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冥最近很鬱悶，上次和小長安告白之後，他都不知道怎麽和她說話。他想靠近她，又怕她覺得尷尬。可是他從來都不後悔他那樣做，要不然的話，他和小長安真的永遠都不可能了。與其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不如像現在這樣。他仰頭喝了口酒，攥著沈樞的手就開始絮絮叨叨了，“哥們，你知道嗎？我喜歡小長安，很多很多年了。可是，她不喜歡我。你說，她是不是喜歡季臨那個王八蛋？”他見過小長安看季臨的眼神，是完完全全和看他的眼神不同。沒有人真的是傻子，更多的時候，是裝傻。很多東西，冷冥心裏都是有數的。可是，他就是寧願欺騙自己，好歹有個希望。

    沈樞沒有回應，也沒有拉開冷冥攥著他的手，自顧自地往杯子裏倒滿了酒。

    透明色的高腳杯，紅色的液體，右手微微晃動。

    他也不喝，隻是這麽漠然地看著。

    冷冥已經習慣了他的態度，也不在意，沈樞一直都是這個性子。不過都好幾年沒見沈樞喝酒了，上次，他喝酒還是高中的時候吧。今天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倒什麽酒呀。不是都有女朋友了，秀恩愛都快虐死他這個單身狗了。這會兒，裝什麽深沉呀。

    他自顧自地往下說，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的酒，“你說，小長安為什麽會不喜歡我？她不喜歡我哪裏，我可以改的。”

    說著說著，冷冥自己就笑出聲了，眼底恍然有淚。估計他再怎麽改，都是沒有用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哥們，你說，這喜歡到底是什麽呢？”

    沈樞不答，一把撈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燈在他的上方，光影在他眉眼間交錯，更襯得他清冷無邊。

    “沈樞，你這是怎麽了？”冷冥看著他的舉動，連酒都忘了喝。哪怕他平日裏大大咧咧慣了，這會兒也瞧出點不同了。別不是失戀了，上次通電話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了。明明計劃地好好的，要帶施施出去玩，怎麽好好的，那姑娘又回家了。

    沈樞喝酒的動作停下來了，徑自出神。怎麽了？他也不知道怎麽了？明明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可是他知道的，就是哪裏不對勁。他不願意多想，又喝了一大杯酒。

    冷冥沒有勸他，反倒自己又喝了一大杯。喝得腦子昏昏沉沉的，他打了個酒嗝，笑道，“這酒，真是個好東西。”最後，喝了幾杯酒，他自己已經記不清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麽回到家的。

    沈樞卻是越喝越清醒，他淡漠地看著身旁爛醉如泥，抱著沙發叫小長安的瘋子。

    “小長安，小長安，你說，你說…嗝…你怎麽會不喜歡我？”

    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冷冥卻抱著沙發笑得像個傻子，自言自語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最喜歡我了。”

    他在做夢，夢裏，小長安是喜歡他的。這個夢太美，美到他都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沈樞看了兀自傻笑的冷冥一眼，眼裏是晦澀複雜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