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6.801·【回歸篇·之四】·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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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她目光灼灼, 讓他稍微有點不能適應似的, 他不自在地活動了一下左肩, 說道:“……啊。”
啊什麽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怎、怎麽會……?!”她結結巴巴地問道,覺得這種事情簡直是太出乎意料了。
……不, 並不是說手塚國光在治愈肩傷之後就不能夠再被同一部位的傷勢擊倒。實際上, 受過傷的部位一定會比其它地方更脆弱,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吧。
但是……這完全不是一本蘇炸天際的同人應該有的畫風啊。平白無故讓原作中的四大部長之一再犯一回同樣的糟糕傷勢, 還影響到了他的職業賽季?!那麽接下來她是不是應該警告一下幸村小心他的舊疾, 因為本作那位高手作者菌有可能再玩一出虐身虐心的戲份?!難道不給這些才貌雙全(?)的部長們多施加一點磨難, 原文中蘇裂蒼穹的信雅妹子就不好下手泡帥哥嗎……!?
即使手塚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沉穩鎮靜,不過同樣作為網球生涯深受傷勢之害、有那麽一點同病相憐(?)意味的同仁, 柳泉當然能夠體會得到那種力不從心所帶來的焦慮、憤怒、不安等等負麵情緒。
等等。就算不是為了刷好感度, 乳齒正派好青年也值得獲得一點[友人/粉絲的鼓勵]之類提升精神力的小小獎賞,是吧?
柳泉慢慢放下手,仰起頭呼出一口氣。
“……原來如此。和我一樣啊,手塚君的肩, 就是傳說中的‘阿喀琉斯之踵’啊。”
手塚一怔。
他當然已經聽過很多人提起過他的肩傷——他的打法也確實會導致肩膀的過度負擔,有傷是遲早的事情, 他也並不是不能麵對這種事;不過“阿喀琉斯之踵”這種說法倒還真的是第一次聽到,有點新鮮——當然, 也有點令人心中黯然。
他平靜地答道:“看起來確實是這樣。”
即使如同神話中的阿喀琉斯一般的英雄, 也不得不麵對一雙脆弱而致命的腳踵——這就是她想告訴他的事情?
不過這麽想的話就有一點太小看傳說中的(?)偏執狂+女神(經病)了呢。
柳泉啪地一聲關上手機, 隨意地往自己的口袋裏重新一塞。
“在沒被腳踵折磨到喪失生命之前,阿喀琉斯可仍然都還是那個神話裏無往不勝的大英雄啊?”
她語氣輕快地說道,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麽覺得手塚被迫傷停一兩個月之久這種事,是多麽毀滅性的一個壞消息。
“假如每天都想著什麽時候腳踵會被什麽人刺穿的話,我想阿喀琉斯大概也就成不了大英雄,也做不出那些被人稱頌的偉大事跡了吧?”她繼續說道,看見手塚雙眼微微睜大的驚訝模樣,笑意如同潮水一般在她的臉上蔓延開來。
“傷停個幾天、幾十天也並不是什麽世界末日呢……醫生應該沒給你下什麽死亡通牒吧——就像他們當年對我所做的一樣?”
她以一種隨意的語氣說著,仿佛隻有在這種和“危及網球比賽的傷勢”有關的話題麵前,她那種健氣而努力的好姑娘形象才會小小地崩壞,不由自主地就自動恢複為那種先前的、她似乎打算極力掩蓋的“偏執狂+蛇精病”畫風。
“所以,你仍然有大把機會重新站上賽場,去擊敗對麵的對手,重新奪回失去了的積分和獎杯,向著更高的地方攀登邁進呢,手塚君。”
她深吸了一口氣。
“和我比起來,你是個幸運的人。和絕大多數以網球為最終目標奮鬥的人比起來,你仍然是個幸運的人。這麽多的好運——超越了千萬人之上的運氣,是不可能在今天就用完的啊?”
她巴拉巴拉地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好像完全以長篇對白一下擊倒了從來都是言簡意賅的手塚一樣;他臉上的神情微微動了一動。
“……是嗎。”
最終,他竟然隻吐出這兩個字來。
柳泉絕倒。
和跡部大爺那種一旦說教起來就巴拉巴拉長篇大論的道理讓人竟然無法反駁的畫風不同,這位當年冰帝死對頭的部長大人,是個無口係啊。
……同樣和她這種話量(?)正常的人來說,都是畫風不同所以很難能夠一起愉快玩耍吧!
因為覺得自己剛才刷了一大篇台詞卻沒有如願刷到好感度,柳泉覺得有點尷尬,決定還是趁自己沒選到錯誤選項導致該支線直接關閉之前,趕快見好就收算了。
“啊哈哈。”她沒有掩飾自己的尷尬表情,幹笑了兩聲,充分表示出了“啊啊我剛才都說了些什麽這完全不是我應該有的畫風吧!”的潛台詞。
然後她轉過臉去衝著街道的另外一邊,有點不自然地故意將雙手舉高到腦後,拉伸了幾下酸痛的肩背部分。
“……真可惡。做個乖孩子好好地去認真擔憂、安慰別人,果然不是我適合做的事啊?”她嘟噥著,一臉懊惱。
“想必現在希望安慰或鼓勵你的人很多吧……除了加油之外,我確實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她重新抬起頭,直視著手塚的臉,恢複了之前那種陽光健氣的畫風。
“那麽,我今天就先走了。回去之後,我會把剩下的兩圈半在自家附近補完的。”
她突如其來又提起了他今天建議她“繞著街區跑十圈”的事情。話題突然轉向這種日常瑣事,讓手塚一瞬間露出了有種意外的神情。
“啊……啊。”他應了一聲,仍然是最初那種沉穩的白板臉,完全看不出那副表情之下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情緒——和好感度。
柳泉覺得還是下回找個機會隆重感謝一下他的建議和幫助,然後早點把這條友情線結束算了。
她真的不了解這個人——這個人也完全不像跡部大爺的畫風一樣那麽容易理解。這麽高大上的人設,毫無弱點也毫無破綻,沒有任何可以作為突破口下手的地方;即使是在自己最低潮、最脆弱的時候,也從來表現得一樣沉穩而強大。無論是走知心姐姐關懷風還是陽光少女勵誌風,甚至她剛才還刷了一發女神經病偏執風,看起來都完全不能擊破這個人平靜強大的外殼,更遑論直擊內心了——
所以現在她還是回家去仔細思考一下其它必要支線的攻略吧。這裏就先留下一句刷好感度的標準台詞補救一下剛才被她玩脫的局麵,然後落跑好了。
……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個人太強大了簡直難以理解隻適合遠處敬拜所以還是暫時放置play吧。
柳泉足尖一點,瀟灑地把身體轉了一百八十度,然後把手背到腦後,向著手塚的方向很隨意地揮了一揮。
“所以,加油吧,手塚君。一再擊敗我們冰帝的人,攀越過無數人的夢想才能夠站在最高處的人……是決不會止步於此的啊。我這樣的相信著。”
“所以比賽的事情請不用擔心。”他正色說道。
柳泉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搞不懂青學的部長大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了。
固然她這麽冒險替真·信雅醬遞出心意卡片的危險舉動也並沒有直接導致手塚國光這條支線關閉,讓她感到萬分欣慰和感激(?);但是完全弄不懂部長大人的思維體係這件事也很讓人感到沮喪——連對方在想些什麽都弄不清楚的話還談什麽好好攻略啊!
你前一秒鍾在跟他真情表白,後一秒鍾他卻一臉正氣地跟你談網球比賽……即使表白出來的是已經過期不候的感情,這也會讓人微妙地感覺有點……糟糕啊?
柳泉忍不住疑問地重複了一遍。
“不用……擔心?”
手塚在回答之前似乎停頓了一下,好像在組織著語言一樣。
“啊。——雖然離開了球場……但是,在我看來,呃……柳泉君的鬥誌,和當年一樣閃閃發光……”
……我、我了個大槽——!!
這、這是什麽神轉折的台詞啊啊啊啊——?!
柳泉十分確定手塚說出這種台詞來大概隻是想針對他本人最最看重的【網球】和【比賽】的部分鼓勵一下她,並沒有別的含義,更沒有打算回應那張卡片的意思——但是部長大人!你組織了半天的語言就是這種對白嗎?啊啊啊我還沒有脫褲子你就讓我看這個?!你不覺得這種話說出來還是會讓人誤會的嗎……?!
不過對麵的部長大人很明顯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手塚微微沉默了一下,大約是想起了關於當年風頭一時無兩的那個天才少女的種種新聞和消息吧。最後,或許是單純地出於對一位同樣曾經擁有網球才華之人的尊重,他又補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