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秀兒目瞪口呆，這主子今日不太正常啊，莫不是在琉璃殿呆傻了。

    “這會，殿下應該在後花園練劍。”花園二字剛落下，她人已經沒影了。

    她遠遠看見，李重俊剛練完劍，額頭盡是汗珠，坐在涼亭裏，青施為他擦汗。

    她嘲諷道：“還說什麽不近女色，騙鬼呢吧。”

    不過那女子媚兒不俗，男子英俊瀟灑，像是一副畫似的。她湊過來，真是多餘。不僅心裏酸酸的，她最近怎麽變得如此多愁善感，婆婆媽媽的。還有正事呢，硬著頭皮道：“參見殿下。”

    “是你？”李重俊劍眉微挑，吃驚道。

    “臣妾有事相求。”

    “哦？這倒新鮮，天不怕地不怕的殺手榜榜首，居然有事相求。”他看了青施一眼，青施便行禮告退。

    她低頭跪地，感到青施餘光看著她，看的她整個人涼颼颼的，不禁打了一寒顫。

    李重俊饒有興致盯著她的小臉，幾日不見，倒是肥了些，看起來好像更順眼了。清了清嗓子，道：“說罷。”

    她依舊跪地，暗暗牟了一股勁，問道：“殿下可知芙蓉樓，為何被封？芙蓉樓老板素溪人在何處？”

    “本宮為何要告知你？”

    “殿下若告知青殺此事，青殺也答應殿下一事。”她十分認真講著，眸子裏閃著堅定。

    “聽起來，也還不錯，以後沒準有勞，這殺手點金榜榜首，替我殺個人什麽的，也省了萬兩黃金，怎麽算都是本宮賺到了。那本宮就直言告訴你，芙蓉樓被封，是你主子一手策劃，素溪也被送進大明宮，如今，該在我父皇榻上輾轉承歡呢。”

    他淡淡說著，不忘仔細看著對麵的女子，留意著她所有神情的變化。

    隻見她聽到承歡二字之後，整個人向後倒去，他立刻用腳勾住她。

    李重俊冷冷道：“你要死，死到別處去？”

    她腦中無比混亂，顧不上李重俊的冷言惡語。為什麽會這樣？主子把她說送人就送人，如今輪到素溪了嗎，難怪青提那日眼神奇怪，原來那是絕望，內疚，自責……素溪該怎麽辦？那大明宮豈是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地方，寒食節，她在那不過呆了幾日，便再也不想去了，如今素溪要在那個紅色牢籠裏呆一輩子……

    李重俊淡淡道：“你可知，多少女子做夢想進宮伺候聖上，或者一睹聖顏。難道你不為那個女人高興？”

    她眸子盡是憤怒，淚珠滾滾落下，狠狠道：“你懂什麽，不能和自己相愛的人廝守，嫁一自己不愛的人，有多痛苦？”

    他不禁一顫，長眉擰在一起，眸子一片凜冽。仿佛過了很久，低沉道：“嫁給本宮，你很痛苦？”

    她冷哼了一聲，揚起嘴角，無盡的孤傲與不遜，笑道：“太子殿下，抬愛奴才了，奴才哪裏嫁過太子了，奴才頂多不過是個妾氏，除了太子妃，誰敢論嫁？”

    “不知天高地厚，難道你想當太子妃？”

    這李重俊心思莫測，喜怒無常，如今她實在沒有心思搭理他，隨口敷衍道，“臣妾不敢。”

    “你想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趁本宮還沒想殺了你，你趕緊滾。”李重俊收起腿，冷冷道。

    回到琉璃殿後，她想，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想見到素溪一麵，可是大明宮比東宮守衛還要森嚴，莫說不知道素溪住在哪裏，就算知道，恐怕未到她住處，就被發現了。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主子安排，那主子也指望不上了。她怎麽才能見到素溪呢，怎麽才能救出素溪呢。

    李重俊？可是剛剛又把他惹生氣了，她真是太衝動了。她要是能學會青施的萬分之一，興許李重俊也能多搭理她幾眼。為了素溪，她必須改變自己，去討好李重俊，讓他帶她進宮去見素溪。

    她心不在焉想了一日，怎麽討好李重俊，想的腦袋都快進水了，什麽辦法也沒想出來。

    次日一早，她醒來便把蘭珠搖醒。

    “蘭珠，你照著青施的樣子給我梳妝。”蘭珠猶豫了下，也並未多問，沒有依照青施的妝容，而是給她梳了一個雲朵發髻，娥間落下花鈿，又塗上粉紅色唇脂。

    因為蘭珠覺得，青施的妝容太多妖嬈，她主子是靈動秀氣的，像是一塵不染的仙女，不應該畫抹那麽濃厚的胭脂水粉。

    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自己，不禁也是一怔，笑道：“蘭珠，你畫的妝，是我最喜歡的。”心裏想起素溪，眸子又黯淡下來。素溪除了沒給她畫過妝，所有的大事小事都為她操辦，如今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那韋皇後會不會傷害她。

    “主子有心事？”

    “我想討好太子，你有沒有辦法？”她十分認真問道。

    “啊，這，奴婢聽說目前東宮除了青施能近太子身，還從未有過哪個女子能入得了太子眼睛。不如，不如主子去問問李嬤嬤，她興許能知道太子喜好。”

    “李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