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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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用帕子擦了擦,方開口道,“他不喜歡你。你自己也知道他不喜歡你。。。。。。”一麵把她的頭壓到自己肩膀上,“你瞧,人家不喜歡你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不管你怎麽做,不管你怎麽說,他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

    她倚在我肩上嚎啕大哭。

    別人或許會說,男人麽,你嫁了他,為他生了孩子,慢慢的,不說喜歡你,隻要想到你為他料理過家事,孕育過子嗣便會慢慢的軟化,可我覺得不是這樣的,他不喜歡你,你做什麽他都視若無睹,哪怕你得了他這個人又有什麽用呢?愛誰不好,偏偏要愛上他那種毫無心肝的人?倘若他不是我兄弟,這個人,我隻怕是一輩子都不想和他相處的。”

    殿下心腸比我冷硬多了。”她幽幽的開口,“殿下對大殿下的那份心,想來是不會被辜負的。”

    睡蓮斥責她,“若紫,你是殿下的貼身女官,怎可這樣口口聲聲汙蔑殿下名節?”

    我擺擺手。“名節?我向來不在乎那種東西。然而我待白壁,是待與我血脈相連的兄弟的一片心,若是生出了旁的意思,天打雷劈,隻求上天賜我這罔顧人倫的心思一死。”

    立誓自當慎重,所以見我發誓,若紫麵色又好些了。

    她說,“殿下尚未嚐過求之不得的苦意,現下有此說法也就罷了。等殿下年紀再大些,嚐過這情愛之苦後。。。。。。”

    我曉得她業已入魔。

    便隻道,“你一心如此,我便也無話可說,隻是今日來此,隻是想來告訴你,他病的已然神誌不清。。。。。。”

    真的?”她陡然間扯住我的衣袖,問我,“二殿下當真高燒不退神誌不清了麽?”

    你我之間,難道還有什麽爾虞我詐麽?我與你這五六年情誼,原來還是沒有什麽用處麽?”我厲聲反問她,“父親把他往死裏打了一頓,白壁一直攔著都沒有用,直到我去父親才放下劍柄,整個背上全部腫起寸許,許是有了炎症,這幾日他一直都在高燒不退,他病的厲害極了!”

    殿下真這般不願娶我?”她癲狂的笑起來,“我在他心裏,就真的什麽也不算麽?”

    我度其顏色,曉得她現在對紫琉怨恨極深,便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去救他的時候他和我說了什麽話?他說,事到如今,我哪裏能稱了白家那兩人的意了!若紫,今日我本來隻是想來看看你,防止你做出什麽傻事,可你曉不曉得,今日那白蝶舞,問我,殿下難道不想二殿下病愈麽?若紫,你和我說,你是否真的不知道他病的嚴重?!你是否真的和白家那兩個女人有關係?!”

    她愕然,我看著她,許久後她才開口道,“殿下。。。。。。我真的不知道。。。。。。”

    那麽,這件事情當中,是否真的有白家那兩人的插手?”我一字一頓認真的問她。

    殿下。。。。。。我一時糊塗。。。。。。”她轉移開了雙目,隻是垂淚不止。

    我們三人一去魏國,實在去的太早也太久了。

    我兄妹二人,向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看著她,“若紫,你好糊塗啊。你難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兩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嗎?那四處傳播著的流言蜚語,連我都有所耳聞,若紫,你難道還不知道為什麽嗎?”

    白蝶舞一直嫉恨我的原因。

    隻有那一個。

    我和紫琉,占據了她原本的位置。

    她才是夏國王室真正的血脈,我與紫琉出生時間尷尬,她母親尚為皇後時就同時有了我們三個,真正追究起來,我與紫琉二人的身份在一開始就是個問題。她母親懷她的時候依然是皇後,可是我們的母親當時毫無任何名分。

    我們是私生子。然而父親為我們正名,引得她母親大怒,從而與我父親和離,斷絕了她與夏國王室的一切關係。如果不是這樣,我與紫琉的身份無論如何也壓不過她去,到底現在還是宗法製,嫡妻嫡子,立嫡不立長,雖然她是女子,但是夏國女王早有先例。

    她恨得不僅僅是我,還有紫琉。

    處處針對我,不過是因為我與她同為女子,不過是因為眾人都謠傳我與白壁關係親密,日後會與他成婚罷了。若是真的說起來,我與紫琉,哪個她不想除之而後快呢?

    現下這樣的事情鬧出來了,四國之中紛紛傳言父親唯一的親子紫琉的與放蕩,若立他為嗣,勢必在當今謹慎守禮的風氣下引來禍端,例如天下不服,世人心中有所怨言,甚至引來他國以夏國無道故來替天行道為由攻打我夏國也毫不稀奇。

    白壁到底曾是代國太子,代國被我父親親手滅國,代王自己從那十丈城牆上跳下去以身殉國,又怎麽能保證白壁對夏國王室毫無怨言呢?

    但凡想到這一層,朝中眾人自是不願讓他為夏國繼任帝王,我是身體虛弱,指不定哪日就會病死。由此看來我們三人全軍覆沒,而她,身體健康,又是這麽多年頂著名義上的臣女的原配之女,隻要父親承認她的身份,就算按照夏國開國女帝的先例登基為帝也毫不稀奇。

    她的算盤打得這般精巧,現下紫琉病死或是病愈,對她而言根本毫無區別。

    殿下。。。。。。”她哭泣著,從榻上翻身跪在我麵前,抱住我的膝蓋,“殿下。。。。。我隻是一時糊塗,我真的隻是一時糊塗。。。。。。我隻想著二殿下心裏那個人不是我,可是白家那小姐勸我,就算殿下心裏那人不是我,和他在一起久了,也就成了我。她還以殿下為例子來告訴我,說,殿下與大殿下本不甚相配,可是日日在一起久了,也不過就是幾年的功夫,殿下就成了大殿下心尖子上的肉,大殿下就無比憐愛殿下了。。。。。。”

    你聽她所說?!”我簡直忍不住罵粗話,“放屁!我與白壁骨肉至親,就算憐愛也不過是長兄對身子不好的幼妹多些溫柔體貼,這與你那男女之愛有什麽相同?紫琉這般混賬我還能忍受他不外乎是因為他在外多有不當卻從不曾忘記我是他幼妹!難道我對紫琉也是相處久了,就把他變成了我心尖子上的肉?若紫!你怎麽這般糊塗!你可知他性子倔強,知道你故意相逼就絕不會曲意逢迎?你知不知道你和白家那兩個女人混到一處後,就算是他死,他也不會被你所威脅?!”

    殿下。。。。。。”她抱住我的雙腿,已經隻會哭了。

    罷了,罷了。”我輕輕撫摸她的發頂,“若紫,罷了。”

    殿下,”她在我麵前不住的搖頭,不住的喚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