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素溪盯著她的臉仔細看著，心想：“天下哪有女子不愛自己的容貌呢，苦了她了。”不禁又泛起一陣心疼。

    她勉強笑道：“你去忙吧，估計藥效還未到呢。”

    正說著，小梁子跑過了過來：“素溪姑姑，不好了，前殿，有人鬧事……”

    素溪又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小梁子。安慰道：“你別太擔心，不用了多久，一有機會主子定會你解毒的。”

    “你快去吧，我沒事的。”她一定偽裝好，這個時候不能再讓素溪為她擔心。從殺第一個人那天起，她就知道報應早晚會來的……

    素溪剛走，她便覺得整個臉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食一般，劇痛無比。

    她立刻跑到房內，拿著銅鏡看著她的臉，想到她以後有可能，再也看不到現在的模樣了，心裏莫名恐懼。

    不一會兒，她的臉上就露出一絲絲血痕，像用刀子劃過一般。

    而後那痕跡開始變成暗黑色，臉皮也開始起皺。看得她很想吐出剛剛吃的琥珀糖，恐懼一點一點吞噬著她的心，感覺她的心和臉一樣越來越痛。

    她以前偷偷想，如果她長得再好看些，主子會不會有可能喜歡她呢？或者多看幾眼也好。

    現在這鬼樣子，恐怕小孩子都會被嚇哭罷。淚珠不聽話的順著臉不停流，流過臉頰時，讓臉變得更加疼了。

    陣陣疼痛過後，臉上又傳來火灼的感覺，而且奇癢難耐。她從小習武長大，受傷流血怎樣疼都可以忍，偏偏這癢實在難忍。

    她用力推開房門，輕點腳尖，飛旋而起，猶如仙子起舞。一個轉身，便將屋簷陰坡處的冰柱摘了下來。

    這是雪化了自然結成的冰柱，看起來幹淨透明，握在手裏讓她很舒服。就在她剛要將冰柱都貼在臉上的時候，聽到了那無比熟悉聲音。

    “住手！”

    她轉過身來，真的她是主子，她忙用白色麵紗蒙上臉，跪地道：“奴才拜見主子！”

    映入眼簾是他一雙黑色翹頭履，銀魚袋穩穩地垂掛在緋色長袍上，緩緩道：“你需要忍忍，否則真破了相，以後可就難以修複了。”

    她低頭諾諾問道：“奴才還能恢複？”

    “當然，我們青殺天生沉魚落雁之貌，我怎麽舍得就這樣毀掉。你且忍忍，這隻是權宜之計。”

    聽他如此說後，她忽然心情好了許多，忙道：“謝主子不殺之恩。”

    他笑道：“起來吧，來。”

    他竟伸手過來扶她，她立刻躲開他的手，後退了一步。

    見武延秀淡淡笑了下，身體又恢複筆直的姿勢。

    她心裏有點驚喜，還混合著一點失落，她想，此時隻能想到一個蠢字最適合她。

    這時，小梁子又跑了過來，氣喘籲籲道：“青……青姑娘，前前……”

    小梁子是素溪撿的一個小孩，如今才十一歲，人很激靈懂事，就是一看見血會結巴。

    她想，素溪已經過去了，他又跑來來找她，八成打起來了。但芙蓉樓的護衛可不是吃素的，除非有高手來了，否則一般的人鬧事，素溪是能輕易擺平的。

    她忙道：“前殿打起來了？”

    小梁子忙點頭，她又問：“可識是誰？”

    他道：“是右羽林將……”

    “右羽林將軍李承況？”小梁子使勁點頭。

    她焦急地看著她主子，心想，早就聽聞那李承況武功很好，又是羽林大將軍，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殺了素溪。主子為何遲遲不肯授意，實在猜不透主子在想什麽。

    時間又過了許久。

    她忍不住問：“主子，奴才擔心素溪……”

    武延秀心想，這丫頭唯一弱點，就是太重情義。如果李重俊下手太重，素溪有個意外，這丫頭，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淡淡吐了兩個字：“去吧。”

    她立刻朝武延秀行了一個告退禮，轉身向前殿跑去。

    小梁子結結巴巴道：“還有……”

    她未聽清小梁子還說了什麽，她顧不得那麽多了，先去了再說。

    芙蓉樓，前殿通往二樓台階處，已經堵滿了客人。

    那些客人多為有錢公子，錦衣華麗，發髻光亮。卻神色慌張，麵露糾結。往外逃又怕大殿刀劍無眼傷了自己，上樓去吧？這樓下的氣氛的確讓人難有作樂之心。

    芙蓉樓的樂師，丫頭們，和幾個姑娘躲在大廳屏風後側，神色還算淡定。

    那李承況正和素溪打得焦灼，素溪以退為進，伺機破解李承況強攻之勢。

    李承況警惕異常，招無破綻，卻也沒討到素溪任何便宜，一時半會兒，難猜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