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同學，這次考試為綜合考試，內容涵蓋高一至高三內容，語，數，外，理，化，政，史，地，生九大科目。由於考試內容過多，初步估計考試時間為五個小時，可能要延遲午餐時間。如果有私人問題，可以離席兩次，每次十分鍾。”

    說話的是一位看起來很古板的女老師，約為35歲，穿著棕色的女式西裝，頭發盤得一絲不苟，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楚南曦莫名想到，好像天下的教導主任都是這樣的形象，把自己套在累人的衣服裏，像一個被輸好了程序的機器人，一板一眼。其嚴厲程度，打老遠就讓人聞風喪膽。

    真是讓人好懷念，自從她高三輟學之後，就再沒有這樣學生式的體會了……

    “教導主任”推了推眼鏡，多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女孩，眼裏趣味一閃而過，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淡然，可不是一個15歲女孩應有的心性。

    “我知道了。”

    看著被嚴格被加密的檔案袋被現場打開，楚南曦無語，她可以說完全沒有這樣的必要嗎？

    “考試，開始。”

    ……

    在周圍的一圈老師看來，中間的這個學生雖不知有沒有跳級的能力，但態度十分端正，最起碼開考兩個小時以來，人家一直緊盯試題，奮筆疾書。

    很好很好。

    孺子可教也。

    然而……

    這裏的每個老師都不了解重生前的楚南曦。

    要問祁家大小姐祁雨晨的形象，可能答案就這麽幾點。

    廢物，紈絝，高中沒畢業就輟學的廢物，敗家子。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祁家大小姐擅長什麽。

    包括祁天逸和祁雨沫。

    而這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裝無知。

    從外公去世的那一刻，祁雨晨就學會了隱藏自己，斂去一身的能力，甚至把自己變成一個笑話，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以她金融界第一人a的能力，她的大腦幾乎可以用變態來形容。然而，在從小到大的考試中，她從未交過一次白卷，成績卻在她刻意操控下，從來沒有突破個位數。

    高三更是承受不住學業的壓力，提前退學。

    所以，她就是有本事把一張可以拿滿分的試卷，壓縮再壓縮成了個位數，還讓人以為是她盡了全力的結果。

    三個小時……

    四個小時……

    五個小時……

    楚南曦在眾人期待的眼光下交了卷。

    淡淡然走出考場。

    剛剛走出眾人的視線，楚南曦就失去了意識。

    楚南曦的身體，其實經不起什麽摧殘。

    從昨天早上到現在，她隻吃了一個麵包而已。

    她已經撐不下去了，她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找個地方一個人靜靜地倒下去。

    這是她很小就養成的習慣，絕不在別人麵前暴露自己最脆弱的樣子。

    楚南曦的意識昏昏沉沉，感覺自己渾身的筋骨被一次又一次地打斷，接上，讓她痛不欲生。

    她是又要死了嗎……

    還是，所謂重生，隻不過是一個夢……

    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楚南曦無力地睜開眼睛。

    黑色。

    黑色的水珠，活蹦亂跳的圍著她，輕輕伸出手，水滴漸漸融在手中，入骨一片清涼，緩解了她的疼痛。

    真是奇怪，明明彼此之間毫不相融，卻輕易化在她的手中。

    真是，楚南曦你在想什麽，明明就是一個夢，你能指望有多少邏輯性。

    不對，她好像忽略了什麽。

    抬起酸痛的手臂，良久，放下。

    她能感覺到痛感，所以，不是夢。

    還未經她再作考慮，這“夢”像有意識似的，將她趕出了這裏。

    睜開眼，回到現實中，身體的酸軟，意識的朦朧，讓她意識到，自己發燒了。

    “好多了嗎？”

    一道聲音傳來，一張古板的臉映入她的眼簾，是那個監考老師。木頭一樣的臉，還真看不出有什麽表情，楚南曦卻莫名品出一絲關切的味道。

    “好多了。”

    “多久沒吃飯了？”

    “大概……一天。”那語氣別提多無辜。

    老師卻不吃這一套：“當我的學生，你覺得你夠格嗎？”

    什麽？即使是楚南曦，也有點跟不上頻道。

    “明確的告訴你，你沒有通過考試。但你從今天開始已經是一名高三的學生，就在我的班級裏。至於憑什麽，應該不用我告訴你。”

    “我是語文老師，不過是否教你的語文，還要看你有沒有能力留在高三。”

    “如果你來到高三隻是抱著玩玩的心態，那你可以回家了。”

    “我向來不教遊戲人間的學生。”

    老師的話字字誅心，不過難得的，楚南曦卻沒有從她身上感受到一點輕蔑。

    “我明白。”

    楚南曦半眯著眼睛，懶散的樣子，根本不像明白。

    “好，我相信你。”

    好，我相信你。這五個字輕易擊中了楚南曦柔軟的內心。

    她，相信她？

    她，肯信任她？

    楚南曦抬起眼來，盯著老師的眼睛，希望能從中看出一點不信任。

    可，她錯了，那裏麵隻有滿滿的認真。

    令楚南曦沒有想到的是，重生後，第一個說相信她的人，不是這具身體的親人，而是一個初次相識的老師。

    “我會的。”楚南曦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認真的回答。

    “那好，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石沐幽，你可以叫我石老師。”說著，她抽出一張紙，寫下“石沐幽”三字。楚南曦瞥了一眼，很美的名字，難以想象它竟屬於這個古板的女人。

    “嗯，石老師，可不可以告訴我，這裏是哪裏。”

    “學校醫務室，就在剛剛，十分鍾以前，你的體溫還在42度，現在……”石老師伸出手摸摸楚南曦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楚南曦：“……”

    這退燒的速度，把人扔到南極也不可能這麽快吧。

    想到那黑色的水滴……

    “老師，我可以離開了嗎？”

    “嗯，以我個人的行事風格來說，我很高興讓你一個人回家，然後再次暈倒在路邊上。”

    楚南曦搓了搓手臂，這是冷笑話嗎？

    “老師不覺得有些不道德？”

    “嗯，我會記得把你撿回來。”

    ……

    一向囂張不可一世的祁大小姐，在此刻嚐到了挫敗的滋味。

    －－－－－－題外話－－－－－－

    這兩周在學校待了13天，還經曆了一次月考，至於成績嘛，小亞隻能在這裏求安慰了。

    推薦後弦的一首《杜老師》，感覺能引起學生的共鳴。

    再一次，求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