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9.727·【回歸篇·之四】·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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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下一秒鍾她飛速運轉的大腦就突然醒悟過來,這些天來,她並沒有親眼見到他以職業選手應有的高強度大運動量作為要求進行過訓練!

    她所見到的, 絕大多數都是他在慢跑、在作一些簡單的擊球練習, 練習內容僅僅是即使讓她這個已經廢掉不能登場的女子選手來做也能夠完成的程度!

    下一刻她的視線就有如探照燈一般條件反射地投向他的左肩。

    也許是她目光灼灼,讓他稍微有點不能適應似的,他不自在地活動了一下左肩, 說道:“……啊。”

    啊什麽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怎、怎麽會……?!”她結結巴巴地問道, 覺得這種事情簡直是太出乎意料了。

    ……不, 並不是說手塚國光在治愈肩傷之後就不能夠再被同一部位的傷勢擊倒。實際上,受過傷的部位一定會比其它地方更脆弱,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吧。

    但是……這完全不是一本蘇炸天際的同人應該有的畫風啊。平白無故讓原作中的四大部長之一再犯一回同樣的糟糕傷勢, 還影響到了他的職業賽季?!那麽接下來她是不是應該警告一下幸村小心他的舊疾, 因為本作那位高手作者菌有可能再玩一出虐身虐心的戲份?!難道不給這些才貌雙全(?)的部長們多施加一點磨難, 原文中蘇裂蒼穹的信雅妹子就不好下手泡帥哥嗎……!?

    即使手塚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沉穩鎮靜,不過同樣作為網球生涯深受傷勢之害、有那麽一點同病相憐(?)意味的同仁,柳泉當然能夠體會得到那種力不從心所帶來的焦慮、憤怒、不安等等負麵情緒。

    等等。就算不是為了刷好感度,乳齒正派好青年也值得獲得一點[友人/粉絲的鼓勵]之類提升精神力的小小獎賞,是吧?

    柳泉慢慢放下手,仰起頭呼出一口氣。

    “……原來如此。和我一樣啊, 手塚君的肩, 就是傳說中的‘阿喀琉斯之踵’啊。”

    手塚一怔。

    他當然已經聽過很多人提起過他的肩傷——他的打法也確實會導致肩膀的過度負擔, 有傷是遲早的事情, 他也並不是不能麵對這種事;不過“阿喀琉斯之踵”這種說法倒還真的是第一次聽到,有點新鮮——當然,也有點令人心中黯然。

    他平靜地答道:“看起來確實是這樣。”

    即使如同神話中的阿喀琉斯一般的英雄,也不得不麵對一雙脆弱而致命的腳踵——這就是她想告訴他的事情?

    不過這麽想的話就有一點太小看傳說中的(?)偏執狂+女神(經病)了呢。

    柳泉啪地一聲關上手機,隨意地往自己的口袋裏重新一塞。

    “在沒被腳踵折磨到喪失生命之前,阿喀琉斯可仍然都還是那個神話裏無往不勝的大英雄啊?”

    她語氣輕快地說道,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麽覺得手塚被迫傷停一兩個月之久這種事,是多麽毀滅性的一個壞消息。

    “假如每天都想著什麽時候腳踵會被什麽人刺穿的話,我想阿喀琉斯大概也就成不了大英雄,也做不出那些被人稱頌的偉大事跡了吧?”她繼續說道,看見手塚雙眼微微睜大的驚訝模樣,笑意如同潮水一般在她的臉上蔓延開來。

    “傷停個幾天、幾十天也並不是什麽世界末日呢……醫生應該沒給你下什麽死亡通牒吧——就像他們當年對我所做的一樣?”

    她以一種隨意的語氣說著,仿佛隻有在這種和“危及網球比賽的傷勢”有關的話題麵前,她那種健氣而努力的好姑娘形象才會小小地崩壞,不由自主地就自動恢複為那種先前的、她似乎打算極力掩蓋的“偏執狂+蛇精病”畫風。

    “所以,你仍然有大把機會重新站上賽場,去擊敗對麵的對手,重新奪回失去了的積分和獎杯,向著更高的地方攀登邁進呢,手塚君。”

    她深吸了一口氣。

    “和我比起來,你是個幸運的人。和絕大多數以網球為最終目標奮鬥的人比起來,你仍然是個幸運的人。這麽多的好運——超越了千萬人之上的運氣,是不可能在今天就用完的啊?”

    她巴拉巴拉地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好像完全以長篇對白一下擊倒了從來都是言簡意賅的手塚一樣;他臉上的神情微微動了一動。

    “……是嗎。”

    最終,他竟然隻吐出這兩個字來。

    柳泉絕倒。

    和跡部大爺那種一旦說教起來就巴拉巴拉長篇大論的道理讓人竟然無法反駁的畫風不同,這位當年冰帝死對頭的部長大人,是個無口係啊。

    ……同樣和她這種話量(?)正常的人來說,都是畫風不同所以很難能夠一起愉快玩耍吧!

    因為覺得自己剛才刷了一大篇台詞卻沒有如願刷到好感度,柳泉覺得有點尷尬,決定還是趁自己沒選到錯誤選項導致該支線直接關閉之前,趕快見好就收算了。

    “啊哈哈。”她沒有掩飾自己的尷尬表情,幹笑了兩聲,充分表示出了“啊啊我剛才都說了些什麽這完全不是我應該有的畫風吧!”的潛台詞。

    然後她轉過臉去衝著街道的另外一邊,有點不自然地故意將雙手舉高到腦後,拉伸了幾下酸痛的肩背部分。

    “……真可惡。做個乖孩子好好地去認真擔憂、安慰別人,果然不是我適合做的事啊?”她嘟噥著,一臉懊惱。

    “想必現在希望安慰或鼓勵你的人很多吧……除了加油之外,我確實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她重新抬起頭,直視著手塚的臉,恢複了之前那種陽光健氣的畫風。

    “那麽,我今天就先走了。回去之後,我會把剩下的兩圈半在自家附近補完的。”

    她突如其來又提起了他今天建議她“繞著街區跑十圈”的事情。話題突然轉向這種日常瑣事,讓手塚一瞬間露出了有種意外的神情。

    “啊……啊。”他應了一聲,仍然是最初那種沉穩的白板臉,完全看不出那副表情之下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情緒——和好感度。

    柳泉覺得還是下回找個機會隆重感謝一下他的建議和幫助,然後早點把這條友情線結束算了。

    她真的不了解這個人——這個人也完全不像跡部大爺的畫風一樣那麽容易理解。這麽高大上的人設,毫無弱點也毫無破綻,沒有任何可以作為突破口下手的地方;即使是在自己最低潮、最脆弱的時候,也從來表現得一樣沉穩而強大。無論是走知心姐姐關懷風還是陽光少女勵誌風,甚至她剛才還刷了一發女神經病偏執風,看起來都完全不能擊破這個人平靜強大的外殼,更遑論直擊內心了——

    所以現在她還是回家去仔細思考一下其它必要支線的攻略吧。這裏就先留下一句刷好感度的標準台詞補救一下剛才被她玩脫的局麵,然後落跑好了。

    ……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個人太強大了簡直難以理解隻適合遠處敬拜所以還是暫時放置play吧。

    柳泉足尖一點,瀟灑地把身體轉了一百八十度,然後把手背到腦後,向著手塚的方向很隨意地揮了一揮。

    “所以,加油吧,手塚君。一再擊敗我們冰帝的人,攀越過無數人的夢想才能夠站在最高處的人……是決不會止步於此的啊。我這樣的相信著。”

    “現在我們先來談談球拍的問題吧。”

    柳泉立即連連點頭,一副很受教的樣子。

    “啊,是的!我現在使用的球拍是babolat pure drive gt,因為反正以前的球拍都早就讓我扔垃圾桶了,索性就跑去買了新的。試用一段時間之後感覺球拍很輕盈,不會給我這種體能糟糕的廢柴體質帶來不必要的負擔,練習時間也許可以因此適當加長……”

    “……喂我說,夠了啊!”跡部大爺的聲音再度高了八度。

    “本大爺問的是球拍的品牌和型號嗎?!啊嗯?!”

    柳泉露出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臉上幾乎寫著“啊啊我就是乖乖按照您的問題來回答的啊為什麽您還是不滿意呢真讓人難以理解呢”之類的困惑。

    ……這種表麵順服似的嘮嘮叨叨說個不停、實則顧左右而言他的不配合態度,大概馬上就要把跡部大爺氣炸了吧。

    不過柳泉內心實際上也是有點苦惱的。

    跡部大爺的來意她好像還沒有弄清楚,怎麽能夠精準地對症下藥呢?隻好先拿無關緊要的廢話把他的注意力暫時岔開了啊——可惜他又不滿意。

    她本來以為跡部大爺是來這裏找手塚國光的,或者隻是來這裏觀摩手塚的訓練——畢竟手塚為了從事職業網球的事業長期在德國訓練和生活,現在並沒有多少機會能夠在霓虹國內看到他,像跡部大爺這種對網球同樣有著極高追求和野望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更不要說在網上的八卦傳聞裏,跡部大爺本來就是個手塚廚。

    ……不,或許該說這個不科學的世界裏,一大半網球騷年們都算是手塚廚吧?畢竟手塚是霓虹現在最出色的男子選手呢……跡部大爺雖然也十分出色,但他好像總是什麽都比手塚晚了一步——不管是全國大賽也好,還是出國深造也好,甚至是加入職業網壇……

    柳泉一時想得有點出神,導致跡部大爺後麵的訓導其實她全沒聽見。

    直到跡部大爺不耐煩地重重吸了一口氣,又把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說啊——”

    柳泉一個激靈,立刻脫口應道:“是!”

    這一聲回答太幹脆響亮,跡部大爺居然被微妙地噎了一下。

    他瞥了柳泉一眼,氣勢稍微收斂了一點,但是口吻仍然帶著一點沉重——與微不可察的鄭重。

    “你,為什麽要重新開始練習網球?”

    ……最後,雖然一直在岔開話題,但終於還是沒能蒙混過關呢。

    柳泉這麽想著。

    終於,還是問出這個問題了啊。

    雖然自己恢複訓練的事情,也並不是必須保密之事,但是她總有點微妙的感覺,好像是這件事一旦被跡部大爺知道之後就變成了類似【正式複出】一類特別的、板上釘釘無法更改的事實;就再也沒有退路,必須咬牙堅持到底似的。

    ……也許,是因為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早因為懷念、尊重和珍惜著信雅妹子曾經擁有過的才能,想要多事地替她找回那些的,是跡部景吾這個人吧。

    就連真·信雅妹子自己都認為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連柳泉自己都認為那種事情是走不通的劇情線,是蘇爽文中必須被[嗶——]掉的瑪麗蘇橋段……

    是此刻她麵前這個酷炫狂霸拽地站著的人,不屈不撓地向她提出這個問題,使得她產生了“也許我這個替代品也真的可以試試看?”的野望,進而拓展出今天的技能、今天的數值——

    今天的場景。

    柳泉不知不覺地抿起嘴唇,微笑起來。

    假如如實回答“是被你之前的鼓勵煽動出了不該有的野望啊”的話,一定會被跡部大爺用看蛇精病一樣的表情和眼神瞪的吧。

    大概也會被認為是聽上去很華麗的假話。

    所以,她隻是笑了笑,半開玩笑似的答道:“大概,是內心還存留有一絲對網球的……愛吧?”

    這個答案很標準,無論什麽少女漫還是熱血漫,隻要牽涉到才能或目標,都可以如此作答。並且必定會在主角乳齒回答之後,收獲一大批npc的【崇敬目光】或者【用力讚揚】,而且同時能夠起到【男主角好感度up up】之類的正麵作用。

    ……但是這一切美妙的構想,今天都沒有發生。

    跡部大爺皺起眉頭,雖然並沒有嫌棄她這個說法,但也很明顯地並不完全滿意這個答案。

    “太敷衍了。”他一針見血地說道,“本大爺想要聽到最真誠的答案。別跟本大爺扯什麽對網球的愛了——你以前不是對每一個人都惡毒地詛咒過網球,說‘假如地球上沒有網球這項運動就好了’嗎。”

    柳泉一愣,隨即失笑。

    “矮油跡部君,這種小孩子賭氣一般的話你也認真地相信了嗎?”她笑眯眯地說道,忍不住稱讚了他一句。

    “這真是太甜了啊跡部sama。”

    跡部大爺顯然並不欣賞她的讚美,他橫眉豎目起來,正打算開始新一波說教,就聽見她繼續笑嘻嘻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有感而發。……不過,這句話怎麽聽都有點像是情侶吵架以後,一方傲嬌地抱怨說‘假如世界上沒有你這個人就好了這樣我也不用這麽困擾’之類的啊?”

    ……說、說什麽情侶吵架之類的話啊……!

    跡部大爺一瞬間無語,感覺似乎微妙地被這個女神(經病)踩了一腳莫名的痛處(?),又有點無處投訴、無處發作的憋悶感受;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聲音都因此低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