山，轉身就走。他向來對這種活動沒什麽興趣，來這裏，隻是為了找施施，而不是為了聽什麽告白。告白，聽一個人的就夠了，別人的，不需要。

    站在高台上的尤書嫻，清楚地看到了男生遠去的身影。他一步步地離去，不帶絲毫留戀。她第一次不顧一切的告白，換來的是他的不屑一顧。她這麽多天，翻來覆去設想的計劃，在此時，成了天大的笑話。為什麽，不可以是她？為什麽，連她的告白都不願意聽？為什麽，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臉上的笑容終於不再明媚，尤書嫻失去了作為上城尤家千金應有的風範。她毫不遲疑地撩起裙擺，在高台上一躍而下。

    底下驚呼一片。

    “沈樞，沈樞…”她提著裙擺，跑過擁擠的人潮，追上前方離去的男生。

    男生清淡的眉眼在月色中顯露出來，像一尊無情無欲的古佛。

    尤書嫻望著男生的眉，眼，唇。忽地覺得膽怯，她粗粗喘氣，口中反複念叨的隻有沈樞二字，再也說不出什麽別的字眼。

    沈樞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也沒有理會她，連步子都沒有絲毫停頓。他似乎看到她了，又似乎壓根沒看到。

    看著男生的模樣，尤書嫻忍受不住了。

    “哥…”哥，你可不可以，看我一眼。好好的，回頭看我一眼。

    男生輕抬眉眼，回了一句，“我不是你哥。”

    他的聲音夾著寒風，吹到了尤書嫻的心裏，一路冷到心尖尖處。

    尤書嫻不願意承認，不可能的，這就是她哥。她不管不顧地繼續往下說，“哥，以前，不管我做什麽，你都會幫我擺平的。不是嗎？不管我要求什麽，你都會答應的。這次，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和我在一起，好不好？要不然，像從前一樣就好。”從前，是個美好的詞，隻是再也回不到。

    “我不是你哥。”沈樞又重複了一遍，“而且，以前，隻是因為我母親喜歡你。”以前的沈樞，拚命地想要得到母親的關愛，隻是因為母親喜歡尤書嫻。所以，他才會對尤書嫻好。不過，母親的關愛，他早就不在意了。很難想象，冷情的沈樞也會有這樣的一麵。

    尤書嫻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那些在她記憶裏美好的回憶，在一瞬間，成了泡沫。

    在夜色裏，在沈樞麵前，她脆弱地不堪一擊。

    身旁的杜均山同情地看了尤書嫻一眼，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老幺，這不是閑地蛋疼找虐嗎！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沈樞世界裏的例外。

    這麽多年，他的例外，隻有施施。

    以後，也不會變。

    尤書嫻還想再說些什麽，卻看到男生忽地加快了腳步。

    她順著男生離去的地方望過去，瞳孔劇烈緊縮。

    高大的梧桐樹葉，稀稀疏疏的，露出鏤空的一麵。

    樹下，站著個人。

    她似乎站著很久了，又似乎剛剛才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