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看看。”太子過來要奪紙。

    “隨便寫寫，不好看。”女子支吾道。

    “無妨。”太子走過來，將女子扭動不止的身子按住，伸手把她藏入衣袖裏的紙拿出來，攤開一看，嘴角泛起了笑容。

    “你在想我啊？你且放心，我不會負你。”太子目光堅定，溫柔一笑，衝女子說道。

    “我隻是無聊了，隨便寫寫。”姬靈惜想去搶回紙，心虛說道。

    太子伸手攔住姬靈惜亂動的手，靜靜地看了一會詩，擰著眉頭，抬頭對姬靈惜說道：“姬靈惜，你這詩寫得還成，這字就····”

    “我知道，我這字寫得很醜。”姬靈惜說著又要去搶他手裏的紙，既不好看，何必再看。

    太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嘖嘖道：“我的女人怎麽能寫不好字，來，我來教你。”

    說完，太子新鋪開一張幹淨的紙，研好墨汁，用筆蘸飽墨汁，示意姬靈惜拿筆。姬靈惜不情願地拿起筆，太子的手已經過來了，他用手握住了她的手，手把手地帶著她寫字，把她剛才寫的詩又重新寫一遍，字裏生風，連帶著詩都活了。

    “姬靈惜，你的先生以前是這樣教你寫字麽？”太子沒由來的問了一句。

    姬靈惜想也沒想，嘴裏馬上接道：“先生隻教我學問，並不教我習字。”這話不假，陸遜的字也算天下一大家，若他真指點了姬靈惜一二，姬靈惜的字也不會醜到難以入眼。

    “姬靈惜，你怎麽能這樣握筆，你要像我這樣拿筆。”太子教導，竭力想糾正姬靈惜的惡習。然而，對於姬靈惜這種在民國年代坐了幾年課堂，握了幾年鋼筆的人來，她已經潛移默化地習慣了握鋼筆的書寫手勢。雖然現在換成了毛筆，這習慣卻一時半會糾正不過來。

    “我習慣了這樣拿筆。”女子執拗著自行其是，不肯接受太子的建議。

    “你那樣拿筆，難怪字寫得那麽醜。”說著，太子手上用力，要掰正姬靈惜握筆的姿勢。

    兩人推搡起來，姬靈惜身體不舒服，脾氣也不好了，變得不耐煩起來，筆一扔，推開太子的手，喊道：“你字寫得好不就行了，以後我的字都由你來替我寫。”

    太子歎了口氣，搖頭道：“姬靈惜，你對我這個師傅就這麽沒耐心麽？也罷，以後你寫的字隻許給我看，不要給外人看了去，我替你嫌丟人。”

    “好的，師傅。”姬靈惜轉怒為喜，開心不已。“殿下，你用過膳了？”姬靈惜肚子有點餓了，所以才問太子。

    “還沒有。”

    “那走吧，我給你做飯，你想不想嚐嚐我的手藝？”姬靈惜扔下一桌子的狼藉，起身要往外走。

    “姬靈惜，我··”太子支吾著，心裏歉疚。

    姬靈惜心思通透，馬上明白過來，一眼就看透了他的難言之詞，笑問道：“你是要去太子妃那裏用膳，是嗎？”

    “嗯，她受了傷，我必須去看看她。”他回答倒也坦誠。

    “你去吧，少吃點，回來嚐嚐我的手藝。”姬靈惜臉上笑著，腳上已經直接出了太子的院子，心裏略微有點酸楚。

    回到院子裏，姬靈惜隨便炒了幾道菜，色香味無一齊全，能吃就行了。主仆兩人把飯菜端到院裏石桌上，襲香又去取了一壇葡萄藥酒，太子已經進來了，他坐下來，拿起箸夾起菜，嚐了一口，嘴上讚道：“嗯，味道還不錯。”

    姬靈惜見太子說好吃，趕緊停下手裏的活，回到桌前，把菜收到自己跟前，好吃就不給他吃了。

    “別啊，姬靈惜，我還沒用膳的。”太子伸手阻攔。

    “是真的沒吃。”太子又誠摯地強調了一遍。

    “好吧，那就一起吃。”姬靈惜把菜又推了回去，今天這通火來得無緣由，連她自己都知道是她在無理取鬧，可卻控製不住自己。

    兩人吃著飯，席間無語，飯間沉默。飯畢，姬靈惜抬頭望天，天上正有一輪皎潔的明月，撒下一片餘暉。此情此景，她忽地多愁善感起來，歎道：“今夜的月光甚是溫暖，惹人思鄉。”

    “嗯，明月惹人思念，有故人來了。”太子的話含有深意。

    “故人？是誰啊？”姬靈惜收回看月亮的視線，將視線重新聚焦在太子臉上，好奇問道。

    “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太子笑道，笑容裏多了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