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受這麽重的傷，因為很少不顧一切。

    也是最近休息得少，恍惚間，竟然覺得那位老人就是自己的師父，行事間便失了章法，這才受到重創。

    雖然如此，但她不覺得後悔，不論是自己的師父，還是那位老人，死在自己麵前，才會讓她後悔一輩子。

    可她沒想到，竟然是他救了她。

    “不方便。”龍千凜的聲音有些涼。

    石沐幽也不在意，微微合了合眼，想休息一下。

    發現龍千凜的身份不一般，是很早的事了，雖然他沒有流露出任何破綻，但情侶相處久了，還是會察覺出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別睡。”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石沐幽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命令這命令那的，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坦誠。

    可她已經三十歲了，已經過了一種對一點點小事訴委屈的年齡，也沒有揪住不放的打算。

    可石沐幽這一瞬間的心理波動還是被龍千凜察覺到了，他以為她會追問，她沒有。

    她太懂事，也太聽話了，從不幹涉他的私事，就像他所期望的那樣。可為什麽，他會感到失落，想要她繼續問下去？

    “我是龍。”

    石沐幽抬頭，訝然。

    “就是你想象的龍，真龍，修煉出了人身。”一時衝動說了出來，龍千凜竟然覺得很輕鬆，“還有要問的嗎？”

    石沐幽搖搖頭，又點點頭：“你多少歲了？”

    龍千凜的臉頓時黑掉。

    石沐幽忍不住輕笑：“不問了不問了。”

    遠處傳來哭喊聲，石沐幽頓時站起來：“我走了。”

    “你的傷？”

    “放心，我命大，死不了的。”

    看著石沐幽跑遠的身影，龍千凜輕輕地說：“也是，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是命神的神獸，在那場大戰中被命神護住了心脈，得以存活，此生的任務就是保護命神的女兒。

    不過，順帶保護她也不錯。

    ——

    君熠寒找到楚南曦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

    為了不讓鬼族首領吸收了力量後變得更加強大，她選擇，肉搏。

    卻因為極難近身，遍體鱗傷。

    有點累，有點痛，但還好，暫時死不了。

    君熠寒卻快要瘋了，差點要去拚命的時候被楚南曦抓住。

    “幫我護法。”

    “什麽？”

    “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到鬼族首領分身的時候，是怎麽對付他的嗎？鬼族首領最大的弱點是他所占據的這副身軀。”

    “你是要！”

    楚南曦蒼涼一笑：“祁雨沫的靈魂還沒有被完全吞噬，如果她有能耐的話，我倒是希望她和鬼族首領爭奪一下身體的主權。”

    “不可能。”君熠寒手在發抖，“你要與她進行靈魂交流，可同時，你也會遇見鬼族首領的靈魂。”

    “所以啊。”楚南曦假裝笑得沒心沒肺，“你可要幫我多拖延一段時間。”

    “我不會讓你這麽做的。”他已經嚐過一次失去她的滋味，不會再嚐第二次，絕對！

    “這是我的堅持。”楚南曦目光堅定，“而且我不會犧牲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讓我犧牲自己，我沒有那麽大義凜然。”

    “好。”君熠寒這個字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不會駁了她的意見，如果她堅持。

    他甚至不敢問她的把握，因為怕失去。

    他怕她回不來，如果她真的回不來，那他陪著。

    讓她大膽做她想做的事，一切有他。

    楚南曦布了一個陣法，讓自己的靈魂能夠暫時出竅。

    君熠寒在一旁護法，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命神隕落時，也是布了一個陣法。

    ——

    楚南曦睜開眼，就對上一張甜美的臉龐。那一瞬間她差點拔槍，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再仔細一看，麵前這張臉，略顯稚嫩。

    “姐，八點鍾了啊，你在幹什麽，還沒起啊。”祁雨沫趴在床上。無聊的晃著雙腿。

    楚南曦掀開被子：“抱歉抱歉，昨晚出去玩了，淩晨才回來。等等我啊，我先去洗把臉。”

    喂喂喂，誰要去洗臉啊。

    楚南曦悲催了，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製自己。

    到了洗漱間，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楚南曦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她要進行靈魂交流，可她的靈魂就是祁雨晨，所以說，她現在的相貌也是祁雨晨的。

    那麽，現在正在上演的，可能是以前曾經發生過的一件事，隻不過因為太尋常，她忘了。

    換句話說，這是一個幻境。

    靜觀其變！

    出了洗漱間，楚南曦換掉睡衣，下樓，吃早餐，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畢竟現在的她隻有思維聽自己使喚。

    楚南曦一直在暗中較勁，看能不能衝破這種束縛。

    “姐，我想吃蘋果。”

    楚南曦任勞任怨地拿起蘋果削皮，削掉一半，斷掉了。

    楚南曦一怔，自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她看過一個削蘋果皮許願的故事，苦練過這門功夫後，她的蘋果皮就再也沒有斷了，

    活動一下手腕，果然能動了。

    祁雨沫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喃喃道：“這麽快？”

    楚南曦放下蘋果：“你想說什麽？”

    “沒想到姐姐這麽快就衝開了封印，我還想和姐姐多相處一會。”祁雨沫麵無表情。

    “是多相處一會，還是多使喚我一會？”楚南曦一時腦抽問了這個問題。

    沒有得到回答，楚南曦也隻當自己沒有問過。

    “鬼族首領告訴了你多少？”

    “不算很多，至少讓我知道了，原來姐姐這麽厲害，一直把我像小醜一樣耍著玩。”

    “不是耍著你玩，至少在我以祁雨晨身份活著的時候，沒有耍過你。”

    “我知道，那時候是我在耍你。”

    話題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你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嗎？”

    “因為我還有一點價值啊，你想讓我重新拿回這句身體，然後乖乖被你殺掉，那樣那個什麽首領也沒有了。”

    “很聰明。”楚南曦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

    “笑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你體內終究還是有國家的血脈。知道外公曾經教過我什麽嗎？無論身處怎樣的環境，先要分析所處環境的利弊，自己所掌握的籌碼，以及能與別人做交易的手段。你沒有學過，可是你做到了，做得很好。”

    祁雨沫也笑了：“那麽，願意與我做個交易嗎？”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