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歸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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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的,小曲兒就起來檢驗成果,還給他們提前熬好了藥。
商人們果真都能下床了,走路活動什麽的也都和正常人無異了,都非常感激的謝過小曲兒。
阿布起的也比往常早,來看的時候發現小曲兒都已經將藥熬好給他們喝了。
“誒?真的好透了嗎?”阿布瞪大了眼睛,還是不可置信。“這也太,太不可思議了……”
葉餘歡一陣擔心之後卻是大大的欣慰:“看吧阿布,我就說小曲兒可以信的吧!我們一會吃過早飯就能回去啦!”
“少爺就是有先見之明!”阿布也附和道,還迅速去準備早飯去了。
“你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吧?”葉餘歡看向小曲兒。“你幫過我們山莊,我們山莊就不會虧待你,到時候回去了我會和爹爹說的,怎麽說也得是上賓啊。”
“不用了!藏劍山莊肯收留我們一些日子就可以了,不用搞得如此高調。”小曲兒連忙拒絕。
“不行,再怎麽說也幫過我們,爹我是一定要告訴的,就不會聲張的,你放心。”葉餘歡一副‘交給我就隻管放心’的樣子,小曲兒也不好繼續拒絕他。
昨天他一直追蹤著唐湛的行蹤,唐湛豈是那麽容易被跟蹤的,自然很快就發現了他。
“我知道你還不能完全放心我,但毒不是我下的。”唐湛就隨便找了個樓頂坐了下來,徑直說道。
“我相信毒不是你下的,你一直和我們在一起。”葉餘歡出現,既然已經被他發現在跟著他了,就不用再裝了,大家也都是聰明人。
“我對藏劍山莊沒有什麽非分之想,你也不用那麽防著我。”唐湛看了他一眼。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葉餘歡用開玩笑的語氣回道,顯然就不認同他說的話。“況且你是唐家堡的人,我從小到大,聽的有關唐家堡的傳說,都不是什麽很好的事情。亦正亦邪,你也不敢和我保證你手上沒有沾過幾個人的血吧。就算你這算是叛逃出門,不算是唐門的人了,但是本性一直都是最難改掉的東西。”
唐湛聳了聳肩,可還真的不能小瞧了這個小少爺,年紀輕輕看得比誰都明白:“我隻是出來透個氣,你都非要那麽監視著嗎?”
葉餘歡聳了聳肩,不以為意:“你可以理解成來陪你透個氣看個景色的,或許心裏會好受一些。”
唐湛不說話了,葉餘歡不是那種閑得住嘴巴的人,就算唐湛不說話,他都可以一個人就念念叨叨幾個小時。
——“這幾天我看明白了一件事,你們壓根不是什麽小兩口私奔出來的,本來還有些懷疑,你對她的好眼睛都看得到,可是她對你似乎不像什麽戀人。今天她緊張的喊的那個名字,那個人,才是她喜歡的人吧?你是唐家堡的人,小曲兒是苗疆的人,這些我都信,可是你們為什麽不說你們為什麽會被唐家堡的人追殺?”
“我從沒說過我們是私奔。”一直都是你自己自以為是的意思。
葉餘歡想了想,好像是這樣的,自己自顧自的就那麽認為了,但是他們也沒有反駁他啊不是!要說想錯了也都是他們帶他來誤解他們之間的關係的!
“這個不重要,重要是,小曲兒到底是什麽人?”葉餘歡問得很直接。
“她是世間的珍寶。”唐湛突然道。“你們每個人都會想要得到她,唐家堡,也不例外。至於她的身份,過早的公布,隻會害了她,你也不想害她的吧?”
“你不告訴我,又把這個燙手洋芋丟給我們藏劍山莊?這個算盤打得那麽好的嗎?”葉餘歡很是謹慎,一分都不讓。
“我向你保證,她的存在不會損害藏劍山莊的半點利益,說不定,還能幫到你們。”唐湛保證道。
“你的保證對我沒有任何實際性的作用。”葉餘歡依舊不妥協。
萬一,他是說萬一,要是這個人會給藏劍山莊帶來滅頂之災,那麽他就對不起藏劍山莊的祖祖輩輩了,他也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唐湛想了想,手緩緩的將麵具拿了下來。
“你……”葉餘歡沒想到他會那麽做,一時間吃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直到他的整張臉都暴露在了空氣中,唐湛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這樣總夠了吧。”
唐家堡的人都不會摘下麵具給陌生人,就算是熟人,不是枕邊人都很難見到真麵目,這……葉餘歡都有些嚇得愣住了。
看他想必已經看清楚了,唐湛再次將麵具戴了回去。
兩個人都有些沉默,沉默了一會,葉餘歡才輕輕的哼了一口氣。
“暫且相信你一回。”葉餘歡說完就站了起來,他可不喜歡待在房頂看什麽風景,盡早回去也能看看狀況。“不過,你長得……果真還是比我差了一丟丟,就那麽一丟丟而已,你也別自卑。”
唐湛白了他一眼,鬼才會在意這種東西。
“……”葉餘歡長那麽打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給他翻白眼。
算了算了,不和他計較,長得又沒自己好看,就原諒他好了!
吃了早飯後,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出發前往藏劍山莊了。
由於回到家鄉越來越熟悉,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和葉餘歡打招呼,葉餘歡也不再整日待在馬車裏麵,而是騎著馬走在最前頭,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藏劍山莊建莊以來,行事有理有軌,莊中名俠輩出,已與蜀中唐家、霸刀柳家、長歌楊家,並稱四大世家。而由其舉辦的名劍大會十年一次,每次都會有很多江湖上的人士前來參加並且進行友誼比拚,而葉家的人也會擇當時武功最強之士贈予藏劍山莊十年來精心打造的寶劍一把。此劍不但鋒利絕世,且打造之法獨特,普天之下僅此一把,絕對無二。自第一次名劍大會以來,能夠持有藏劍山莊十年一鑄之劍,在江湖上已然成為身份與榮耀的象征,以至於每次前來參加的俠士是一次比一次多了。
藏劍山莊占地很大,主要包括了藏劍山莊、虎跑山莊、龍井茶園、煙霞山、九溪十八澗、滿隴東村和西村,以及劍廬、劍塚、名劍大會舉辦地、和靈隱寺等。
葉家的人主要居住在藏劍山莊裏頭,虎跑山莊是每十年來參加名劍大會的時候給江湖人士們居住的地方。而劍廬和劍塚自然就是藏劍山莊打造絕世好劍的地方了,一般人是不能靠近的。龍井茶園是葉家主要經營的生意生產地,葉家的茶葉生產已成規模,每年還要被當做貢品上交一些給帝皇。
葉家的人都是挺熱情好客的,除了劍廬和劍塚不能隨便入內,前來參加名劍大會的俠士可以到處都走去看看,不過出了什麽事情,山莊是不用負責任的。畢竟有些人難免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私底下就開始殺個你死我活。而名劍大會隻是友誼比試,不能危及生命,所以有可能私底下會發生一些命案什麽的。
還沒到家,就可以看到已經有一群人出來歡迎他回來了,葉餘歡很是高興。
遠遠就可以看見門口有個妙齡少婦站在那兒,一臉笑臉盈盈又有些緊張的模樣。葉餘歡一見,也顧不上說點什麽,本來都是走得慢慢悠悠的馬匹,被他一拍屁股撒丫子的往前跑了——“娘!”
“我們歡兒總算回來啦!”妙齡少婦一聽見他的聲音,本來笑盈盈的臉瞬間眼眶就紅了,有點要哭出來的樣子。“這次去得有點久,娘有點怪想念的。”
“娘!歡兒回來你應該要高興啊!別哭啊!”葉餘歡衝上去就埋進他娘的懷裏,熟悉的味道讓他那麽多天趕路的勞累一下子就消散了不少。
“是是是,娘可高興了,高興得都快哭了都。”葉夫人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的小曲兒和唐湛的氣氛有些沉悶,好像希望看到這個場麵,但是又有點不想看到的那種糾結。
“娘,我還把路上交的朋友帶回來了,他們幫了我們一些忙,也是順便要來看看名劍大會的,就跟著我們一起回來了,一會我去和爹說一下,安排一下他們的住處。”葉餘歡開口道。
“這些你去和你爹說就好,不用特意和我稟報。”葉夫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對了娘,我還給你帶了很多小禮物,在後麵那些箱子裏!”葉餘歡指了指後麵的車隊。
“隻要歡兒回來就好了,怎麽每次還破費給娘買東西?娘可是什麽都不缺的。”葉夫人嘴上那麽說,臉上卻笑開了花。
後麵的車隊慢慢跟了上來,阿布下馬參見了葉夫人,葉夫人也說了免禮。
小曲兒和唐湛也下了馬,紛紛見過葉夫人。
葉夫人打量了兩個人一下,看著唐湛:“這孩子……”
“娘,阿湛他的臉以前受過傷,所以才會帶著麵具,不讓別人被他嚇到。”還好出發前,硬是軟磨硬泡的讓唐湛換了一個正常一些的麵具,原本那個鬼麵具還真是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好人的樣子。
“哦,這樣啊……”葉夫人的眼裏閃過一絲同情。“這個小姑娘倒是長得很討喜。”
“小曲兒見過葉夫人。”小曲兒乖巧的點了點頭,中原的禮數她之前還是學過,所以也跟著行了一個禮。
“不用那麽見外,你們是歡兒的朋友,就是山莊的朋友,一路上舟車勞頓都累了吧,快些進山莊安排住處歇息著吧,有什麽話,之後再說也是不遲的。”葉夫人和藹的看著他們。
“娘說的是,歡兒現在隻想泡個熱水澡!”葉餘歡笑嘻嘻的說道。
“你啊,出去那麽久了都沒長大一點。”葉夫人無奈的點了點葉餘歡的額頭。
“在娘眼裏啊,我就是長大了都一直是小孩子!”說著,葉餘歡拉著葉夫人進去了,車隊也跟著進去了。
藏劍山莊是到了,可這山莊也不見得有多平靜,尤其是名劍大會即將舉行,期間不知又會掀起多少風雲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