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梨花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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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相遇心思多,我以為王燁夠小人了,誰知林晨比王燁更小人,當我按計劃跑到王燁埋伏的地方時,林晨卻突然衝我喊:“煮雪,你回來,我看見王燁了”。
王燁一聽那還得了,立馬站了出來問林晨他怎麽看到的,而林晨則迅速的舉起手裏的“手槍”讓王燁投降,王燁隻好再次落敗,後來林晨說到“孔爺爺說過的,兵不厭詐,我就是試一下,誰知道他就站出來了”。
林晨的聰明在這時就已經與我們有了天壤之別,聽孔爺爺講事跡,我隻會聽他講當時多英勇,可林晨卻能細心記下孔爺爺講的更深層的東西,所以從六歲開始,林晨就是我的信仰,他是我的目標與遠方。
他說梨花是白色的,桃花是粉色的,我就絕對堅信梨花不會變成粉色,桃花也不會變成白色,他說豬和大象原來是親兄弟,我就絕對不會懷疑豬和大象不是一個媽生的。
後來,我們都進了小學,林晨天生聰穎,什麽都一學就會,而我,因為老季是老師的原因也成了班裏的佼佼者,與林晨並列成了第一,我覺得,隻要和林晨有關的,哪怕是隻蟲子都格外的可愛。
林晨心思過人,與眾不同,當老師讓我們形容梨花像什麽的時候,我學著老季教我的說梨花像飛絮,一點一點的白。可是林晨卻說紛紛飄落的梨花像臘月裏緩緩飄下的雪花,一片一片,體態輕盈。
多年後,當初z文言文學到謝道韞和叔父兄長觀雪時,我忍不住笑了笑,那時的我將梨花比作柳絮猶如謝道韞的兄長將雪花比作鹽一般。而林晨就如謝道韞一樣,心思過人,總能找到最恰當的比喻。
與他同處在一個畫框裏,有時我會很心虛,感覺就像兩個世界的人一樣,卻被未知的緣分緊緊捆綁在一起,這樣美好的人,我總是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而眼前的一切隻是我做的一個夢。
他不同於其他男孩子,他不會扯女孩子的小辮子,也絕對不會像王燁一樣好色十足,王燁總是愛惹長得好看的女孩子生氣,然後追著他滿校園的跑,而葉非菲也會被這樣的王燁氣的隻能坐在座位上噘著嘴,恨恨的說:“我葉非菲再和你王燁說話,我就跟你姓”。我看著氣的要哭了的葉非菲,有些同情她。
林晨寫字的時候,窗外的槐花還在包著花苞,我一隻手撐著腦袋,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的槐樹,當然也順便看著坐旁邊的林晨,他嘴角噙笑,卻不抬頭看我,我問他:“林晨,杜麗麗今早給你的是什麽?”。他停下手中的筆,抬頭與我四目相對,我突然被這樣的他嚇到,於是立馬扭頭去看黑板,他撲哧一聲又笑開了。
“季煮雪,你這腦袋瓜裏一天想的東西還真多”。
我噘噘嘴,心裏暗道:“還不是你亂收東西”。他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於是咳了兩聲,然後跟我說到“我還給她了”。我心裏暗爽,但還是沒有表現的太明顯。
“老季說,世上有個詞叫做欲擒故縱,林晨你果然好計謀”。
“……”
“杜麗麗和我,誰更壯”我問林晨,林晨皺眉不明所以。
我接著說:“杜麗麗要是敢名目張膽的搶你,我就一巴掌拍死她”。林晨再一次笑開,窗外微風輕拂,時光那樣淺,那樣甜。
他對除了我以外的女孩子幾乎不怎麽理睬,那時不明白,其實這就是一種特殊的在乎,林晨將我視作唯一,所以不和其他女孩子玩耍,當被其他小孩子欺負時,他總會為我抹去兩頰的淚珠,然後去和那些小孩扭打在一起,小小的他,仿佛一點也不無懼那些比他壯上很多的人。
雖然王燁是小人,雖然他從來都看不慣我們,但是當我們被其他人群毆時,他也會不顧一切的甩掉書包,大喊:“奶奶的個大芝麻,敢在你燁哥的眼底下欺負我的人,看我不發威,你們以為我是母大黃啊”。然後衝進來加入我們的隊伍,和那些人拚命。
事後,他摸著被砸的青腫的嘴角,一副想不通的樣子,抱怨到:“煮雪,你三舅姥姥的,你沒事去招那些野人幹嘛,你看你燁哥一張帥氣的臉就這樣毀在你手裏了”。我心裏委屈,卻也懶得管他,我隻關心林晨有沒有傷到。
“王燁,你是豬嗎,你看她敢去招那些人嗎?”。林晨淡淡的說到
“滾你三舅姥姥的,早知道不管了”王燁幾乎跳起來的後悔著。暮陽恨恨的看著我,好像都是因為我的錯,他的老大才會受傷。
“走吧,跟兩個白癡說話,你不被氣死才怪”暮陽衝王燁說到。
我一聽,心裏不爽,暗罵到:“死暮陽,你才白癡,你全家都是白癡,你娶媳婦是白癡,你生的孩子是白癡,你祖宗十八代都是白癡”。
剛在心裏咒罵完,暮陽突然看向我,我一緊張,立馬低下頭去,心想難道他能聽到我在心裏罵他的話?正心虛時,暮陽哼了一聲像隻大公雞一樣昂著頭和王燁走了。
“你又在心裏嘀咕什麽呢?”林晨在他們走後開口問我,我摸摸鼻子,衝他嘿嘿一笑,他搖搖頭,嘴角卻含笑。
在柳街的幾次重大戰役中,林晨那張好看的臉索性沒有受到絲毫損傷,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看他,他都是那麽的完美,不驚豔,不平庸,他就是那樣清秀俊逸,幹淨清爽,在他身邊,會覺得世界都開滿了繁花。
於這紛繁的塵世中,他鶴立雞群,繁花盛開的夏天,看著他的笑容,你就會覺得得到了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槐花落在他的肩頭,像是對他的點綴,被這樣一個他細心嗬護,我是幸運的,像小王子和玫瑰,這世間千千萬萬朵玫瑰,而我於他,是最特殊的也是唯一的。
童年在他的保護下,我未曾受過什麽委屈,而這樣的時光也成了後來我最愛回首的一段記憶。
他如畫,如清風,如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