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此番出征無需再用奇計。”

    一向喜歡劍走偏鋒的郭嘉嗬嗬一笑，與李績對視後開口：“如今領地兵精將廣、士氣可用，對付些許匪賊何須那般繁瑣？”

    無需奇計？準備硬肛？

    莫小白狐疑的想了想，又望向此刻大夢村兵馬總管。李績見主公用神色詢問，當即點頭：“末將與奉孝看法相同，我等隻需在賊人歸途等候，無論伏擊或陣戰，均可一戰而定，不必再像當初那般，讓主公身赴險境。”

    連李績也這麽自信？

    莫小白聞言不禁笑了。

    是啊！

    不知不覺中，大夢村其實已經變得強大。再也不是當初大貓小貓三兩隻，打個渣渣山賊，都要自己冒充何純親弟弟的時候了。

    雖然這次要麵對的也是一個大寨，但大夢村如今已有陣戰對決的底氣。

    既然陣戰能贏，又何須謀劃諸多險招？

    “主公，領地內兵卒雖訓練有素，但其中大多數都未見識過真正的戰場，此番既然有了合適的對手，還請主公允許末將以水匪練兵。”

    李績再次開口，說出了他的另一番考慮：“若不盡早讓兵卒適應陣戰廝殺，日後碰上惡戰怕是會一觸即潰，無法成為真正的驍勇精銳。”

    原來還打著練兵的算盤嗎？

    李績都這麽說了，莫小白更沒拒絕的理由，當即點頭：“好，就依你們所言，此戰由懋功指揮，其餘人須得聽從其調遣，我隻在旁觀戰，不會加以幹涉。”

    “這”

    聽到莫小白前麵半句，李績並沒任何變化，但聽到莫小白後半句，連忙開口：“主公，此番出戰有勝無敗，主公不妨留在領地，靜候佳音。”

    “懋功都說了此戰乃大夢村首次陣戰，又有必勝把握，我身為大夢村領主，怎能安坐於此？好了，別的都依你，這個聽我的。”

    莫小白擺了擺手，立刻道：“事不宜遲，既然做好決定就立刻出發。將士外出口糧，我已讓子尼備齊，懋功可去領來。”

    “喏！”

    李績見莫小白神色堅決，隻能抱拳領命。

    莫小白是他李績如今決定效忠一生的主公，在他心底的地位，已然悄悄比肩昔日太宗。他不怕莫小白到了戰場會奪他的指揮權，他是真擔心萬一出點意外，主公和大夢村可就全完蛋了。

    然而莫小白的執拗，在李績看來有時也絲毫不弱於太宗，知道勸說無用，索性不去浪費時間。

    當這次簡短的軍事會議結束，大夢村的精兵強將很快便在廣場匯集。

    張郃領著一百重戟士，李廣身後是近三百藤甲兵，李績則親帥一百長槍鄉卒和一百長弓鄉卒。

    看著士氣飽滿的領地將士，莫小白騎坐馬背，右手抽出男爵劍：

    “出發！”

    ………

    將士開拔，沿著大野澤一路北上。

    起初兩天倒沒什麽，但從第三日午時開始，天邊開始飄過片片烏雲。

    當第四日傍晚，莫小白帶著麾下將士，與依舊蹲守在大野澤西北口的哨探匯合，瓢潑似得雨水，隨著大風席卷鋪麵而至。

    “懋功，這天氣不太妙啊。”帶著將士們入林避雨，莫小白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搖頭道。

    大夢村首次兵團外出作戰，居然碰上了暴雨。

    隻能說天公不作美！

    “主公，末將反倒覺得這場雨來的及時。”

    李績坐在邊上，身上穿著莫小白從韓猛那扒來的魚鱗甲，開口道：“雨水或許不便行動，但我等已至此地，剩下的無非是一場廝殺。相比風和日麗的天氣，狂風暴雨反而能讓將士更加沉靜，冷是冷了些，但沒到影響戰鬥的地步。”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無論如何，不能讓這場大雨影響到將士。幸好我出發前也做了準備，給你們煮上幾鍋熱湯不成問題。”

    莫小白說著便取出自己的須彌袋，裏麵有他帶來的幾口大鍋和一堆柴火，以及少量的肉食。本來是怕到了地方沒空拾柴生火，為了以防萬一才準備的，沒想現在剛好能用上。

    招呼幾名兵卒圍坐在樹下生火，不出小半刻時間，濃鬱的肉湯味已經開始向四周飄散。

    望著兵卒一個個拿著自帶的木碗盛湯喝，莫小白也把李績、李廣幾人招至身邊：“這場大雨來的很快，我們沒有防備，那夥水匪估摸著也差不多。按照哨探所說，每隔五日才會有一批水匪從此地回撤，現在雖然沒到時間，但也得考慮他們是否會提前收兵。”

    “主公大可放心，某已將麾下哨探撒出十裏外，若遇見突然回撤的水匪，會將消息及時送回。”李廣一邊喝著熱湯，一邊開口。

    “飛將倒是對使用哨探，很有幾分心得。”莫小白笑著誇了一句，隨後轉而問道：“但日後若遇見一些對手，是哨探追蹤不到的，飛將又當如何？”

    “真有那般棘手的對頭，末將定會親去探查，絕不敢因此延誤戰機。”李廣說的自信滿滿，莫小白聽罷卻不由搖頭。

    李廣的毛病，看來還是得想個法子給他治治。

    吃過肉湯，兵卒們互相靠著歇息，暴雨依舊凶猛，但林內眾將士卻有一股巋然不動的氣氛在慢慢滋生。

    莫小白此時才略微明白了一點，李績所說暴雨來的及時是什麽意思。或許曆朝以來的強兵，都是這樣在各種惡劣環境下鍛煉出來的。

    安靜的等待，如同黎明前的昏暗。

    一聲雜亂的踐踏步伐突然傳入耳邊，對莫小白而言不亞於啟明星的出現。

    “主公，哨探回來了。”

    李廣此時也翻身睜眼，招手示意手下哨探趕緊過來：“前方情況如何？速速道來。”

    “主公，將軍，有大批水匪靠近，此刻應該隻剩不到五裏距離。”藤甲哨探剛一說完，莫小白和李廣、李績、張郃全都站了起來。

    沒等李績發話，周圍兵卒也都一個個握著武器起身。

    李績單手一揮，隻留下一百藤甲兵卒留守林地，其餘五百將士立刻邁出樹林，無聲無息的結成戰陣。

    陣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