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735·【回歸篇·之四】·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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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滿目瘡痍、已淪為戰場的曠野和山林間穿行。
也許是打算等到日出之後再一舉擊潰這些殘兵敗將最後的希望和掙紮, 此刻的新政府軍居然緩下了攻勢,並沒有剛才轟炸得那麽激烈了——也有一段時間並沒有攻上來。
柳泉抓住這個難得的時機,和三日月宗近在戰場上疾奔,往東南方的會津城方向趕去。
她特意稍微繞道到來時經過的那處田間小路附近, 記得自己曾經讓燭台切光忠在附近的小山坡上負責看守身為審神者卻幾近暗墮的神無凜音;然而此刻一路狂奔過來,卻不知為何總有種不妙之感。
這座小山坡上, 太安靜了。安靜得……仿佛沒有一絲活人存在的氣息。
柳泉心中七上八下,思考過了很多種可能;但是當她奔上坡頂, 乍然看到麵前空空如也、隻有坡頂那棵大樹下的地麵上靜靜躺著一柄太刀的時候, 她的腦袋裏還是“嗡”地一聲,漲大了一倍。
她把三日月宗近和齋藤一都拋在身後,疾步衝上坡頂,蹲下身去仔細辨認了一下,確實是燭台切光忠的本體刀。
而在這柄刀旁邊,三日月宗近原本從自己那件黑色西裝的護甲上抽下來、用來捆綁神無凜音雙手的裝飾繩斷為兩截, 靜靜地躺在地上。
神無凜音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泉:!!!
一股深刻的懊惱與後悔,混合了對事態脫軌、自己無法控製而致使情況變成如此局麵的憤怒和不安, 驟然在她胸中升騰起來。
“可惡——!!”她啞聲怒道。
這個時候, 三日月宗近也慢慢走了上來。他看了一眼樹下地麵上的情形,毫不意外似的嗬嗬笑了兩聲, 然後轉向滿麵怒色——與懊惱——的女審神者。
“那麽,現在呢?要怎麽辦?”他問道。
柳泉正麵露焦慮之色, 盯著地上的那柄燭台切光忠的本體刀;聞聲也沒有多想, 隨口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畢竟神無凜音算是已經暗墮的審神者, 就這麽逃跑了不知下落,回去以後要如何報告呢,好像也很為難……啊,要不是大概現在靈力不足的話,真想重新喚出光忠的付喪神,好歹也把她脫逃的過程問個清楚啊……”
三日月宗近不動聲色地接口道:“……這也不難。”
柳泉還在自言自語地碎碎念,耳中突然鑽入一句肯定的答複,讓她不由得下意識一愣,半轉過身抬起頭來去望那個莫名其妙就給了她肯定答案的人。
“……哈?!”
結果她的疑問剛剛吐出一個字來,就噎在了喉間。
因為那個給予她如此肯定的答案的人,衝著她從容地勾起唇角,順手就一欠身一斜肩,將自己正挽扶著的齋藤放了下來——剛好讓他靠在那棵大樹上。
然後,三日月宗近轉向滿麵困惑的柳泉,微微一笑。
“我說,我有辦法——”
他微微拖長了尾音,話音未落,他已經順勢往前一傾身,右手準確地托起她的下頜——
下一刻,他的嘴唇就毫無預兆地驟然落在她的唇上。
柳泉:?!
在她被這突如其來的神展開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忘了反應的時候,三日月宗近卻一點時間都沒有浪費。
他借著她呆呆地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少年周刊jump會在霎那間就變成了花與夢的時機,直接以舌尖在她的唇上輕輕一掠、便撬開了她的齒縫,靈活地勾起她僵直得簡直像是一塊木頭的舌頭,刮擦過她口中的每一寸地方;他還加重了左手攬過她腰間的力度,身體微微前傾,迫使她的頭部後仰、腰肢也向後彎折——
這樣一來,為了不讓自己喪失重心、向後仰麵跌倒,她隻能被迫伸出手來繞過他的頸子,好讓自己保持這種如履薄冰似的平衡——
這種完全把自己的重心交到他手臂上的姿態讓他滿意,在兩人相貼的唇齒之間,他發出了輕微的哼笑聲。
然而這種笑聲,卻仿佛一瞬間令她因為這種突襲而變得一團混亂的大腦受到重重一擊,重新清明起來。
她惱羞成怒,完全不顧後果,上下頜驟然用力一合——
“哦呀,好危險。”
三日月宗近及時向後一仰,同時以右手牢牢固定住她作亂的下頜、不讓她再移動;總算在千鈞一發之間避免了莫名其妙重傷的危機。
他含笑望著滿麵怒色、臉頰漲紅的女審神者,順勢鬆開了手,一臉無辜地說道:“雖然我喜歡被你照顧,但是現在可不是被你照顧的最好時間啊~”
……夠了這個時候還在飆什麽本丸看板重傷台詞!!
柳泉怒發衝冠。
“……那就不要突襲我啊!!大敵當前,說不定馬上就要死了,誰還有心情玩什麽戀愛遊戲啊!!”
三日月宗近朝著她微微一挑眉,好整以暇地半蹲在她的麵前,從容不迫地迎視著她幾乎冒出小火苗的雙眸,就仿佛她的怒焰一點也不能延燒到他這裏來似的。
“啊哈哈哈,是的呢。……這句話,你也好好把它記住吧?”
柳泉:“什……!!”
她簡直要氣死了。
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情商的笨瓜,當然知道他的意思是暗示她不要對這裏的曆史人物——特指齋藤一——產生了什麽高於【對舊日友誼的緬懷】之上的情感。
然而她根本就沒有什麽不軌的想法啊!或許她是對麵前的這個青年稍微產生了一些移情和想要彌補自己昔日之遺憾的感覺,然而她也很清楚,這個人並不是自己當初在會津城下灑淚而別的那個一君。她看到他的時候,不會感到熟悉,不會感到懷念,不會想要滿懷感激地去擁抱他,對他說還能再見真是太好了——
因為,她和那個一君,是永遠也不可能再見的了吧?!
這麽一想,她就微微感到了一陣心酸。然而在這種時刻,容不得任何心酸。
她順著想要平複那陣心酸的情緒,微微皺了皺鼻子,伸手去握住那柄燭台切光忠的本體刀。
“……靈力,謝謝了。”她毫無表情地說道,徑直跳過了關於【移情作用】或者【感情用事】這種難以回答的話題。
然後,一道白光閃過,那位右眼戴著眼罩、穿著極為帥氣筆挺的黑色西裝的付喪神,又重新站在了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