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3.798·【回歸篇·之四】·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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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可以跟著我一起跑。”
反正他也是來練習的,而繞著操場——沒有操場的話就繞著網球場所在的街區——跑個十圈,本來就在他的訓練計劃之內。
而且他也覺得, 順便監督一下她也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尤其是這姑娘的態度其實很讓人讚賞, 並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抱著無視醫生最終宣判,頑強地想要做些什麽事情來改變現狀、追求夢想的堅持態度來對待網球的。
何況, 她從頭到尾完全沒有拿任何令人不適的態度、表情和眼神來麵對過他, 而是表現得大方坦率、有時候還能以輕鬆的態度來麵對困難, 確實是個值得認真指導一下的家夥。
做完熱身運動, 他看了柳泉一眼, 眼神裏的意思很明白,就是“現在可以跟著我跑步了”。
柳泉一時間有點微妙地默了。
……青學的前任部長啊, 還真是個異乎尋常負責任的人呢——就連她其實算是隨口一提的困擾都要懷著認真的態度來幫忙解決,難怪跡部大爺要不斷向她強調手塚的這一特質,借以襯托她是個多麽靠不住的家夥(大霧!)。
僅僅隻是這麽一猶豫的工夫, 眼看手塚已經邁開了腳步開始慢跑,柳泉慌忙丟下手中的毛巾,緊跟上去。
該慶幸的是這個街區的住宅之間道路四通八達,手塚似乎也並未采用繞著最外圈的大路跑步的策略,而是選擇了幾條互相連接起來的小路——這樣一來他們的跑步範圍就大大縮小了。
經過近兩個月的操練, 不得不說柳泉自認為體能方麵的數值還是大有提高的, 至少跑了三圈左右還沒累斃街頭。並且還有閑心去注意第四圈發生的微妙細節——
跑在她前方幾步遠的手塚, 在某個街口轉彎的時候,跑錯了路線,比起前三圈來少跑了一個街口——換言之,他提前轉上了一條平行於先前路線的小路。
跟在他身後的柳泉一向很自豪於自己記路的本事,當然這個微妙的小細節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她瞬間就張大了嘴,但想了想還是忍下了提醒手塚的衝動,沉默地跟在他身後繼續跑著。
第五圈手塚似乎又恢複了正常,他並未跑錯路線。
第六圈他幾乎又要在另外一個街口犯類似轉錯彎的錯誤,但是他及時發覺並修正了過來——導致他們兩人在那個街口的跑步路線實際上形成了一個s形,向著錯誤的方向跑了幾步之後又兜了回來。
柳泉覺得哪裏有點不對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倒不是因為手塚這一路上異乎尋常的沉默——事實上柳泉覺得他本人就應該是這種畫風——而是他的身上總是圍繞著某種有點違和的、陰鬱迫人的感覺,如同暴雨降臨之前被烏雲纏繞遮蔽的沉默山巒。
……可是那片烏雲到底從何而來呢?!
說起來……在跑步的時候分心,也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吧?問題在於——是什麽事情導致一貫沉穩可靠的前任青學男網部長,會做出跑錯路線這樣對他來說就算大失誤的事呢?
當她氣喘籲籲地跑到第七圈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體能已經達到了臨界值——再不停下來的話,下一秒鍾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而不聽使喚的雙腿就有可能再也抬不起來,在什麽地方絆倒自己。
柳泉決定,是時候拋出那個糾結了她很久的問題了。順便,也許還可以博得一點喘息之機?
青學前任部長真的是嚴格無私到了極點的人啊。不但男女選手在他眼裏被一視同仁地要求,而且就算是像她這種已經被醫生判定過“無法繼續進行比賽”的半個網球廢,也要跟他這個職業男子選手同等對待呢——
看著手塚跑在前方、依舊呼吸未亂的輕鬆樣子,對比著自己跟在他身後、已經喘得像隻老狗,完全喪失了所有瑪麗蘇的必備條件的糟糕形象,柳泉心裏的草原上已經有一萬隻羊駝君奔馳而過!
“喂……發、發生了……什麽事嗎,手、手塚君?”
柳泉喘得幾乎連話都要說不完整了。
聽見身後傳來這種問題,手塚的腳步微微一滯。但是他並沒有回頭。
……所以說這種反應絕對是有什麽問題的吧!是吧是吧!!
柳泉索性破罐破摔,鼓起最後一點氣力雙腳一並朝前跳起,再啪地一聲重重地落了地——
然後就如同釘在那裏一般,不肯再移動了。
“所、所以說……果然是出了什麽事了吧,手塚君!”
她一手壓住腹部因為岔氣而疼痛的地方,一邊氣喘著,一邊把問題用肯定的語態又重新複述了一遍。這一次,聲調裏的那絲不確定消失了。
先前察覺到她停下腳步拒絕再跑——那雙腳齊齊落地的啪一聲實在太響亮了,讓他想忽視都不可能——的動作之後,手塚原本已經帶著點不解和生氣(?)地同樣在她麵前幾步遠的地方停止了前行,保持原地小跑的動作轉過身盯著她,像是要認真地訓誡她這種偷懶的行徑一下似的。
不過現在聽到她不屈不撓地第二次問出相同的問題,他反而一愣,原本似乎還想反射性地搖頭否認。不過下一刻他似乎在她這種不識相的百折不撓(?)麵前又改變了主意,停下了腳步,沉聲說道:“……你都不看新聞的嗎。”
這句話等於給出了“yes”的答案,柳泉吃驚得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原本隻是因為覺得係統菌未免保佑得也太給力了居然給自己長達半個多月的時間從容刷友情值,但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一下,就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
現在正是熱火朝天的賽季中期,手塚作為職業選手居然有三個星期的空檔逗留在國內,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靈異的事情——假如不是柳泉覺得這件事應該與原先的信雅妹子無關,她幾乎都要認為這也是“淨化”過程所留下的黑洞之一了。
“啊……抱歉!我這幾個月除了學習就是訓練,完全沒有時間好好關注時事新聞呢。”她剛才的那口氣其實還沒喘勻,姿態有些狼狽;隨意地這麽回答了之後,馬上又意識到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趕快上網看新聞才對,於是又急忙直起腰來,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還沒等她上雅虎或者其它什麽網站,單單掃了一眼鎖屏的界麵,已經看到上麵顯示著一條“今日頭號新聞”的自動推送消息,大標題聳人聽聞,居然是 “手塚國光正式宣布因傷退出整個草地賽季,硬地賽季能否出戰仍然成疑”!
看完之後,第一個湧進她茫然一片的大腦裏的念頭,居然是類似這種“啊啊不是說他是回國來參賽的嗎難道日本什麽時候也有在草地球場上舉行的邀請賽了”的荒謬感想。
其後那種最初始的不真實感才漸漸從意識中消退,體會到這個消息真得不能再真了,因此反而加深了那種荒謬感。
柳泉愣住了。
“啊~啊,說到底,網球帶給我這一切令人厭煩的責任,我都已經以毀滅自己的方式擺脫掉了。雖然這種方式不是我自己本意所希望的,但這個結果倒還沒那麽糟糕……所以,現在的我沒有什麽可以指責網球或人生的。”
她的聲音在略嫌光線不足的巨大視聽室內落下,打破了籠罩整個大廳的一片寂靜——但也隻是一瞬而已。
跡部並沒有立刻說話,於是那層寂靜被她駭人聽聞的宣言打破之後,又重新從四周像冰冷的海水一般慢慢地包圍過來,使得氣氛稍微有點令人窒息。
跡部大爺的左手五指張開,罩在自己臉上——這是一個他慣用的耍帥姿勢,當他思考的時候也會使用。這個姿勢隔絕了他臉上大部分的表情外露,使得貌似平靜的柳泉心裏忐忑不安。
最後,他的左手仍然罩在自己的臉上,但是跡部卻在自己的掌心之下慢慢發出輕輕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泉一瞬間就炸了毛。
這酷炫狂霸拽的邪魅笑聲到底是幾個意思?!
“盡管從前……因為稍微感受到了一些你的困境,所以才會答應暫時交往作為權宜之計,希望能夠借此給你多一點空間可以專心於網球而不是其它……但是看起來最後這種意圖還是失敗了呢。”
跡部大爺終於停止了那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邪魅笑聲,沒頭沒腦地突然說道。
柳泉一凜,立即下意識地把身軀挺得筆直,並保持著微帶一點防禦性質的沉默,活像個打算應對老師訓話的小學生一樣。
“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麽想的……啊啊,我真的看錯你了。”
跡部大爺的聲調略微提高了一些,聲線朗潤高傲,如同在午後的陽光下對著整個操場有幾百人之多的冰帝網球部全體成員進行訓話一樣。
“……你,知道手塚國光嗎?”
……手塚國光?!
這是柳泉本人第一次從跡部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當然,她已經對這個名字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