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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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床上休養了四五天,紫琉才回來,他一回來我本該去看他,但是一群人勸著我,說什麽到底身子還未曾大好,去了看他無非是讓他心裏更難受罷了。
我便等著。
果不其然,他沐浴更衣後,濕著頭發便來看我了。
我看著他濕漉漉的發梢還在繼續滴水,便讓睡蓮取了細軟的白棉布替他擦拭。他聞言委屈的笑道,“都為了你打架了,你還要嫌棄我頭發是濕的?”
我笑道,“好了,我幫你擦,你現在一天到晚濕著頭發到處亂跑,小心以後老了頭疼,你過來些。”
他們都說你擔心的不得了,想要來親自看我,卻原來都是騙我的,還弄得我怕你擔心,急急地就沐浴完了來看你,早知這樣,我就多洗一會好了。”他故作不滿的說著,卻依然上前把我從床上扶起來,在我的身後墊了幾個軟枕。
怎麽好好地就成了鬥毆?”我將他扯到自己麵前坐下,又招呼睡蓮取我的頭油和一整套梳篦過來。
他底下那幾個家仆倒是忠心耿耿的,半響都不讓我給他喂糞清,我們帶的人又不多,我想了想隻好殺雞儆猴,他們好歹不敢對我動手,便親自對著幾個人踹了幾腳。”
我摸著他那冰涼的發,忍不住扯了他一把,引得他半真半假的痛呼一聲,“輕點!你就這麽討厭我?”
現在知道疼了?”我一麵數落他,一麵用棉巾從他的耳畔開始往下輕輕的搓揉拭發。“你親自動手打人?沒有傷到你自己?傷到自己了,我看你怎麽和母親交代!”
沒事。”他說著把自己一雙手舉到我麵前,“你看,這雙手還是這麽白皙纖長,半點傷痕也是沒有的。我隻是抬腳踹,頂多順便用了劍鞘打了幾下,絕對沒有赤手空拳的上去打人。我才沒有那麽蠢,會用一雙肉掌去打那幾個混蛋呢。”
就知道誇自己!”我說著,到底這回沒有扯他頭發,而是換了塊巾子繼續給他擦拭,問他。“今天誰幫你洗的?怎麽頭發還這麽濕就讓你跑出來了?你自己感覺不到嗎?外衫都是濕的。”
哦,那不怪他們,我怕你擔心我,就一直催著,他們幫我擦了兩把順了順發後我就先過來了。”他大言不慚的道。
曉得他這人最不要臉,什麽時候都要說些甜言蜜語,把自己講的仿佛是最為溫順善良一般。但我的心裏也還是陡然間柔軟了一下,忍不住握住他的肩膀,把額頭抵上去,“阿兄。”
嗯?”他應著,明知故問的道,“怎麽了?”又補充道,“是不是覺得你阿兄我真的特別可靠?特別可愛?”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在他肩膀上錘了一下,“本來覺得的,但是你這樣一說,便隻覺得你特別不要臉了!”
說著,便直起身子來,取了發油,倒兩滴在手心上揉開,在他的脖子處往下的發那裏開始往下塗抹。他身體比我好多了,頭發也濃密黑長,所以我反複倒了好幾次發油才將他的長發全部抹到,用梳子輕輕地替他梳理起了發,到底這種梳子的摩擦很是宜人,他慢慢的有點瞌睡,便問我,“哎,你介意我睡會麽?”
……
我盯著他的麵孔看了半天,到底是對那眼下青黑的兩塊上了心,便同意了。隻是叫他先把濕了的外衫褪了。
他便愉悅的褪了鞋襪,外衣自己隨便解了,便把臉埋進我的枕頭,把被子扯到肩膀處,竟就這樣趴著睡了,隻把那一把還濕潤的發露出來給我。我不由得歎氣。
我們兩個人,不管身體好的還是身體差的,都在睡覺這件事情上多少有些毛病。我怕聲音怕吵,他更加厲害,他認床認枕頭。一個床上的枕頭被子如果沒有他自己熟悉的味道或者哪怕隻是硬上那麽一點,小那麽一點,他就能睡不著。
雖然料想沒有人會怎麽找他的不痛快,白壁肯定也找人給他帶去了他熟悉的枕頭被子,但他這幾天隻怕都沒怎麽睡著過。
忍不住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雙胞胎都這樣,對對方會比較熟悉?雖然男女有別,我用的脂粉多少都帶著香氣,不過也可能是雙生的基因相似的緣故,喜好的都是高床軟枕,體味也相似,他反倒是認為我的床和他的床差不了多少。
他睡了我的床,我也不是小孩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和他同榻嬉鬧,便將他的頭發全部梳理通順,自己顫巍巍的站起來,添了外衫,就想出去走走,過一會兒再回來和他。說話就是。
這人白日睡不著的,大概一個時辰左右他就會醒。
又怕他濕著頭發睡起來頭痛,明明天氣不算冷了,也叫人關嚴了門窗免得風吹到他身上。
睡蓮輕手輕腳的替我梳通了發挽了起來,別在左肩,我在鏡子裏看見自己麵色實在不好,便自取了粉和胭脂上妝,嘴唇不似他們那樣喜歡做櫻桃樣,而是用口脂點好又用手指暈開。接著又將眉毛描的鋒利些,看上去整個人有些凶相,但也有些精神。
雖然並不符合現在溫婉為主的女性審美。不過眾人倒也習慣了,隨著我自己動手來處理。
待到我將自己憔悴的臉色遮掩住了,便問我,“是要去找大殿下玩麽?”我點點頭,又道,“叫他們用紫琉的名義向魏國十四公子下拜帖吧。我想見見他。”
睡蓮道,“難道不去問問大殿下他們怎麽說麽?”
我就隨手將用完了的粉盒遞給她,“他們一個兩個都瞞著我,你們也一個兩個都瞞著我,倒估計隻有他不瞞我了吧。”
她笑道,“殿下什麽都知道,我們也知道殿下什麽都知道,可是到底還是希望殿下什麽都不知道。”
繞來繞去,隻覺得頭痛。”我說著,將手搭在她身上,略微借她一點力,自己站起來,“這樣瞞我,其實還不如告訴我,我又不是那麽蠢,遮遮掩掩什麽都不說反而引得我起疑呢。”
說完了,便去找白壁下棋了。
他最近突然間變得忙起來了,除了每日會來看我一次,竟是沒什麽時間來同我玩耍的。並不似他以往的作風,要知道他總覺得我是個小姑娘,需要人的陪伴,又因為我身體不好所以不能出門,所以總是會有各種手段來哄我。
這是他認為做兄長應當負有的責任,也是我欣賞並且笑納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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