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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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禪宗望仙台上,雲霧繚繞,周遭無數瀑布水流飛湧而下,激起水花無數。而望仙台下則是一片波瀾壯闊的大海,偶爾翻起一陣滔天巨浪,甚至能夠看清楚這浪裏隱藏的妖獸的影子。
明禪宗一名名為子惠佛修外出遊曆歸來,見到這熟悉的景色不由心中一蕩。
望仙台是明禪宗的特色,也是明禪宗的必經之路。
傳說當年明禪宗的開派祖師便是在這裏頓悟成佛,後來這裏便有了“望仙台”這個名字。
早在子惠出去遊曆之時,就已經計算好了掌門方丈開壇布道講解佛法的日子,如今雖然時辰未到,但他還是早早的回來等候,一來是怕自己錯過,早到總比晚到要好,二來,方丈講解佛法必定來者甚多,萬一師門裏忙不過來,他還可以搭把手。
子惠在明禪宗多年,自然是不怕這望仙台的湖泊裏豢養的巨大妖獸的。
這些妖獸也是明禪宗先代大能們捉來,不忍心將它們打殺,並放在這望仙台前守護宗門,給它們一條活命的機會。這些妖獸大多生性殘暴,但智力不高,稍有能夠化形成功的。偶爾有那麽一兩個,也因為常年接受佛法熏陶,自願在明禪宗裏出家當了個佛修。
子惠先是使了一招化雨訣,將這些波浪定住,隨後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塊令牌來,高聲道,“明禪宗第三百九十六代弟子,覺今長老坐下弟子子惠遊曆歸來,請前方師兄放行!”
聲音剛落下,便有一人在前麵忽現忽現,“原來是子惠師弟回來了,長老已經念叨你許久,快些進來罷。”
“多謝師兄。”
子惠半點也不敢對這位湖泊裏的師兄有不敬之舉。
這位無雙師兄真身乃是一條雙燕赤爪鯊,力大無窮,一身皮肉堪比堅硬堪比真寶,據說也已經有合體期的修為,放在他們明禪宗裏也能當個不大不小的長老。可這位師兄卻感歎自己慧根太淺,不願意就此入門,反倒願意守在這望仙台裏,看雲舒雲卷,潮起潮落,順道接了個看門的差事,遠離明禪宗的是是非非,卻誰也不敢小瞧了他去。
“去吧。”
伴隨著聲音落下,望仙台前的波浪分成兩邊,露出僅容納一人通過的小道來。
子惠見狀,飛快的道了聲謝,從小路間走過。
倒是那無雙疑惑的看了看子惠,似乎有些不解,隨後又將心裏的疑惑放下。
應該不是什麽古怪東西吧,不然這望仙台的陣法應當會有感應的。
聞春湘收回法術,歎息了一聲,看向邊上的謝征鴻道,“在那雙燕赤爪鯊發現之前,我將那和尚身上的法器給毀了。這望仙台四周布置了一個巨大的陣法,也不知道又是花了多少年弄出來的。我上一次來這望仙台,已經是五百年前的事了。”恐怕就是那一次聞春湘打破望仙台的防禦來到明禪宗裏搶東西,所以才惹得這些和尚警惕之心大起,將這陣法又重新改頭換麵了一番,每年都不斷在裏麵填充,五百年下來,這陣法不算完美無缺,也可以稱得上是牢不可破了。
“也就是說,我們偷偷是進不去的。”謝征鴻若有所思道。
“不錯。”聞春湘隨聲應和到,“恐怕隻有等到他們接待來賓之時,我們才能用這請帖進去。”
“那便算了吧。”謝征鴻牽著聞春湘的手道,“既然明禪宗在望仙台裏設下這麽多的關卡,想必裏麵隻會盤查的更嚴。前輩,我們還是出去其他地方轉一轉。”
“嗯。”
聞春湘可惜的看了望仙台一眼,想要無聲無息的進入有些麻煩,還是再等等罷。
明禪宗占地極廣,這個世界的海域幾乎都歸明禪宗所有,換言之,在此方世界之中,明禪宗是絕對的霸主。
“明禪宗有《大乘起信論》《金剛經》《楞伽經》三本佛經,據說都是當年證得金身的大能們親手抄錄,上麵蘊含著那些大能們的一絲神念和體悟,說是明禪宗的鎮派至寶也不為過。他們將這三本佛經是按頁收藏的,據說每一頁上的神念和體悟都不一樣,隻有獲得巨大功勳或者是地位極高的弟子才能憑借宗門貢獻借上一頁回來觀摩。”聞春湘說著,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笑容來,“當年本座前去,不小心順了三頁回來,一頁《大乘起信論》兩頁《金剛經》,那《楞伽經》藏的太嚴實,本座還沒有找到就被人給發現了。”
說到這裏,聞春湘不由的露出一絲遺憾來。
當年他做了那麽精妙嚴厲的布置,原以為能夠搶個十頁八頁回來的,誰知道中途竟然被一個小沙彌給發現了,功虧一簣。不過能夠從明禪宗手中搶到三頁,也已經是極大的榮耀了。換成其他人,別說是搶了,恐怕連找都找不到。
“前輩果然厲害。”謝征鴻見狀,從善如流的誇讚了聞春湘一番,“想來當初前輩費了不少心思,才能全身而退。”
“還算刺激。”聞春湘微微抬起下巴,眼角帶笑,“那些禿驢以為將這些佛經偽裝一番,藏在那浩如煙海的藏經閣裏,本座就找不著了?要不是中途出了岔子,我能將那些佛經通通找出來。”
“前輩大才。”
“那是自然。”聞春湘伸手從戒指上一抹,取出一個小匣子來,“要不是到了明禪宗,本座都要忘記這回事了。當初我也看了這些佛經,和當年宋清抄錄佛經的感覺大不相同。本座覺得無趣,就將它們扔到一邊了。現在給你吧。”
“多謝前輩。”謝征鴻高興接過。他雖然得到了宋清的一些記憶,但修為心境這種事,還是要靠自身努力。能夠有其他證得金身的大能們的體悟相互印證,也是一件好事。
佛家三寶和法印有所不同。
法印是偏向於攻擊,而三寶則更傾向於強化佛修自身,能破惡業障道,能除邪見惡念,能消減我執習氣。對於佛修來說,是提高自身心境,減少渡劫妨礙,破除他人障術幻術的絕佳助手。
聞春湘礙於自身魔道修為,自然是不能凝結三寶和法印的。而謝征鴻和三寶的唯一接觸,便隻有困厄禪師了。
正如聞春湘之前所說,困厄禪師腦子不行,但修為是實打實的厲害。當年在道春中世界之時,便能發現聞春湘寄宿在謝征鴻珠串裏的一絲魔氣,如今修為上來了,隻會更加厲害。謝征鴻想要凝結三寶,自然也由他自己的想法。
別人不知,謝征鴻自己卻十分清楚,自己修為能夠上升的這麽快,一來是因為自身資質和聞春湘無限量資源的供應,二來便是得益於前世那似有還無的一些感應和體悟。可即使如此,他的修為也躥升的過□□速,需要好好穩定一般。而三寶正好是可以增強自身的東西,因此謝征鴻想要凝結三寶的心思也重了起來。
其二,便是宋清在夢中和謝征鴻說過的,需要他集齊的東西了。
謝征鴻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卻能感覺到藏在他意識深處的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厲害非凡,當年渡劫成功的宋清因為沒能集齊它,也無法順利飛升。每次謝征鴻潛入識海,想要看清楚那究竟是什麽的時候,總感覺有一陣迷霧纏繞在四周,朦朦朧朧。
這個時候,凝結三寶就又多了一個理由。
佛法大會既然尚未開始,聞春湘和謝征鴻便租了個地下室,布下無數陣法,讓謝征鴻好好領悟那些佛經一番。
“前輩,小僧閉關之後,您要好生照顧自己,不要衝動。”謝征鴻還是有些不放心。
明禪宗那麽多的佛修就在前麵,萬一前輩一個忍不住,到時候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不鬧的天翻地覆根本不是聞春湘的作風,明禪宗也不會輕易放走聞春湘,沒道理左邊臉被聞春湘打腫了,他們還會放著右邊臉繼續讓聞春湘打。
“……小和尚,你就顧好你自己吧,我答應你,絕對不輕易去找那些和尚麻煩。”聞春湘戳戳謝征鴻的額頭,“要是有什麽不順利的,盡管告訴我,我幫你想想辦法。”
“前輩放心。”謝征鴻笑道,“隻要前輩您在我身邊,我就很放心。”
“油嘴滑舌,還不進去?”聞春湘心跳加速,連忙將謝征鴻推了進去。
“前輩,等我出來。”謝征鴻依依不舍的朝著聞春湘揮手。
聞春湘不耐煩的衝著謝征鴻揮揮手,“趕緊進去,磨磨唧唧的。”
然而話是這麽說,等到謝征鴻當真進去之後,聞春湘的臉色又垮了下來。
啊,小和尚又要閉關了。
為什麽要這麽勤快啊?
但是這樣上進,自己總不能打擊小和尚的上進心啊,放在別人那裏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麽樣子呢?
聞春湘心中又自豪又無奈,一邊驚歎自己的眼光太好一邊又覺得自己的運氣也不太好。
本來就沒有多少時間,小和尚你怎麽就不懂*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呢?
不過指望一個佛修懂這個道理,也不太現實。
聞春湘微微有些苦惱。
他很聽話的一直守在謝征鴻的身邊。
哪怕不去看,聞春湘也能通過周圍靈氣消失的速度猜測一二。
想來小和尚在打開匣子,看見那些佛經的時候,就能進入頓悟狀態,這個時候,靈氣消失的速度往往十分迅速。
而等到小和尚將那三頁佛經看完之後,靈氣消失的速度便會慢下來,因為以小和尚的性子,他會仔細研究,說不定還會自己也跟著抄寫個幾百遍,找找感覺。
聞春湘猜測的一分不差。
然而這麽過了一個多月之後,聞春湘發現裏麵的靈氣消耗速度,開始趨於平緩,幾乎沒有動過了。
咦?
小和尚是遇見什麽困難了麽?
聞春湘在外麵擔心了許久,還是忍不住給小和尚神識傳音。
“前輩,我沒事,隻是有些想不明白罷了。法印和三寶還是有些不同。”謝征鴻的聲音中氣十足,倒不像是為了突破受傷了,而是在凝結的三寶的開始就遇見了困難。
萬事開頭難,這很正常。
聞春湘小聲安慰了謝征鴻一番,也不禁有些發愁起來。
其他方麵他能幫助小和尚,但是三寶和法印真的在他能力之外啊。
要是換了一般的佛修,在遇見這種事情的時候好歹還能問問人。
等等,問人?
聞春湘心裏猛然跳出來一個念頭,頓時就讓他打起了精神。
“前輩,我隻是一時想不明白而已,您不要擔心。”謝征鴻怕聞春湘又要做什麽,連忙安撫道,“凝結三寶事關重大,若是一蹴而就反倒不讓人放心,您說是麽前輩?”
“嗯,小和尚,你說的不錯,不要著急。”聞春湘點點頭,慢慢從身上分出幾股魔氣來,很快原地又出現了個一模一樣的聞春湘。
“小和尚,我在外麵等你,你不要心急。”
聽見聞春湘的肯定答複,謝征鴻心裏才算是鬆了口氣。
剛才他一時順口直接將話說出去了,萬一讓前輩擔心了可怎生是好?
聞春湘將分、身放在此處,本體卻悄悄的化作一道清風出去了。
幸好現在小和尚的修為還不是自己對手,不然肯定一下子就被小和尚給發現了。
聞春湘心裏升起一股淡淡的無奈來。
自從和那些長老們分開之後,困厄禪師就開始四處遊曆了起來。
隻是在知道聞春湘就是般若禪師之後,他臉上的愁緒就更加多了,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怨天尤人的老虔夫一般,遠遠的看上一眼,就恨不得移開自己的眼睛。
此次明禪宗佛法大會,困厄禪師並沒有那個心思去參加。
隻是給他送請帖的人說,當初出去半是的長老一個也沒能回來,玄忍方丈有事想要詢問他,還請他務必賞臉一行。
困厄禪師細細打聽之下,才知道當初那些一同前去伏擊聞春湘和謝征鴻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活著回去,換言之,他便是唯一的生存者。這其中事態到底有多大,困厄禪師幾乎不敢細想。
那些長老和他雖然合不來,但修為還是毋庸置疑的,加上人數眾多,能夠將他們悄無聲息的全部殺掉的修為,翻遍所有世界也就數得出那麽幾個來,恰好聞春湘就是其中一個。
但困厄禪師心中卻不認為聞春湘會是殺害那些長老的人。
聞春湘雖然性情孤僻,行蹤不定,在九大魔皇裏也稱得上是神秘,但他多年來不管是搶奪佛經還是搶奪法寶,他都沒有故意去殘殺過什麽佛門弟子。相比起和佛門作對,他反而更像是有收藏癖一般。若他真有心殺那些長老,一開始就可以將他們打殺,而不至於等到他離開後再大打出手。
人就算能夠偽裝一時,但般若禪師出道已久,性情如何大家都知道。聞春湘能夠扮演那麽久的般若禪師,要真的一點馬腳也不露,實在太過困難。但如果聞春湘本身便是這樣的人,卻又能說得通了。
困厄禪師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信任聞春湘?或者,他信任的不是聞春湘,而是般若禪師。
但他是唯一的生存者,於情於理,他都該往明禪宗走一趟,總要好好說明自己的看法才好。
但另一邊,困厄禪師卻難得的也有了點疑惑。
若聞春湘當真不是凶手,那麽殺了那些長老的人又是誰,下一個被殺的會不會就是自己?他們究竟是想要對付佛門還是想要挑起佛門和聞春湘之間的鬥爭?
困厄禪師或許不擅長陰謀詭計,但他一介散修能夠安安穩穩活到現在,自保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他將自己喬裝改扮一番,又收斂了氣息混跡在這些修士之中,日子過得還算安穩。
雖說他提前進入明禪宗也不是不行,但他卻不相信這些宗門裏的弟子上上下下都是一心。玉泉洞天一事之後,大大小小的佛教宗門裏都出了好幾個魔佛,明禪宗裏也出了幾個,但具體還沒有,沒有人敢保證。
伏擊聞春湘的時候,想來在明禪宗裏也是一件緊要的事,一般人不可能知道。
若是裏麵出了內奸呢?
困厄禪師不算聰明,但他卻將所有可能都分析了一遍,最後還是決定隨大流一同進去明禪宗。
他若是死了,恐怕那些長老之死,還有聞春湘到底是不是凶手的事就再也解釋不清楚了。
這天,困厄禪師準備做晚課的時候,心中忽然開始不安定了起來。
奇怪……
怎麽感覺很危險的樣子?
困厄禪師連忙在四周打下幾道陣法,雙眼隱隱透露出一絲佛光來,“不知是何方道友,何必裝神弄鬼,還請速速出來相見!”
風乍起。
沒有一絲動靜。
困厄禪師臉上愁緒更深,他並不覺得是自己直覺出了問題,反倒更加擔心起那躲在暗處的修士來。即使他這般說話對方也很沉得住氣,一直沒有出現在他麵前,為的就是能夠擊殺他。誰都不會願意冒出這麽一個對手來。
“錚!”
但聽得一聲長劍出鞘之音,困厄禪師眼前一道虹光飛來,竟是將他的陣法一分為二,眨眼間就被破除的幹幹淨淨,隨後又落下無數劍意,隨即這些劍意纏卷起來,朝著困厄禪師攻去。
困厄禪師捏碎手中一顆佛珠,將其黃作一團粉末,朝著那劍意一灑,登時化作一團團煙霧,將那些劍意就地絞殺,很快便一滴不剩。
“看來,老衲也是躲不過去了。”困厄禪師早有預料,此刻也不顯得如何驚慌,他靜靜的上前兩步,朝著那劍意所發之處打了個稽首,高聲道,“老衲雖然不才,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你劍意雖強,想要輕鬆擊殺老衲,卻也是妄想。”
虛空中隱隱傳來一道譏笑之聲,“是不是妄想,你試試便知。”
語畢,又有無數道劍意落下,將困厄禪師團團包圍起來。
如果說之前的劍意攻擊是和風細雨的話,此刻的劍意就好似狂風大雨一般,威力和之前根本無法比擬。更讓困厄禪師覺得心驚的是,這些劍意竟然每一道都毫不相同,這般修為,他可從未在什麽劍修門派上見過!
“你若是不多事,不來這明禪宗,倒也能饒你一命。”
“是你殺了那些長老?”困厄禪師猛然抬起頭,看向虛空處。
“長老?”虛空的人哈哈大笑,“我殺的人太多,你說的是哪一個?”
困厄禪師頭上漸漸冒出冷汗來。
他想要突破這些劍意,但身體卻好像被什麽怔住了一般,根本無法動彈。
如果來人是這樣的修為,就怪不得那些長老們一個也沒有回宗門去了。
困厄禪師苦笑了一番,他本不是輕易放棄之人,此刻麵對這樣的情形,也不得不感到有些疲憊了。
他正想要靜靜迎接自己死亡的到來,困住他的這些劍意卻好像是遇見了什麽天敵一般,紛紛消失無蹤。
“你來的倒是快!”虛空中的聲音說道。
“誰讓你身上的血腥臭味濃鬱成這個樣子呢?你若是本體來了,本座還能給你幾分麵子。不過一把分、身,也想要和本座鬥麽?”
熟悉的聲音傳來,困厄禪師睜開眼,看向天空。
隻見這天空之中,月華如水,靈氣衝霄,偶爾還有一層若隱若現的魔氣在空中漂移,好似為這月光蒙上了一層紗一般。更讓人在意的還是空中站立的那個人,他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屑,看上起既高傲又冷漠,月光沒能照在他身上,而是被他周圍的魔氣擋在了外麵,這麽從下麵看上去,就像是被月光簇擁著一般。
困厄禪師怔怔的看著來人,幾乎不敢相信。
“算你好運!”
虛空中的人很快消失,這空氣中帶著的沉重感很快消失無蹤,困厄禪師的身體也解除了束縛,能夠自由行動起來。
聞春湘從空中落下,看向困厄禪師,難得的露出一抹笑意來,“本座救你一命,你總該拿點東西來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