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和離第12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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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火防盜防國師  粥娃說的沒錯, 廚房裏果然還給他留著宵夜呢,木柴這個木頭, 白天剛誇他懂得變通呢, 這還沒過一天,這廝竟然為了給他留宵夜,把鋪蓋都搬到廚房來了,看樣子是打算在這裏長住了。

    人家辛辛苦苦熬夜給自己準備的宵夜, 也不好拒絕, 再說了,忙到現在,姚亦昕也確實有些餓了。

    木柴給自己準備的都是一些容易消化的宵夜, 份量也不多, 一小碗雞湯麵,上麵還臥了倆荷包蛋, 三個鮮肉包子,外加兩碟小菜, 姚亦昕吃了雞湯麵,卻把肉包子和小菜推給了一旁候著的粥娃:“少爺我實在吃不下了, 替我吃了吧, 吃完就回房睡去吧。”

    粥娃紅著臉, 小心翼翼地謝過了,拿起還熱乎的白麵大肉包子輕輕咬了一口, 仿佛被那飽含肉汁的肉餡燙了一下, 頓時紅了眼圈。

    他已經不記得肉包子是什麽味道了, 從生下來的時候開始,家鄉就一年一年的鬧災荒,不是旱災就是洪災,要麽就是有蝗災,家裏能把僅有的一點黃米留給他和哥哥熬粥,就已經是全家人最大的支出了。因為他是靠黃米粥養大的,所以家裏給他起了個小名叫做粥娃。

    後來,一場特別大的洪水衝垮了堤壩,爹爹將自己和哥哥放在家裏唯一的一隻大木桶裏飄走了,桶裏還放著家裏最後的小半袋黃米,就這樣,他和哥哥一路飄到了一條小河裏,被一個討飯的老爺爺收留了。

    可是,沒多久,哥哥出去討飯再也沒有回來,別人都說,哥哥肯定是被拐子拐走賣掉了,粥娃不知道去哪裏找哥哥,隻牢牢記得哥哥說過的,萬一兩個人走丟了,讓他一定要待在原地等他回來。

    於是,粥娃就一直等到現在,等到老爺爺也死掉了,乞丐窩也散了,然後,他們就被帶到了一條船上,又帶上了碼頭,賣到了姚家。

    生平第一次吃到香噴噴的大肉包子,粥娃卻舍不得一個人獨享,自己吃了一個,剩下的兩個包子還有兩碟小菜,都折到一個大盤子裏,帶回房間,想給其他人也嚐嚐。

    姚亦昕站在院子裏的一架葫蘆藤邊,看著粥娃小心翼翼地端著比他腦袋還大的盤子,一步一步的往後院挪,就好像一隻在外麵發現了好吃的、拚命想挪回窩裏去的小螞蟻似得,看得人又好笑又心酸。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驚訝地發現,他們的早飯,每個人除了不限量的黃米粥之外,還多了兩個菜肉包子!

    “今天一早,少爺命人來廚房傳話,說是從今天開始,每天早上都要gòng yīng菜肉包子,每隔兩天給大夥兒來一鍋燉肉。”木柴大叔端著籠屜走過來,認真解釋道。

    木柴話不多,但是,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是姚亦昕看他們都瘦巴巴的,想著給他們補補身子呢。吃完飯,眾人在白十三的帶領下,一起去主院外,衝著裏麵磕了三個頭,這個時空,肉食是非常珍貴的,尋常人家一年都難得吃上那麽一兩次,大概也隻有他們這位新主子,才會舍得給他們這些下人燉肉吃吧?

    幾天下來,姚家這些下人已經隱約開始承認白十三是他們的“總管事”了,白十三話不多,但是因為是在官宦人家做過事兒的,很有一套管理經驗,別人有什麽不懂的都去問他,他也樂意指點,看到別人做錯了也不聲不響地幫著指正,免得被主人家發現了懲罰下來。

    不知不覺,白十三就在眾人心裏樹立起了“穩重可靠”的個人形象,姚亦昕觀察了幾天,就召集所有人到主院,正式當著眾人的麵,任命白十三做姚家外院的總管事,內院管事的位置,他還給他們家毛毛那個小笨蛋留著呢。

    白十三也很爭氣,上任沒幾天,就把姚家原先稍顯雜亂無章的規矩給立了起來,什麽人該做什麽事,都井井有條,還把自己草擬的外院管理細則,以書麵形式呈送給了姚亦昕,那一筆端正流暢的毛筆字,寫得可比姚亦昕這個山寨古人好得多了。

    看到這一筆堪稱字帖級別的毛筆字,姚亦昕眼珠一轉,瞬間挖掘出了白十三的新功能——

    “咳咳!那個,白總管啊,你看咱們家那幾個小的,平時閑著也是閑著,你若是有空閑的話,晚上吃完飯,能不能抽一個時辰出來,教他們認認字兒?不求能做學問,隻要能認識一些常用字兒就行。”

    聽到自家主子這小心翼翼略帶商量的懇求語氣,白十三無語半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低姿態的主家呢。不過,就算姚亦昕不說,他也想過要教幾個小的識字,畢竟,姚家的事情真是一點也不多,每天閑著也是無聊,和他從前在國師手底下辦事相比……咳咳!

    仿佛想到了什麽,白十三麵色一頓,肅立拱手道:“屬下遵命!隻是,筆墨紙硯……”

    姚亦昕恍然大悟,要上課就得有教材啊,姚家全家就他的書房,還有外院管事那裏有筆墨紙硯,其他人隻怕連摸都沒摸過。

    “這樣,明日我恰好準備去鎮上采買些菜種,你與我同去,采買些筆墨紙硯,還有一些孩童啟蒙的書冊典籍回來。”

    被送去朱爺爺家“住院看病”的小八和阿竹已經接回來了,姚亦昕覺得,他們能“提前出院”,很大可能是因為瓜娃他們一起幫忙,將朱爺爺家雜草叢生的院子徹底清理了一遍,他老人家覺得再留著小八和阿竹也沒用了,索性就給配了幾服藥打發了回來。

    不過,朱爺爺雖然懶,但是醫術看起來真的不錯,幾服藥下來,小八和阿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姚亦昕聽到他倆說的,朱爺爺有時候懶得燒飯,還用銅板把他們的菜肉包子“買”過去吃的事情後,黑線半晌,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重新高興起來。

    哎呀~他真是笨死了!

    有一個現成的神醫在,他還去外麵尋什麽家庭醫生啊?

    反正,看朱爺爺這懶癌症晚期的病情,隻怕巴不得一天三餐外加吃喝拉撒都有人管了,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幹脆請朱爺爺住到他們家來呢?

    正好他回來之後,住到了爹爹們這邊的主院,他自己從前住的小院就空下來了,現在想想,這簡直就是給朱爺爺準備的地方啊。

    想到這裏,姚亦昕立刻站起來,幾乎是用跑的趕到了朱爺爺家。

    還好還好,他老人家躺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搖著蒲扇假寐,還沒有徹底睡死過去。

    “這次誰病了?”

    “額,沒人生病,那個,朱爺爺,我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看到朱爺爺終於把視線從葡萄架上的小葡萄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姚亦昕長出了一口氣,趕緊解釋道——

    “是這樣的,我聽小八和阿竹說,您這邊也沒個伺候的人,一日三餐都沒人照看,生活太不方便了啊。恰好我們家正在尋個家庭醫生,哦,家庭醫生的意思就是住在家裏、方便隨時看診的郎中。”

    “我想著,家裏正好有座空著的小院子,和您家裏差不多大小,如果您願意的話,不妨幹脆住到我們家去?”

    “您放心,咱們家事情不多,也就那十幾口人。平日裏您什麽都不用做,一日三餐有人送過去,洗衣服、打掃院落、整理草藥什麽的都不用您操心,我給您安排倆藥童伺候著,您看行不行?”

    “還有,往後您若是不想出門的話,需要買些什麽,隻須寫個條子,我讓管家都幫您采買了送到院子裏,不必您多走一步路,這樣可好?”

    快遞shàng mén三餐全包家政全套fú wù藥童貼身伺候,這樣的五星級公寓fú wù,不信您老人家不動心!

    果然,姚亦昕剛開始說話的時候,朱爺爺還躺在榻上眯著眼,聽到後來,他老人家已經忍不住坐了起來,連蒲扇也忘記搖了。

    等到聽完最後一句話,朱爺爺直接站了起來,丟給姚亦昕四個字:

    “今天搬家!”

    在鎮上轉了兩趟,打聽了一下,發現大多數本地住戶都說南街的陳老大家做生意很公道,從來不誆騙鄉下那些散戶,而且賣的雞崽子也是公認的好苗,據說附近一些大戶人家的莊子都經常找他們家采買雞崽。

    姚亦昕想了想,決定先從這個陳老大家采買五百隻小雞崽子回去看看,如果這一批雞崽長勢不錯的話,那麽,等到入秋那一批的時候,就可以大批量從陳老大這裏采買了,采購價的折扣也好談一些。

    他們趕著馬車找到陳老大家的時候,陳老大恰好在門口指揮著從鄉下采買雞崽的活計在卸車,竹篾編織的圓形敞口筐子裏墊著柔軟的稻草,一堆一堆薑huáng sè毛絨絨的團子擠在一起嘰嘰喳喳的非常可愛。

    那陳老大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一幅莊稼人的樣子,蒲扇一般的大手,看似凶悍,捧著雞崽的樣子卻十分小心,隻見他兩隻大手往稻草上一抄,就抄起好幾隻毛團子,迅速轉移到地上一個大筐子裏,那雞崽原本被大手抄起來還有些驚慌,待到被放到地上,發現大筐子裏huó dòng空間更大,頓時撲閃著肉嘟嘟的淡huáng sè小翅膀,跑到一邊喝水吃食去了。

    “幾位客人,是來買雞崽?”旁邊一個約莫十來歲的少年看到了姚亦昕一行,立刻走過來招呼道,“我家爹爹正在卸貨,幾位不如去家裏坐坐,歇息片刻?”

    “如此就多謝了。”白十三拱拱手,讓姚亦昕走在前麵。

    那少年看樣子是經常幫家裏做生意的,發現姚亦昕等人穿者打扮都不像鄉下人,猜想可能是附近哪家大戶人家莊子上新來的管事也說不定,反正,這種大莊子上管著采買的都是財神爺,萬萬不可得罪了,因此,一進屋就立刻跑去泡茶,還喚了家裏的夥計,去鎮上買了些本地特產的紅豆糯米糕來待客。

    “這位小哥,你們家除了雞崽之外,還有別的嗎?”

    “這位少爺可是問莊子上養的?那您來咱們家可就來對了!”那少年笑眯眯地回道,“您別看我家爹爹粗手粗腳的,這下江鎮說到挑雞崽,我家爹爹認第二,便無人敢認第一了。”

    “噗!你這小子,又在幫你爹爹吹牛皮了。”正聊著呢,門外進來一身著深藍衣衫的男子,約莫三十來歲,長相不俗,那少年被說的耳尖一紅,噘著嘴站了起來,“父親,你又來拆我的台。”

    那男子站在堂上,拱手拜見道:“鄙人是陳家老板的夫郎,姓薑,這是我家的淘氣小子,幾位是來采買莊子上養的崽子?”

    “咱們陳家鋪子非隻此一處,鎮外不遠處還有個依水而建的育苗場,咱們這裏有名的紅嘴麻鴨苗,便是養在那邊,還有專產茶盞那般大的大白鵝,陳家的鵝苗也是頂好的,幾位可以在鎮子上打聽打聽,咱們家的鵝苗,那可都是從各處村子裏收上來的最健壯的苗苗。”

    “實不相瞞,我們一路走來,也是聽說陳家老板的苗是頂好的,我們姚家也有個一百多畝的小莊子,想養些雞鴨鵝之類的,自家吃或是拿去賣,東西自然是要頂好的,隻是,不知這價錢?”

    “這位管事,咱們陳家的苗都是千挑萬選的,最健壯的苗,價格嚒,自然是比外麵散養的那些要稍微高一些,隻是,諸位不知,在我們陳家買苗,雖然價格高些,可我們還附送專門給雞鴨鵝苗驅蟲的藥水,這可是我們家的獨門藥方,外麵都沒得賣的,隻有在咱們家買苗,才能送藥水。”

    竟然連獸藥都研究出來了?這陳家果然是專門做這門生意的!姚亦昕訝異道。

    “這雞苗,方才我們在門外已經看過了,確實活潑健壯,隻是,不知道這鴨苗和鵝苗……”

    “諸位若是想買,不如現在就去看看?”那位薑夫郎熱情邀請道。

    姚亦昕也有些心動,於是眾人便跟隨這位薑夫郎一路穿過大半個小鎮,到了下遊一處寬闊的荒灘,那裏果然有許多泥胚房,房頂都蓋著稻草和麥秸,從外麵看不出什麽,薑夫郎告訴大家,現在外麵有些熱,鴨苗鵝苗都在屋子裏吃食呢。

    果然,屋子裏,幾個半大的少年正在給鴨苗鵝苗喂食,地上的稻草看得出來也是剛換的,屋子裏通風也好,鴨苗鵝苗看起來非常的健壯。

    “薑老板,不瞞您說,我們這次來,一來是為了買苗,二來,也是想尋一個長期gòng yīng雞苗鴨苗的商家。”看了育苗場,姚亦昕徹底放心了,回來的路上,就和薑夫郎商議起了采買的事情。

    “所以,既然是長期gòng yīng,您看,能不能給我們一個合適的價格?”

    “您誠心買的話,那我們也不說虛的了,隻是我們陳家的苗因為挑選規格高,成本確實比外麵賣的高一些,如果您家莊子,每年雞苗采買量超過兩千隻,鴨苗和鵝苗的采買量超過一千隻的話,那麽,每一隻,我做主可以給你們降一文錢,另外再附送這些小苗用的藥水。您看如何?”

    “價格沒問題,就按照您說的來,隻是,我這裏有個不情之請……”姚亦昕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是這樣的,莊子上的工人,暫時隻有這些孩子,他們也沒養過這些雞鴨,所以,您看,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人教教他們,不用多,隻需要教他們平日怎麽照看這些雞鴨小苗就行了。”

    “區區小事,這有什麽不可以的?”薑夫郎爽朗一笑,“恰好我家在鎮外有個養雞鴨的場子,你們若是想學的話,挑幾個人過去就是了,隻是,那邊條件簡陋,住在泥房子裏,吃食什麽的也隻能將就。”

    “這個無妨,讓他們去住幾天,看看怎麽養雞鴨就成,吃的我讓他們自己在鎮上買些好了。”姚亦昕連忙答道。他又不是想讓這些孩子選修畜牧專業,隻要知道大概怎麽照顧小苗就成了,他的打算是等到小苗長得差不多了,就往田裏放養去,正好,連除草劑的錢都可以省了。

    等等!這個時空好像沒有賣除草劑的?

    那就更要在田裏多放些雞鴨了啊啊啊~不然他那些純天然蔬果不就都便宜蟲子了嗎?

    想到這裏,姚亦昕偷偷在心裏抹了一把汗,悄悄把雞苗的采買量又增加了五百隻,畢竟,他們家可是有一百多畝地呐。

    因為姚亦昕看來是個潛在的大客戶,薑夫郎不但豪爽地答應幫他們培養幾個養雞小能手,還承諾可以送貨shàng mén。

    當然了,送貨shàng mén這件事,是他們家陳老板的補充意見。

    陳老板別看五大三粗的,沒想到竟然還是個小動物權益保護者,聽說他們一行竟然沒有一個是養雞能手之後,頓時對他們家的雞苗鴨苗能否安全到家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因為實在不放心這些動物shā shǒu,陳老板決定親自押車,給他們把小苗送到家,卸了貨再走,免得他們笨手笨腳的,萬一把麽麽噠小雞小鴨弄死了,他非得心疼死不可。

    對於陳老板這樣的小動物愛好者,姚亦昕也是無語凝噎,隻得頂著陳老板嚴肅的目光,承諾他們一定好好照顧買回去的小苗,一旦生病立刻就要來像他匯報……

    總感覺自己買回去的不是雞苗,而是雞祖宗~

    預計好的裝車押運不需要了,眾人幹脆在下江鎮好好品嚐了一下當地的美食,又采買了一些這裏的土特產,比如說山民們賣的野生曬幹的菌菇啦,筍幹啦,還有醃臘的野味之類的,這才浩浩蕩蕩地趕著車回去了。

    唉,看來是得聽花姑姑的,早點把家裏各處的人手都給安置起來了,不然以後事情越來越多,家裏就他們三個,一個人切成兩半都不夠他們忙的。

    白天太累了,晚飯姚亦昕也不想做太多,幹脆拿出兩根大骨頭,洗幹淨汆水,去掉骨頭上麵的髒東西,然後丟到柴鍋裏滿滿燉著,趁著燉湯的功夫,帶著牛二叔和毛毛將白天采買的東西都歸置起來,又拿了一袋子黃米和一袋粗麵出來,放在廚房裏留著平時吃。

    等到骨頭湯燉好了,姚亦昕拿出一個大湯盆來,舀了幾大勺粗麵進去,打了三個雞蛋,加了點兒粗鹽,加水攪拌均勻,燒開骨頭湯,做了一大鍋麵疙瘩,快出鍋的時候,撒了些切碎的香蔥末和青菜葉子進去,一時間香味撲鼻,主仆三個吃得十分滿足。

    吃完飯,毛毛堅持要幫忙洗碗,姚亦昕也不好讓他什麽都不幹,不然這小子肯定覺得自己太沒用了,說不定晚上還會躲起來哭鼻子,隻得叮囑他一定要注意別燙著自己,這才拖著疲憊的步伐回房間洗漱。

    他現在用的這隻浴桶,據說還是百年桃木做的,是父親親自去山裏尋了上好的桃木,爹爹親手畫的圖案,請了縣裏有名的木匠師傅親手做的,浴桶邊沿還刻畫著爹爹親手刻上去的符咒,據說可以除邪祟、溫養魂體,姚亦昕從十二歲開始就用這隻浴桶了,現在想想,幸虧當年出嫁的時候沒有把浴桶帶過去,不然運不回來豈不是虧大了?

    泡在浴桶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姚亦昕感覺渾身都沒那麽酸痛了,腦子也清醒了不少,想到那幾個比毛毛還小的孩子,忍不住一陣心軟。

    那般小的娃娃,在他們那個時空,隻怕都是家長們捧在手心的寶貝,不知道多麽疼寵呢,碰破了點皮都要心疼半天,更何況這般被人當做牲口一般的關在柵欄裏,肆意交易買賣?

    說起來,他那個前夫,不是萬眾敬仰的國師大人嗎?既然那麽牛叉,怎麽就沒有將他聖潔的光輝撒到這些無助的奴仆們頭上呢?

    蘇念白還真想這麽幹來著!

    現如今的大元朝,曆經數次戰亂,不但缺錢,還缺人。再要從民間征發兵役,就沒有足夠的人手去種地了,沒人種地,就意味著沒有充足的軍糧和賦稅,大元朝照樣藥丸……思來想去,國師大人決定放個大招。

    “贖買?”

    “不然呢?再抽調兵役,鄉間就無人可以耕田了。”蘇念白將命人整理好的統計數據丟給小皇帝,“即日起,朝野上下無論皇親國戚,一律按人頭分配服役名額,不想去的,就以家仆充抵。願意出征的家仆,服兵役滿三年,準其恢複良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