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餘杭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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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飛機我便先去了總公司,這幾個月的事物都是在國外處理的,中間老家夥們大鬧了一場,秦霜差點穩不住大局,我在德國一方麵要對付查斯,一方麵要對付那些趁虛而入的競爭者,順便將德國這邊的生意市場開拓了不少。

    上次的飛機意外我當然不覺得是意外,那些人處心積慮的要我死,如果一直隱忍不發未免讓人覺得我太好欺負了,白傑將我要的材料交到我手上後,說到:“夫人,你確定這次要對那邊出手了嗎?老爺子們畢竟不是那麽簡單的,餘總在時都是采取震懾的方法!”。

    白傑是餘杭的得力助手,人有能耐,手段也不簡單,我掌權後他先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對我不說信服也不說反對,那次會議以後,他親自找上門來說願意幫我,我離開香港的三個月裏一直是他在為我掌控公司大局,秦霜負責震懾壓製不服者,白傑負責公司的運營。

    坐在去公司的車的後座上,我一邊看著手裏的材料,一邊說到:“病毒用多了抗生素還會免疫呢?我沒有他的震懾力,老家夥們對我背後的勢力一旦不忌憚了,就不會安分了,震懾在我這裏行不通,這次的意外就是個例子,我要是再不主動出擊,等著我的就是萬劫不複了,我為他守著這半壁江山,就要守好,一分一毫都不容有差池!”。

    白傑斂了斂眉,然後半開玩笑的說到:“餘總一生驕傲,沒想到娶個夫人也是不得了!”。

    我側頭,看他,我:“嗯?”。

    他陪笑,說:“我是說夫人人中龍鳳,餘總好福氣!”。

    我扯扯嘴角,笑他嘴裏沒一句實話。

    到達公司後,會議室裏一個人也沒有來,我坐在主位上將材料扔到桌上,扭頭對白傑笑笑,然後自嘲到:“你看,現在不止是老頭子不服管了,連這幫董事都不怕我了!”。

    白傑聳聳肩,表示他也很無奈,然後問我:“你打算怎麽做!”。我深深一笑,怎麽做,這些人不想來了,那就永遠都不要來了。

    我:“去下達一個消息,以後不想來開會的都可以不要來了,公司每年的分紅會定期送到,但是不來的,以後就都是餘家的敵人,他們在餘家手底下做了那麽久的事,我相信他們沒有一點汙漬,餘家和他們的相關合作今年全部終止,毀約的錢一分不少的會送到,餘家三十年積累下的家當,我還一時敗不完!”。

    白傑以拳抵唇咳了兩聲,我瞥了他一眼,他立馬跑出了會議室,逃命似的。

    接著我又叫了人給那邊的老頭子們送去了些材料,結束一切公事以後我用手重重按了按額角,餘杭的辦公室很簡單,貴氣中不失典雅,就如他的人一樣,低調內斂。

    我倒了一杯咖啡端著站在落地窗前,由十五樓看下去,猶如身在雲端,我想餘杭每次站在這裏會是什麽心緒呢?身在高位,人人都盯著,人人都虛與委蛇著,他會不會也偶爾感到疲憊,會不會也偶爾有那麽幾次想退出這樣的世界,退出與死亡為伴的生活,過過平凡人的日子。

    司機一直在樓下候著,趁著天色還早,我去了趟療養院,三個月沒見,不知道他的氣色有沒有好些,路過花店時給他買了束鬱金香,賣花的小姐和我很是熟識,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來她這裏買束花。

    賣花的小姐將包好的花遞給我,笑的很溫暖的對我說:“夫人,您好久沒來了,您的先生康複了嗎?”。

    我接過她手上的花,然後付錢給她。

    我:“大概快了吧!”。

    賣花的小姐:“您的先生真幸福,夫人您那麽體貼,為了您他也會快快好起來的!”。

    我笑笑,道:“借你吉言!”。

    他還是安靜的躺著,睡顏柔和,我打開門跟他說我又來了,給他帶了鬱金香,他沒反應。我早已習慣了他的安靜,將窗台的花瓶取過來,顧自去換了水,將帶來的鬱金香插了進去。

    生機勃勃的鬱金香在陽光下靜靜綻放,我走過去拿起小桌櫃上的詩集給餘杭慢慢念了起來。

    我見到的是你嗎,親愛的朋友?

    莫非這隻是一個模糊的幻想,

    是不真實的夢,是劇烈的病痛

    在欺騙地攪動著我的想象?

    在這不祥之病的陰鬱時刻,

    是你站在我的床前,溫柔的姑娘

    笨拙、可愛地穿一身軍裝?

    是的,我見到了你;我無神的視線

    透過那戎裝看到了熟悉的美麗:

    我用軟弱的低語呼喚我的愛人,

    但在我的意識中又聚起陰鬱的幻想,

    我用軟弱的手在黑暗中把你尋覓。

    突然,在我滾燙的額頭,

    我感覺到你的眼淚、你的親吻和你的氣息

    這不朽的感覺!生命的火,

    帶著無比激動的願望從我心頭掠過!

    我在沸騰,我在顫抖。

    你則像個美麗的幻影消失了!

    狠心的朋友!你在用陶醉使我痛苦:

    來吧,讓愛情使我滅亡!

    在美妙夜晚的寂靜中,

    出現吧,神奇的女郎!讓我再次看到

    威嚴的軍帽下你藍天一樣的眼睛,

    看到鬥篷,看到武裝帶,

    看到被軍靴裝飾著的雙腳。

    別遲疑,快來,我美麗的軍人,

    來吧,我在等你。諸神再次

    用健康給我送了厚禮,

    還給了我甜蜜的煩惱,

    這便是那隱秘的愛情和青春的遊戲。

    ——普希金《康複》

    念完後,我合上書,牽起他的手對他說起花店的姑娘,還有室外的陽光,就像碎碎念一樣。

    護工進來要給他擦臉,我接過護工手裏的毛巾和水,彎下腰給他細細擦拭,從額頭到眉骨再到鼻梁,再到下巴,看著他微微冒出的胡渣,叫護工拿了剃須刀來,親自給他臉上打上泡沫,然後小心的為他處理幹淨了胡渣。

    我取笑他一把年紀的人了,還長那麽一張好看的臉,出去做個騙子,八成成功率極高,複又說他自私,一個人睡那麽久,這一年來,我都沒有一個可以睡美容覺的時間。

    也不知道自己說著說著就說到哪裏去了,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低頭對他說:“好了,我要走了,好久沒有見到家裏的兩個小鬼了,我要回去了!”。說著這要起身離開時,他的胳膊突然抬起,一把勾住了我的腰,輕輕一帶就將我帶進了他的懷裏。

    我心頭頓時大驚,大惱有些呆滯,他的眼睛猛地睜開,眼神裏帶著光,緊接著嘴角揚起,他說:“我還沒聽夠你的聲音,說走就走,家裏的兩個小鬼有那麽好?”。

    我盯著他,半天才反應過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醒了,沒事了!”。他的氣息溫熱的撲在我的臉上,片刻他的另一隻手扣住了我的後腦,然後唇覆上了我的唇,一種天昏地暗瞬間襲向大腦。他是如何撬開我的牙齒,舌如何與我的交纏在一起的,我完全忘記了,隻是被他禁錮在懷裏,感受著他熱烈而溫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