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走吧。”楚南曦聲音有些沙啞。或許冷心冷情是每一個人的必修課，她已經足夠冷心，卻還不夠冷情。

    君熠寒跟在楚南曦後麵，在萬千屍海中尋找景似水的下落，君熠寒看到了，在他前麵這個女孩的，脆弱。

    如果今天找不到景似水，或者找到了景似水的屍體，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君熠寒不敢賭。

    “在這裏喪生的所有人，都會請僧人為他們超度，讓他們走得好一些。”君熠寒暗啞的聲音響起。

    楚南曦輕輕嗯了一聲。

    她從為如此的清楚認識到，死了就是死了，唯有活著才是活著。她死過一次，現在又活了，所以她必須活著。

    “熠，如果我們的敵人都死了，而我們僥幸還活著，你帶我去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小鎮，過很普通很普通的生活好不好？”

    “好。”你說什麽，都好。

    他不是大少爺，她也不是大小姐，他們都是被逼著走上絕路的人，最渴望的，就是彼此身上的溫暖。

    兩人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再次相扣在一起，好像一直如此，就像他們一直連著的心。

    “似水！”楚南曦看著十米開外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女孩，血肉之軀，還沒有化作白骨，失聲叫出來。兩人頓時朝那一個方向奔去。

    楚南曦摸了摸景似水的臉，還是熱的，沒有失去溫度。隻是不知道吸進去了什麽藥昏了過去。

    藥裏麵含有毒素，不及時排出會有危險。但這裏顯然不是一個醫治的好地方。君熠寒會意，啟動陣法將三人送了出來，隻是已經不是進去的那個地方。

    楚南曦不管那麽多，將景似水平放在地上開始施針，將毒素一點一點地逼出來。或許是因為景似水還沒有修煉出靈氣，在鬼族人眼中還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麽威脅，就沒有用什麽特別毒的毒藥。

    “噗——”景似水驀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疲憊的眼神看著周圍。

    她在哪？

    她記得……她記得她去找葉子，然後……然後遇到了秦譚，再然後……再然後怎麽樣了？

    “睡吧。”

    是誰在說話？

    這聲音好熟悉，是小曦。

    是小曦啊。

    聽見了楚南曦的聲音，景似水迷茫的眼神漸漸安定了下來，慢慢合上眼睛。

    有小曦在，就沒什麽事了。

    這是景似水睡過去之前最後一個想法。

    醒過來，天已大亮。景似水發現自己躺在帳篷裏，眼神有些呆呆的，像電腦重啟一樣，需要一些緩衝的時間。

    她是怎麽到帳篷裏來的？不對，是這帳篷是什麽時候搭好的？

    她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麽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這一切都不認識了。欸？她是什麽時候去睡覺的？

    景似水揉了揉腦袋，腦仁疼。

    從帳篷裏爬出來。江語寧正拿著用木根串起來的蘋果在火上烤，見景似水出來，招呼著她來吃。

    “似水，醒了。過來嚐嚐我做的烤蘋果。”

    烤蘋果……

    景似水一頭黑線，還真是單純地拿蘋果在火上烤。

    “我是不是睡到中午了？”雖然對此抱懷疑的態度，景似水還是很給麵子地拿了一串蘋果。

    江語寧詫異：“你怎麽知道？”

    景似水咬了一口蘋果：“你都醒了，那現在肯定是中午了。”

    江語寧：“……”似水你學壞了。

    景似水把蘋果放到嘴裏咀嚼，味道似乎還不錯。

    “語寧你怎麽做到的？那麽酸的蘋果烤完後竟然這麽好吃。”

    其實味道頂多是一般，但是與昨天那酸掉牙的蘋果相比簡直是絕頂美味了。

    “喏。”江語寧指指一旁的一堆草，“小曦不知道從哪裏拔來的，讓我碾碎了當成佐料。”

    江語寧這麽一說景似水想起來了：“怎麽就我們兩個，其他人呢？”

    江語寧一臉挫敗：“兩對情侶都去甜甜蜜蜜地相處了，就留下咱們兩個單身狗在這裏啃蘋果。”

    “情侶……還是兩對？”什麽情況？

    ——

    君熠寒仔細的把藥膏抹在楚南曦受傷的脖子上，這刀傷還是楚南曦自己弄傷的。因為傷口不大，很快自己就開始愈合，楚南曦便也沒放在眼裏，可她不放在眼裏，君熠寒可是放在了心上。

    “熠，你這次回來待多久？”楚南曦半仰著頭，乖乖地讓熠抹藥膏，狀似無意地問。

    什麽時候分開，這是兩人之間最慘痛的話題。

    “沒有打算再走。”

    哦，那就是還有……

    “什麽？”楚南曦反應過來，半激動半懷疑地問。

    “我說，我沒有打算再走。”君熠寒捏了捏楚南曦的鼻子，“以前沒有能力才會被人掌控，現在隻有我掌控別人的份。”

    看出來楚南曦滿腹的疑問，君熠寒抱著她坐在一個木樁上，輕撫著她的頭發。

    “我沒有告訴過你，雖然我是君門的少主，卻不是嫡係的血脈，隻是旁係子弟。與今日君門的門主已經出了旁係五代，沒有了什麽血緣關係，我隻是他的養子，但我的親生父母還在世。

    因為我與生俱來的天賦，我被賦予了君門少主的榮耀，同時也成了一個機器，狩獵的機器。我的父母因為我過上了好日子，卻不能和我見一麵。

    零一他們都是我的養父派過來的人，總共有二十五人，除了零一他們九個對我忠心，其他都是來監視我的人。這也是我隻把你介紹給零一他們九個，並且與你的相處都要小心翼翼的原因。

    一旦讓我的養父知道我們的關係，你就會有危險。他恨不得把我全部掌控在他的手下，包括婚姻。

    不過現在不必擔心了，五天前，我血洗了君門，親手弑了他，將我養父那一邊的勢力都清除幹淨，現在我已然是君門的門主。”

    君熠寒說得簡短，語速還有些快。楚南曦卻沒有錯過他一絲一毫的委屈。被迫與親生父母隔離，終日活在監控之下，血洗君門，不知道他又付出了多大的代價。說起來，他們的經曆竟如此相似。

    隻是，她做不到像熠那樣果決。

    “對了，百兒阿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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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下一更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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