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694·【回歸篇·之四】·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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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回到了本丸之後, 立刻先向骨喰藤四郎了解了一下他們遭遇時間溯行軍的情況。比如有多少人,是從什麽時間到來、又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是否全殲, 時間溯行軍的軍種構成,等等。

    等到骨喰詳細匯報之後, 她就點點頭, 然後不同尋常地給骨喰下了一道命令,讓骨喰去向其他幾位此次一同出陣的付喪神們了解他們和時間溯行軍作戰的詳細狀況,匯總之後再匯報給他的哥哥一期一振——當日近侍——最後由一期一振和骨喰兩個人寫成詳細的報告遞交給時之政府。

    沒錯, 女審神者一貫的風格都是如此,絕對不會萬事都親力親為——當然也不會一直偷懶——而是該把工作下放給適合的下屬去做的時候絕不手軟, 使喚起下屬幹活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客氣。

    當然,應該由她自己來承擔的責任,她也不會躲避就是了。

    一期一振代寫報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女審神者才放心地把這次的任務匯報也交給他去完成吧。

    和其它本丸的近侍比起來, 這座本丸的近侍, 在新任審神者到來之後, 職責就極度類似於秘書和助理, 在公務方麵——無論是時之政府的任務、還是本丸運轉所需料理的各項雜務——女審神者好像十分信任擔任近侍的付喪神們。

    總而言之,他們現在應該算是相互信賴但不依賴,相互尊重但又……微妙地存有距離的關係吧。

    這一天,大家其實都看得出來,女審神者在回到本丸之後的情緒有些低落。所以即使是很喜歡找她玩的藤四郎家小短褲們都十分善解人意地沒來打擾她。當然, 當女審神者打算出門吃晚飯的時候,一拉開門卻險些踩到門口整整齊齊擺放著的幾個盛著點心和金平糖的小碟子——引得她先是一驚、繼而啞然失笑——那正是藤四郎家小短褲們的關心。

    不過在晚餐之前,她還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做。

    去參加連隊戰的隊伍們回來了。總共三隊人馬,卻回來了十九個人——第一隊的隊長壓切長穀部走在隊伍的最後壓陣,和平常帶著資源出陣歸來的時候不太一樣,他今天好像在特意照顧著走在他身邊的那一位陌生麵孔的青年。

    得到了藤四郎家小短褲們的飛速通報,剛剛打算前往大廳的女審神者腳步一轉,徑直往庭院裏走去,剛好在廊下迎上出陣隊伍。

    一一和出陣歸來的大家打過招呼之後,率領著第三隊的隊長三日月宗近刻意在女審神者麵前停下,等待著女審神者一路跟大家寒暄過來之後,衝著女審神者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女審神者:“……”

    她好像有一瞬間露出了某種類似無語的表情,但很快又以那種鐵麵具一般的隨意且愉快的神色武裝起了自己;她從容地走向他,停在他的麵前,問了一聲:“這次出陣可還順利嗎?沒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吧?”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笑。

    “啊哈哈哈,幸不辱命。”他用一種極為官方的措辭回答道,繼而微微壓低聲音,像是要說什麽隻有他們兩人才應該知道的秘密似的。

    “今天,替您帶回了新成員喲。”他含笑說道,蘊有新月之形的美麗眼眸微微往自己身後示意似的一瞥。

    “對您來說,也許他是特別的吧。——因為是您就任審神者以後,第一把從一開始就隻奉您為主人的刀啊~”

    女審神者:“……哦?”

    三日月宗近微微眯起眼睛。

    “和我們這些侍奉過許多主人和審神者的刀劍相比,假如您覺得新來的刀劍更為貼心或者更為忠誠可靠的話,也不是不能理解呢。”

    女審神者隨著他的視線,將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走在最後的壓切長穀部身邊、短發利落身姿筆挺的那位付喪神。

    然後,她微微彎起眼眉。

    “撒,誰知道呢~”她模棱兩可似的回答道。

    女審神者一副“我知道你想要從我這裏聽到的是什麽,但我就是不說”的表情,使得天下五劍之一的付喪神臉上的笑意愈發加深了。然而與之相對的,他那雙著名的眼眸深處一絲笑意都沒有,像是靜冷的深潭。

    “啊哈哈哈哈。”他發出一陣大家都已經聽習慣了的、爽朗(?)的笑聲。仿佛像是計算好的一樣,那陣笑聲的尾音剛落時,壓切長穀部和新來的那位付喪神剛好走到了他們麵前。

    於是三日月宗近順勢就為他們引見(?)道:“哈哈哈,你還沒有見過這裏的主人吧?這位就是本丸的審神者——雖然她是新近來到這裏就任的,但是早在她成為審神者之前,我們就已經熟識了。雪葉君是一位出色的審神者,這一點你以後就會體會到的。”

    那個青年似乎對上來就聽到了審神者的名字這一點感到有點發愣。

    壓切長穀部隻好緊急消毒。

    “不必緊張。雖然這麽稱呼,但這想必並不是主人的真名。”他先是對著新來的青年這麽解釋了一句,然後嚴肅地轉向三日月宗近,聲音嚴厲了八度。

    “不過即使這樣,擅自使用未經主人同意的名字來稱呼主人也是失禮的。三日月君,希望您以後還能以更加謹慎的態度來尊敬地對待主人。”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笑。

    “啊,抱歉抱歉。”他毫無歉意地溫和說道,“因為從前這麽叫習慣了……一時間總是改不過來。畢竟我已經是個老人家了嘛……”

    壓切長穀部:“……”

    女審神者忽然出聲打斷了這場好像馬上就要往深淵(?)滑去的對話。

    自從壓切長穀部和新來的付喪神走到她麵前之後,她的目光就一直溫和而不帶絲毫壓力地落在新來的青年的臉上。此刻她衝著他笑了笑,說道:“不自我介紹一下嗎?我很期待你想要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呢。”

    那個青年張了張嘴,睜大眼睛環視了庭院一圈,還特意用力地張望了一下女審神者的身後,然後有絲失落地老老實實說道:“我是源氏的重寶,膝丸。……那個、兄長來了嗎?”

    這種登場詞太過別致,壓切長穀部一愣。

    就連三日月宗近都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發出幾聲輕輕的哈哈哈的笑聲——不知為何,壓切長穀部總覺得那種笑聲和之前他所發出的笑聲相比,顯得更為溫和愉悅了一些;他身上先前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壓迫感好像忽然減少了很多。

    隻有女審神者聞言,露出一個“啊果然是這樣呢”的、毫不吃驚的笑容,微微頷首,說道:“你說髭切?抱歉,看起來他暫時還不是很青睞我的本丸呢。……不過,我覺得將來他總會來到的吧。畢竟我也是——”

    她及時把下半句話“我也是打檢非的時候攢了整整三頁髭切的優秀玩家呢”給咽了回去,代之以溫和無辜的微笑。

    “……我也是迄今為止表現還算不錯的審神者呢。隻要表現出自己具備這樣的能力的話,他是會認可我的吧?”

    她一句話就輕輕巧巧地把話題又踢回了膝丸那邊。薄綠發色的青年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嘛……也許吧……畢竟我和兄長可是感情非常好的兄弟……”

    女審神者以一種不容置疑的魄力截斷他剩餘的話。

    “所以說他一定會來找你的。就是這樣。”

    膝丸好像猶豫了一下,向這位剛見麵沒多久的新主人投來充滿希望的目光。

    “那麽……我聽說這次如果在那個什麽‘連隊戰’裏表現出色的話,也許……兄長會願意出來為那些優秀的主人效力的……?咳,您覺得……怎麽樣呢?”

    壓切長穀部皺起了眉頭,看上去好像馬上就要開始對新人進行說教“出陣這麽重要的安排完全由主人決定!這不是我們可以隨意插嘴或支配的事情!”之類的話。

    女審神者及時搶在他之前發言了。

    “當然可以。”她若無其事地答道,“反正大家也需要練習劍術嘛——什麽比實戰更適合鍛煉自己呢?再說時之政府好像還是很重視這次連隊戰的,那麽我好好表現一下也沒什麽不可以~”

    膝丸大為開心。

    “主人!非常感謝——”他喊道,態度比剛才自然一些了。

    女審神者彎起眼睛,泰然自若地接受了他的感激。

    “不客氣。”她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啊……說起來,我曾經是九條家的人喲。九條家的家主,是鐮倉殿手下的大將——這麽說來,我們還算是有些淵源。幫你這個忙,也不是不可以呢。”

    膝丸先是一愣,然後臉上頓時燃起一股激動的熱忱來。

    “您、您竟然和我們的前主人有這樣深的淵源嗎!這、這真是太好了!”

    女審神者笑眯眯地答道:“啊。……說起來,當年還曾經被鐮倉殿作為信任的人派去出使平泉,在那裏見到了九郎啊。”

    膝丸好像險些跳起來。

    “九、九——!!”他略嫌結巴地重複著這個數字,喊道:“您……您竟然也認識……義經公嗎!!”

    女審神者露齒一笑。

    不知為何,看著那樣的笑容,壓切長穀部忽然有點想要歎氣,又有點如釋重負。

    這就算是……順利獲得了新來的這位付喪神的好感度與忠誠吧?雖然用的還是這種“我與你所敬愛和仰慕的前主人有著很深的淵源喲”這樣的陳腐老梗,但這多多少少也證明了……主人的經曆與見識,和別人都是不一樣的吧?

    何況,就連他自己也清楚,度過了漫長曆史和歲月的名刀,不可能就此輕易忘卻舊主,也不可能就此輕易拿出全副的真誠與忠心獻給新主人。要真正獲得他們的認可,並不容易。現在主人選擇的切入點,非常……特別。或許,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好的開始?瞧瞧那些新選組的刀劍就知道了——

    看著已經展開了話題、開始聊起平泉風物的主人與膝丸,壓切長穀部感到了一陣欣慰(?)。

    不過,下一刻當他看到悠然站在他們身後,左手按著腰間自己本體刀的刀鍔,唇角浮現意味不明的淺笑的那位天下五劍之中最俊美的付喪神,忽然又感到了一陣起因不明(?)的頭痛。

    作者有話要說:  11月7日:

    昨天白天臨時修車去了……下午又要看牙醫,真是令人絕望的一日【不

    總之,我感覺周三午夜之前還有五千字要寫,所以引入了可愛的弟弟丸【泥垢

    接下來!有超級巨大的腦洞!關於源氏兄弟的hhh

    越寫越喜歡他們了怎麽辦~~

    最近大家要多多理我呀,戰擴溝到懷疑人生的我需要大家的愛【被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