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476·【回歸篇·之二】·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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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麽可能贏得過你啊我的速度比你慢那麽多!”柳泉忍不住抗議了一句,“要比賽拚圖的話不可能有人贏得過你吧……”
也許是後一句話微妙地肯定了室長大人拚圖方麵的實力(霧!),他心情很好地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後提出了一條yòu huò力很大的修正案(?)。
“那麽,以數量來計算顯然是不行的了。”他摸了摸下巴,好像在認真思考似的;片刻之後,他一副委曲求全的姿態,歎了一口氣。
“……那就和上次一樣,誰最先把這張拚圖的最後一片拚好,誰就獲勝吧。”
柳泉:“誒?!……當然好!!”
這種優待條件,不答應的是傻瓜!計算拚好的拚tú piàn數的話自己一定會輸,隻是在最後一片的時候較量的話她還有贏的希望——
“信雅君,可不要因此偷懶啊。”室長大人的口吻十分憂慮(霧!),語重心長(?)地告誡她。
柳泉:“……”
啊,被這個學生時代奴役了自己一整年、害得自己幾乎整天都疲於奔命,簡直是把工作當成戀愛、使喚當成約會的鬼畜室長說偷懶,感覺真的十分複雜啊。
柳泉一言不發,開始埋頭在那堆拚tú piàn裏翻找。
……好歹的樣子還是要稍微做一做的。
地板上的那堆原本就隻剩下一小堆的拚tú piàn飛快地減少著,那張在牆上掛了五年的半成品拚圖則漸漸成形。
宗像禮司看上去還是十分悠閑,他拿起新的拚tú piàn的速度並沒有加快多少,但在他手下,拚圖的新部分勻速增加著。而坐在他身旁一米之遙的柳泉,則微微咬著下唇,仿佛在煩惱地思考著什麽,有的時候連續拚出好幾片、有的時候又仿佛卡在某個難點上邁不過去;她的滿臉困擾和宗像禮司的遊刃有餘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就在這樣截然不同的兩種氣場之下,那一小堆拚tú piàn在漸漸縮小著,最後從一小堆變成了二十片,十五片,十片,九片,八片……
柳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起來完全已經被激發出了好勝心。而宗像禮司的唇角微微彎起,看上去就好像噙著一個似有若無的笑意似的。他甚至不再轉過頭去瞥一眼拚tú piàn上的圖案、再和地上已經拚好的地方作對照,而是信手拿起一片,掃一眼就放到某個位置上去。
不過最後隻剩下幾個空位的拚圖,當然要比空白一大片讓人毫無頭緒來得要簡單些,即使是柳泉這種拚圖廢,也隻需要綜合圖案作些簡單的取舍就能找到正確的位置。於是轉眼間那幾片拚圖就回歸了原位,最後隻剩下一片——
柳泉搶先一步把自己手裏的那片拚圖硬塞在正確的位置上,因為太過匆忙,拚tú piàn的邊緣甚至沒有嚴絲合縫地嵌入空隙中去,翹起了一角。不過她可來不及再去追求完美,眼角的餘光一掃,看到室長大人正用和剛才沒什麽兩樣的速度悠然自得一般地把手中的拚圖往正確的空位放下。
真慶幸自己坐在拚圖堆的左側!這樣自己去摸最後的那一片的時候使用的就是慣用的右手,而單單隻是伸手去撈一樣東西的話,她的右手反應速度已經在長年的拔刀斬下搶占先機的戰鬥中,磨煉得足以去練習小一拿手的居合斬了!
柳泉以自己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往右微一傾身、同時伸手撈向地上靜靜躺著的最後那片拚圖——
然後啪的一聲,她感覺自己的指尖在觸及那片拚圖的一瞬間被另一隻手牢牢按在地上!
而因為這個動作,那片她的指尖剛剛碰到的拚圖也似乎滑開了一丁點——也許隻是不到一厘米的距離而已,然而它脫離了她的控製,被另外那隻手連同她的右手一起,都按在那溫熱的掌心之下!
柳泉閃電般抬起頭來,下意識發出“哈?!”的一聲驚歎。
下一秒鍾,她就看到宗像禮司的臉近在咫尺。那張年輕英俊的臉上,仍然帶著一個好整以暇的悠然笑容。
“你輸了,信雅。”室長大人慢悠悠地說道。
柳泉下意識就脫口喊道:“怎麽可能!是我先碰到拚圖的!”
室長大人慢悠悠地微笑著,就仿佛在她獲得勝利的一霎那把這勝利從她這裏奪走,是多麽巨大的成就一樣。
“哎呀,是嗎。”
柳泉怒發衝冠。
“……什麽哎呀!!明明就是我——”
室長大人嗬嗬嗬地笑了起來。
“……那麽,信雅君就把它搶回來啊。”
他忽然稍微移動了一下身體的重心,然後帶著某種壓迫感似的,慢吞吞地朝著她的方向一點一點傾身過來。
“我就在這裏。來啊,來搶啊,隻要你能——”他的聲音異常的緩慢悠長,仿佛帶有某種低沉的yòu huò。
柳泉:!?
她的大腦幾乎瞬間就嗡地一聲漲大了一倍,哪裏還記得什麽拚圖的勝利。
“你、你你打算做什麽……?!”她結結巴巴地問道,“難、難道是什麽……超能力訓練嗎!!”
室長大人微微一頓,然後仿佛很滿意她的這一猜測似的,勾起唇角,緩慢地笑了。
“真聰明啊,信雅君。”他稱讚她。
然後,他繼續緩緩地接近她的臉,一點一點,臉龐和身子都朝著她的方向壓低下來;一厘米一厘米地縮短著他們之間的距離。
柳泉瞪圓了雙眼,眼睜睜地看著宗像禮司的臉上噙著一個她看不懂的、意味深長的微笑,那張愈是接近、就愈是顯得英俊的麵容在她眼前一點點放大,直到她再度看清了他隱藏在那副細框眼鏡之下的紫色眼眸。
和上一次幾乎一模一樣,她的呼吸不自覺地因為緊張和茫然而愈發顯得急促起來,但是他的呼吸依然平穩,表情非常鎮定。
隨著宗像禮司的逐漸接近,柳泉的上半身不由得下意識隨之慢慢往後傾,一直後傾到了自己的腰部發出酸痛難當、無法支撐的xìn hào,她突然搖晃了一下、重心不穩,雙眼因為這個突發情況而下意識睜大了;幾乎與此同時,她的雙手下意識地飛快伸向身後撐住地麵——但這個動作隻完成了一半,因為她忘記了自己的右手還被宗像禮司的左手按在地上,所以並沒能抽出來——於是她猝然失去了重心,身體往後猛然一仰!
她還沒來得及因為失去重心而發出一聲驚叫,那聲驚叫就被猛然掩上來的、對方的嘴唇蓋住而堵在了自己的喉間。
幾乎與此同時,宗像禮司的另外一隻手及時繞過來撐住了她的後背,左手也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己;這樣的動作及時挽救了她仰麵跌倒的危機,然而同時也加深了這個吻。一時間在她的意識中,四周鋪天蓋地隻有他的氣息、他的呼吸、他的存在。
柳泉的臉轟然一聲滾燙了起來,慌慌張張地立即閉上雙眼不敢看他。可是閉上雙眼之後,其它的感官似乎都被這個吻與擁抱無限放大了,她的肌膚上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他的手用力地按住她的後背,那種屬於男性的熱力和魄力讓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他的呼吸漸漸沉重而不均勻了起來,那亂掉的頻率也帶得她的心跳亂七八糟地毫無規律;他的嘴唇重重壓在她的唇上,舌尖在她口腔裏靈活地卷過,進行著一場與溫柔全然無關的掃蕩,像是要把她的心髒直接從咽喉裏吸走、然後吞進自己的身體裏一樣。
咚咚咚。咚咚咚。她感覺自己的心髒瘋狂地跳動著,胸腔似乎下一秒鍾就要炸裂了。渾身的血液都在疾速奔走運行著,每一根血管都仿佛擴張了十倍,裏麵竄流的也不再是血液、而是岩漿,從她的骨子裏咕嘟咕嘟地冒出熾熱的火焰和混合著硫磺翻起的氣泡。
沒人再去在意那片最後的拚圖是不是複歸原位,甚至沒人注意在這種情形下那片最後的拚圖被踢到了哪裏。整座公寓都擁有著自動調溫的空調係統,所以客廳裏現在也一樣溫暖。甚至連想像中這種中央空調係統的薄弱之處——地板,躺上去也並不覺得有什麽涼意,就好像地板之下都安裝了地熱係統一樣。
室長大人的公寓,其實壓根不需要什麽被爐才能保暖吧。
柳泉這麽想著,感覺整個腦袋裏已經仿佛灌滿了滾水一般發著高熱,身體則像是在溫水池中浸泡一般隨著水波浮浮沉沉。在她看來,盡管已經忙碌了一整天,算起來連跑了三個不同的大地圖,室長大人的體力似乎也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和消耗。
室長大人興致盎然。並且,在這種時刻,他真是色氣值爆表,看起來好吃得不得了。
真想當一隻鬆鼠,把他拖回自己的樹洞裏去,藏起來,藏上整整一個冬天,不讓別人發現,也不讓別人碰一爪子;隻有自己知道他的美味,知道他看起來和吃起來一樣好,然後每天都要喜滋滋地看著,再喜滋滋地品嚐一遍兩遍好多遍。
這種野蠻而自私的食欲一旦萌發出來,就在她的大腦裏亂衝亂撞,最後在理智裏和那個突然冒出來提醒著自己的“72小時的最終時限”這一事實猛然對撞,立即就像是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一般,把理智和現實都炸得粉粉碎碎,爆開巨大的火花,像花與夢那種少女漫裏的煙火大會定番一樣,製造出在星空中升到最高處、再猛然綻開的絢爛煙花,在她的意識裏,在她的身體中炸開。
從來沒有這麽瘋狂過,想要忘記一切,想要緊緊擁抱,想要伸手去夠那顆天際最明亮的星辰,再緊緊將之握到自己的掌心。
那首歌裏是怎麽唱著的呢?
啊啊,那樣的情景,就像個夢境一樣。
假如這樣的情景隻能是個夢境的話,那就讓我們一起沉溺其中,永不醒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