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立看著她纖瘦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再吃飯的時候，感覺食不知味。

    施施拉開抽屜，裏麵放著各種各樣的藥。這麽多年，她的身體素質一直很差，動不動就生病。除了少數病的嚴重的幾回，多數的時候，她都不會去醫院。自己一個人吃藥，睡覺，默默咬牙忍住。今天也是這樣，她拿了些藥，就著冷水吞咽，就睡了。

    依稀間，聽到輪椅在地麵發出的軲轆聲，那聲音很快就遠去了。還聽見了電話鈴聲，好像整夜都在響，沒有停歇。

    第二天一早，施施就醒了。床頭櫃上的手機還在嗡嗡響個不停，施施拿起手機一看，都是沈樞打來的電話和發來的短信。不知道是抱著什麽心態，她打開短信看了看。

    “呆小施，你怎麽了？怎麽不接電話？”

    “呆小施，你是不是生病了？”

    “…”

    “呆小施…”

    幾乎是滿屏的呆小施，她的手不自覺地顫了顫。指腹在屏幕上點了點，按了一個編輯，全選，一個提示就出來了，確定要刪除所選的信息嗎？她閉了閉眼，按了一個確定。

    像是脫力了，施施刪完信息之後，就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然後是門被打開，接下來，她就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已經是下午了。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見她醒過來，他冷哼了一聲。

    施施叫了聲夏叔叔，強撐著要起來，男人哼了聲，說，“行了，躺著吧。”

    施施沒有再起來，乖乖地躺著。好半晌，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急急忙忙地就要下床，“夏叔叔，我有兼職，兼職還沒請假。”那份兼職對她很重要，是她下學期生活費的一部分。

    “躺著，我幫你請假了。”夏國立麵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當初，初見的時候，她還是個隻到他腰部的小姑娘，還有些活潑的樣子。如今，已經亭亭玉立了，卻是沉默寡言得不像是這個歲數的孩子。要是夏天知道的話，一定會怪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好好照顧這個小丫頭。也罷也罷，這麽多年，他早就該想開了。要不是有這個小姑娘在，他也早就作古了。他執迷不悟了這麽多年，也該醒醒了。

    他歎息了一聲，眼見著春節將至，他第一次開始留人，“今年，春節就不用走了。”

    也不等施施作出什麽反應，他就推著輪椅走了。

    施施還沒有回過神來，夏叔叔，是留她過年了嗎？以往的春節，她都是回到a市，自己一個人過的。她知道的，夏叔叔不喜歡她，她索性也就不在夏叔叔眼前晃悠。除了寒暑假期間，她想回來看看夏叔叔，其餘的時候，她幾乎沒有回過b市。這麽多年，她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忽然開口留她過年，她竟然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真的，要留下來嗎？她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景色，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