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落到書房外，太子推門進去。姬靈惜衣服全濕了，濕噠噠往下滴水，她怕弄濕了太子的書房，站在門口遲疑不決，沒敢進去。

    “熱水。”太子對著藏在黑暗裏的人影，簡潔地下了命令。

    姬靈惜沒有跟進去，她身下已經滴落了一灘水，身子捂在濕冷的衣服裏瑟瑟發抖。

    太子回頭一看，一陣無奈，無可奈何道：“進來吧，濕了也沒關係。”姬靈惜得到許可，唯唯諾諾地探了一隻腳進來，太子瞧著她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卻忽地笑出聲來，笑道：“你平時一貫耀武揚威，今日怎忽就懂起禮來了？”

    進了門，姬靈惜身體貼在屏風後，整個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哪裏還敢答太子的話。剛才太子吻了她，她現在還沒從那陣溫柔繾綣裏清醒過來，她捂著發燙的臉不敢讓太子瞧見。

    熱水很快就送進來了，太子命令道：“把濕衣服脫了，在熱水泡一下，我出去了。”話落，太子已經出了房間，門應聲關上。

    聞聲，姬靈惜快步衝到門口，急道：“你別走。”她害怕一個人留在這裏，她想回去了，她想拉開門，門卻從外麵拉上了。

    門外男子回道：“我不走，我在外麵等。”

    姬靈惜摸著身上的濕衣服，再看看水裏熱氣氤氳，心裏又急又氣，喊道：“你開門啊。”

    男子倨傲道：“你煮完茶再走。”

    “我、我沒衣服換啊。”姬靈惜氣急，無奈說出真相，聲音細若蚊絲。

    “哦？沒衣服？”男子推門進來，姬靈惜忽然心裏害怕不得了了，趁機躲在門後。男子無奈搖頭，一把將她拎了出來，丟進熱水桶裏，疑惑道：“姬靈惜，你在怕什麽？”

    姬靈惜緊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忙憋住氣，連頭帶身子整個潛進水裏，她不敢看他。

    “沒衣服換，那就別穿了吧。”太子嘴上雖這麽說，右手裏還是遞過來一件衣裳，左手伸進水裏拍了下姬靈惜的頭，提醒道：“你換上這件。”

    姬靈惜頭躲在水下，從水裏伸出一隻手，接過他的衣服。太子走後，姬靈惜身體立即從水裏冒了出來，他要再不走，她非得憋死了。

    她猛吸了幾口氣，才清醒過來，發覺手裏多了一件衣服，是他的衣服？姬靈惜拿著太子的衣服，在手裏一寸一寸地摩挲著，下意識地湊近去聞衣服上的氣息。

    突然，姬靈惜霍地震住了，這衣服上有股極淡的氣味，她曾經在哪裏聞到過。那股氣味在空氣中稀薄地流動著，她使勁地嗅了幾口，拚命地想回憶起這氣味她在哪裏聞過。她非常確信她聞過這種氣味，可究竟是在哪裏呢？她一時想不起了。

    姬靈惜剛換過衣服，太子瞬間推門而進。姬靈惜怔了一下，這人難道有千裏眼？能看到她換好衣服了，可他明明是從外麵進來的。

    等她回過神來，太子已坐在書案前，神色平靜正在看著什麽。姬靈惜走近一看，原來是她之前留給他的字：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字太醜，她都羞愧得無地自容了。

    “這是你的心裏話？我們不見麵也沒關係？”太子語氣忽地恢複了往常的清冷。

    “嗯，我不在乎。”姬靈惜沒有說出心裏的話來，雖然她很想問他，她該怎麽辦？是要她一直這樣嗎？一直這樣等待著他偶爾一點關心？

    太子痛苦地閉上眼睛，眉頭緊鎖，一言不語。姬靈惜緊張得眼睛到處亂看，剛好眼神瞅到他的衣服也濕了，肯定是他從水裏拉她出來時打濕的，趁機轉移話題，催促他道：“你衣服也濕了，不換麽？”

    “好。”太子起身，沒有避嫌，開始脫掉外衣，嘴上使喚姬靈惜道：“去拿我衣服。”

    姬靈惜氣結，背過身，無奈喊道：“在哪裏？”

    “自己找。”他一聲令下。

    “你····”姬靈惜壓製住心裏的怨氣，繞到內室，在太子的書房裏搜索著。忽然她看到那個櫃子，很早以前她曾翻看這個櫃子，她一時好奇，又快速拉開櫃子，果然她的東西還是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裏麵。姬靈惜不自覺地伸出手指，愛惜得撫摸著那些物件，忽然她手又碰到了櫃子的機關，她腦子立馬反應過來。

    那些白色瓷瓶？她聞過，好像就是太子衣服上的氣味，是了，就是它了！原來他身上的味道真正來源於此。姬靈惜也不知怎麽了，鬼使神差般起了偷東西的念頭，她拿了一瓶藏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