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天真襲香刺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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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襲香一直看著風廣陵,在認真聽他講述事情經過,臉上的疑惑翻來覆去,最終才繞明白,確認道:“所以說,你是風廣陵,還是艾敏,你不是艾米爾,艾米爾是你的哥哥。阿裏婭真正喜歡的是你哥哥,並不是你,她是把你錯認成你哥哥了?穆希米尼和阿裏婭聯手害過你和你哥哥的命,你要找他們報仇。還有你留在殿下的身邊,是為報了殿下救你哥哥性命的恩情,一切就是這樣?”

    “一切是這樣,我留在殿下身邊也並不隻為報恩,這些年來,殿下一直視我為朋友,我不能棄朋友於危難中而不顧。”

    襲香突然就惱了,捶了風廣陵一下,惱道:“風廣陵,這些事你怎麽從來不跟我說,你都不信我?”

    風廣陵閉上眼睛,無奈道:“這些不快樂的事,你沒必要知道。”

    姬靈惜在一旁默不作聲,盡量裝作不存在,眼下正是他兩人解開心結的時候,她絕對不能影響了氣氛。突然,襲香驚呼一聲,仿佛弄明白了一件聲,對風廣陵吼道:“風廣陵,你明明跟穆希米尼有仇,你還帶我們去了那個村子,你誠心想害小姐是不是?你太過分了,為了一己私仇,差點害死了小姐。”

    風廣陵慚愧道:“這是殿下的安排,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更安全,眾人都知殿下與穆希米尼有仇,所以殿下反而要將自己最珍視的人放在這裏。隻是我有事隱瞞了殿下,我沒有告訴他我與穆希米尼有著血海深仇。”

    “你··你連殿下都瞞?這麽大的事,你都敢瞞?”襲香氣得整張臉都紅了。

    “我之前告訴殿下,艾米爾是我萍水相逢認識的一個好友,我隱瞞了他是我哥哥的事實,殿下信了。殿下從不過問我的事情,我也再沒有主動跟他說過真相。”襲香用拳頭一拳一拳向風廣陵狠狠打去,惱怒道:“風廣陵,你太冒險了!你說,要是小姐出了事,咱們如何向殿下交待?咱們有負殿下信任了,你太莽撞了!”

    風廣陵任由襲香的拳頭砸在身上,看著姬靈惜,歉疚道:“此事是我考慮不周,我回去自會向殿下請罪。”

    眼見兩人才剛剛好起來,現在又打起來了,姬靈惜無奈歎了口氣,趕緊出來當和事老,笑道:“好襲香,此事不怪風廣陵,就是連我自己也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孩子。若不是我中了蠱毒不自知,我們也不至於被穆希米尼步步緊逼,是我連累了大家。若不是因為我,就算是穆希米尼想對付我們,咱們遇到點情況也是能及時撤退的,是我的原因··”

    這一計果然生效,姬靈惜嘴上故意這樣說,襲香馬上停止拳打,又心疼起姬靈惜來,道:“小姐啊,你怎麽這樣說,你待我如此好,我心甘情願在你身邊,如何是連累了?”

    姬靈惜笑道:“傻丫頭,咱們都命不該絕,現在已經平安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襲香又咯咯笑了起來,眼睛又盯著風廣陵看了許久,遲疑地道:“你是墨族國的人,怎麽長得一點都不像那村裏的人,反倒與君天國的人長的十分像,我認識你這麽久,都看不出你不是君天國的人。”

    “我母親是君天國人,她不是墨族國人,我和哥哥都是長得更像我母親,外人看起來,我們更像君天國人。我是哪國人又有什麽關係?我隻做我想做的事情,種族偏見也好,戰爭也罷,這些都與我無關。”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你提起你母親。”襲香感歎了一句。

    “我被推入水後,我母親以為我死了,她很傷心、思念成疾,沒過多久久走了。”

    “對不起。”襲香道歉了,不該突然又揭開風廣陵的傷疤,提起他的傷心事。

    “沒事。”

    “這才是你不肯告訴襲香你的過去的真正原因吧?”姬靈惜一語道破了風廣陵心底的真正顧忌,他並不像表麵看著的那樣灑脫,隻有真正在乎一個人,才會害怕對方的厭惡,畢竟他和襲香是不同國家的人,兩國還是敵對關係。襲香又憤怒起來:“風廣陵,你就為這個隱瞞我?你太小看我了!在你眼裏,我如同市井小民一般庸俗,是非不分麽?我一點也不在乎你的來曆,你就是個傻瓜。”

    “人生苦短,你們何苦在這些本無意義的命題上糾結、猜忌,反而生生浪費了這相伴相守的時光。明明在意著對方,為何還要隱瞞,反而傷害了對方那顆坦誠的心。明明知道對方願意護你到死,為何還要猜忌對方,反將兩人距離越推越遠了。世事無常,你們該好些相處才是,不要等到了失去後才遺憾終身。”姬靈惜見襲香又要吵起來了,故作高深,長篇大論的說了一通,想借此唬住兩人,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些什麽。

    兩人一聽都沒了言語,懼是低下頭沉默,似是在思考。氣氛又凝滯了,冰冷到了極點,姬靈惜咳嗽了兩聲,努力想辦法轉開話題,要打破這寒冷的僵局。

    忽然一個問號上心頭,姬靈惜看向襲香,好奇問道:“襲香,你呢?你是如何到了殿下身邊?”

    襲香沒想到她的主子會突然問起她這個問題,她忽然掩起麵來不敢看姬靈惜,那神情是十分不好意思,聲音弱道:“小姐,我怕你不高興,我不敢說。要不,風廣陵還是你來說吧。”

    風廣陵突然恢複到了之前的冷漠,冷冷道:“你自己的事自己說。”

    襲香收回了向風廣陵懇求的眼神,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想了一會,鼓起勇氣,慢慢敘來:“我自小便父母雙亡,我的族人告訴我,我的父母死於戰亂。聽他們說,十幾年前,君天國和墨族開戰,像我父母一樣,死於戰亂的無辜百姓多得數不勝數。爹娘走後,我自小飄零於江湖之上,四處拜師學藝,渴求自己變得強大,在這弱肉強食的年代活下來。六年前,殿下回國,江湖上流傳出一張追殺令:若有誰取了殿下的性命,自會有人奉上黃金十萬兩做報酬。”

    姬靈惜冷笑一句:“黃金十萬兩,就想買太子的人頭,未免太小瞧了殿下。”襲香臉突然紅了,停頓了一下,難為情道:“我那時以為自己學有所成,武功厲害無比,所向無敵。我自小在江湖裏摸爬滾打,見慣了殺戮,我並不害怕殺人,也不在乎要殺的人是誰。我動了心思,想要這十萬兩黃金,有了這些錢,下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更重要的是我想借此機會一戰成名,名揚於江湖。現在想來,我那時太過天真了,盲目自信,實在是無知得可笑,就我那點功夫,還妄想在江湖上無可匹敵,真真是個大笑話。”

    姬靈惜忽地樂出聲來,笑道:“不,襲香,你隻是單純得可愛些。”

    襲香捂著嘴笑道:“若不是我那時貪婪,此生也遇不到殿下和風廣陵了,算是傻人有傻福了。那時,我動了心思想要得到黃金,就不得不好好籌謀來取殿下的性命了。我扮作丫鬟,一步步順利地潛入太子府,一邊做丫鬟一邊打探著太子府的情形,暗中摸清楚殿下的動向,想伺機動手。後來,我發現殿下喜歡深夜裏一個人留在書房,一直呆到天亮,我便想趁黑夜動手。”

    風廣陵直搖頭,吐出兩個字:“真蠢。”

    襲香白了他一眼,又回想了一下細節,繼續道:“那天晚上,我趁府裏人都睡了,提前悄悄潛入了殿下書房,預備趁殿下回來時,殺他個措手不及。殿下回來時,我拔劍刺向他的咽喉,殿下閃開來,忽然,從梁下躍下一人來,將我的攻擊悉數擋下,在黑夜中與我廝殺了近百來招,漸漸地我處於下風了。我劍招裏一個破綻,被他瞧出來了,等我反應過來,他的劍已經架在我的脖子上。”

    “這梁上之人就是現在你身旁的人了,除了不是我。”姬靈惜笑個不停,這人自然是風廣陵了。

    “殿下點了燈,揭開我的黑麵巾,發現我是個女子,神色冷峻,說了句:“憑你的實力,你今天要不了我的命,以後也沒可能。不管是誰派你來的,你技不如人,連我的護衛都打不過,你走吧,不必再來送命。”襲香羞紅臉,學著君東籬的神態講話。

    “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殿下居然放了我一條生路,讓我在太子府以丫鬟的身份繼續留了下來。殿下身邊有厲害的護衛,我殺不了殿下,也就斷了這份念想。其實,在我動手之前,殿下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刺殺失敗後,殿下沒有報複我,也沒有為難我,更沒有將我趕出太子府邸,他任我自主選擇留在了府裏。”

    “若不是殿下說要放了你,我早就一劍殺了你。”風廣陵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