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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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家俊因為白冬旭和關立斌的突然造訪不得不睡在客廳,一夜沒有睡好,此時在自己的床上睡回籠覺,電話突然響了,他懶洋洋地在床頭櫃上胡亂摸到手機接通。

    “喂。”

    “喂,家俊嗎?我是你黃阿姨。”

    付家俊一聽是黃蓉打來的,一下子就精神起來。

    “黃阿姨。”

    “誒,那個家俊,子麟在你家嗎?”

    “子麟?子麟不在我家,他怎麽了?”

    付家俊突然緊張起來。

    “他昨晚沒回來,我有點擔心他。他電話也打不通。”

    “阿姨你別急,我現在就去找他。”

    “誒,好,那就拜托你了,家俊,這子麟平時也沒什麽朋友,就跟你走得最近,阿姨隻有麻煩你了。”

    “瞧您說的,我這就去找。”

    說完付家俊匆匆掛了電話然後穿好衣服出門去了,在大街上一邊不停地給黃子麟打電話一邊到處找他。無論怎麽找怎麽打電話都沒有消息,找了大半天,都沒有見到人,付家俊隻好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休息。

    “這家夥會去哪裏呢?急死人了。等等,他會不會回學校了,上次他回家後也是這樣的。”

    付家俊拿出手機馬上給趙竹力打了電話。

    “喂,趙竹力嗎?子麟有沒有回學校?”

    “哦,他回學校了,現在在睡覺呢,他好像很累。”

    趙竹力看著床上睡覺的黃子麟猶豫了一下,然後小聲地對付家俊說。

    “那個……子麟看起來不太對勁。”

    “他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我隻是感覺,他連夜趕回來,好像出了什麽事一樣,也沒敢問他。”

    “行,我知道了,謝謝你啊,改天請你吃飯。”

    “看你說的,就這樣啊。”

    付家俊知道黃子麟回到了學校,不禁鬆了一口氣,連忙給黃蓉打了電話報平安,然後也馬不停蹄地回了學校。

    黃蓉待在家裏,想想黃子麟難得回來一趟,卻不聲不響地回了學校,心裏突然湧來一陣怒火,直接衝到客廳對著看報紙的黃爵一陣吼。

    “黃爵,都是因為你,兒子現在連家都不想呆了。”

    “你神經兮兮地說什麽瘋話。”黃爵把報紙一扔立馬跟黃蓉吵起來。

    “兒子怎麽了?”

    “你還知道問?兒子昨天晚上出門就沒回來過,你知道嗎?”

    “他去哪兒了?”

    “他回學校了。”黃蓉瞪大了眼睛看著黃爵。

    “我說你發什麽瘋呢?兒子回學校了,就說是因為我他才不想待在家裏的,你怎麽不說說你自己啊,成天跟個瘋婆子一樣,兒子才不想待在家裏的。”

    “你放屁,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家會變成這個樣子嗎?現在好了,兒子也不想待在家裏了,這個家還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好啊,沒什麽留戀的就離婚啊。”

    黃爵被黃蓉的話氣的跳腳,從沙發上猛地站起來。可是黃蓉卻吃驚地看著黃爵,眼淚不自覺地從她的眼角滑落。

    “離就離,黃爵你不要後悔。”

    “後悔我就是孫子。”黃爵扔下這句話就氣衝衝地摔門而去,身後傳來黃蓉歇斯底裏地喊聲。

    “黃爵,你王八蛋,嗚嗚……”

    黃蓉心痛地大哭起來,回頭看看空蕩蕩的屋子,心裏更加悲涼,竟哭著笑了起來,她越笑越大聲,絕望地癱坐在椅子上。

    付家俊匆匆回到學校,高興地來到黃子麟的宿舍,可是一進門,便看到黃子麟喝酒喝得麵紅耳赤,趙竹力無奈地坐在一旁,看了付家俊一眼,搖了搖頭。

    “你勸勸他吧,昨天回來倒頭就睡,醒來就一直喝,什麽話也沒說。”

    “子麟!”付家俊溫柔地聲音像是一把繩子係在了黃子麟快要掉落懸崖的心上,他仿佛突然清醒了一樣,他知道他最牽掛的人回到了他的身邊,可是他依然恨,他不能像別的人一樣隨心所欲地愛自己愛的人。他抓起手邊的酒仰頭大喝,被付家俊一把攔住。

    “子麟,你幹什麽?出什麽事兒了,喝這麽多。”黃子麟看著付家俊的臉,心酸極了,想哭得不行,可是他忍住眼淚,哈哈大笑起來。

    “誰說要出事兒才能喝酒,我高興不行嗎?哈哈哈哈……再說了,你以前不也老說我不喝酒沒意思嗎?我現在要好好喝喝看。”黃子麟說著說著站了起來,東倒西歪地走了兩步,差一點摔倒,趙竹力和付家俊連忙扶住他。

    “哎喲,真是的,你到底是怎麽了?”

    趙竹力無奈地拉住他,可是黃子麟卻突然把兩人推開,大聲地吼起來。

    “我沒有怎麽,我什麽事都沒有。”

    可是眼淚卻從他的眼角滑落,他感覺得到自己流淚了,用手快速地拭去淚水。

    “下雨了!”

    付家俊突然心如刀割,伸出自己的手托住黃子麟的臉。

    “子麟,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著你,你不要害怕。”

    黃子麟看著付家俊的臉,再也繃不住自己的心,呆呆地望著付家俊眼淚肆意地開始流,可是他沒有大哭,隻是不停地流淚,時不時抽泣,時不時擦淚,最後不知在什麽時候睡著了。

    隔天付家琪起了個大早,給家裏人準備早飯,祝玉萍起來時,看到付家琪一個人在廚房裏忙來忙去得心裏突然很不好受。

    “這是我的女兒!”她在心裏念叨著。這時付家琪轉頭就看見祝玉萍看著她,衝著她笑了笑。

    “媽,這麽早,今天我來準備早飯,你再去睡會兒吧。”

    “醒了,睡不著,都習慣了。”看著祝玉萍和藹的笑臉,付家琪拉著祝玉萍的手。

    “媽,你昨天看起來很不好,你真的沒事吧……還是說你看到我和幹媽走得太近你不開心?”付家琪說出了祝玉萍的心事,這讓祝玉萍始料未及。

    “不是的,媽隻是在想,你這麽快就長大了,以後就不能跟媽一起生活了,所以心裏有些失落。”

    “哈哈哈……媽,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幹媽才不高興的,原來是因為他啊!媽,你也想太多了吧。”

    付家琪對祝玉萍隨口編的理由深信不疑,轉過身繼續做飯,而祝玉萍則掩飾住自己的不安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付家琪。

    元旦即過,白東旭和付家琪回到了學校,是餘敏特地開車送他們回去的,臨走時餘敏還依依不舍地拉著付家琪要她時常跟她聯係。而白東旭見餘敏轉身離去便心生一個念頭。他走到付家琪身邊,看著餘敏遠去的車子。

    “別看了,離開家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舍不得。”

    “幹媽特地送我們回來,你就這麽說話。”

    “又不是見不著了,搞得這麽煽情做什麽?”

    “真是沒良心!”付家琪用手指輕輕地戳了戳白冬旭的胸口。

    “我這兩天沒去遊泳隊練習,我估計教練快被我氣死了,我要回去接受‘死刑’了,你自己回宿舍啊。”

    “恩,我走了。去接受你的”死刑“吧。”付家琪邁著輕快的步伐離去,看著付家琪走遠,白冬旭轉身就給趙忠祥打了電話。

    “喂,忠叔,是我。”

    “冬旭!你這兩天去哪裏了?”

    “忠叔,你先別問那麽多,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聽著白冬旭的語氣,趙忠祥疑惑的問。

    “什麽忙?”

    “幫我查一個人?”

    “誰?”

    “餘敏!雲中山集團的總裁餘敏,我要知道她所有的資料。”

    “好,我這就派人著手去查,對了,你怎麽突然要這個人的資料?”

    “你別問了,幫我查吧。”

    “好,對了冬旭,給你媽媽打個電話,這兩天她心情不好。”

    “她心情什麽時候好過。”

    白冬旭匆匆掛斷電話,而趙忠祥一直在開著免提的電話都被伍海媚聽到了,這自然是伍海媚的意思。

    “冬旭為什麽突然要查雲中山集團的總裁。”伍海媚端著茶杯望著窗外的景色思索。

    “也許是冬旭想通了,想要接手公司的事情了也說不定,這是好事啊。”

    伍海媚笑了笑。

    “哼——,他會嗎?”

    張絡出院了,付曉晴再也不用每天去醫院守著他,現在又回到了以前在幼兒園上班的日子。而王雪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現在每天扶著自己的腰去幼兒園上班,拿著備課本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付曉晴上課回來看到她的樣子,連忙拉住她。

    “你搞什麽鬼,不是叫你跟主任請假,回去嗎?”

    “我不想回去,張晉又不在家,我一個人害怕。”

    付曉晴想想也有道理,王雪最近肚子有些不舒服,沒人看著是不行的。

    “那你別給我動,乖乖坐著,一會兒我沒課,我代你去上課。”

    “謝謝老公!”王雪高興地捏了付曉晴的臉一下。

    “付老師,你不用去醫院照顧男朋友了嗎?”隔壁桌的同事說道。

    “他已經出院了。”

    汪雪聽了連忙問。

    “張絡出院了?沒問題吧。”

    “醫生讓出院的,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

    “太好了,那你也不用每天這麽來回折騰了。”

    這時上課鈴聲響了,付曉晴拿起備課本準備離開。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恩,還是你好,比那張晉強多了。”王雪吐槽的樣子,讓付曉晴笑起來。

    “可你肚子裏的是他的孩子不是我的。”

    “錯,這孩子是你的。”

    付曉晴笑了笑,便代王雪去上課了。

    此時一個長發飄然,氣質獨特的女人悄悄來到幼兒園,她在園門外打量著眼前的學校,心裏念著。

    “應該就是這裏了!”

    她走上前去。門衛室的保安叫住她。

    “小姐,你找誰?”女子看了看保安,便問道。

    “請問,這裏是不是有一位叫付曉晴的老師。”

    保安看了看眼前陌生的女子,遲疑地回到道。

    “對,你找付老師。”

    “恩。”

    “請你登記一下。”

    於是女子跟著保安來到門衛室填寫完自己的資料,便邁著悠閑的步伐向裏走去。

    女子來到教室辦公室,零零散散的就兩三位老師在辦公室裏。王雪看著陌生的女子在門口張望,有些奇怪,慢慢地走過去。

    “這位家長,現在是上課時間,您要找哪位老師?”

    “我不是什麽家長?不過我來找一位叫付曉晴的老師,請問她在嗎?”

    女子說著也望了望辦公室。王雪心中突然疑惑起來。

    “這女的來找曉晴的?認識曉晴這麽多年我怎麽不知道曉晴有這麽一個朋友?”

    王雪看著女子,突然笑起來。

    “請進請進,那個付老師現在在上課,不方便。”

    “那我可以在這裏等她嗎?”

    看著女子溫和的笑臉,王雪沒有太多戒備,把她領進了辦公室,給她倒了一杯茶。

    “小姐,請問你貴姓?”

    “叫我雪莉吧。”

    “雪莉?沒有姓氏嗎?”

    王雪傻傻地念叨著,不料雪莉笑了笑。

    “不是,你別誤會,我叫shirley。han,翻譯成z文就是韓雪莉的意思,我是華裔,從小在國外長大所以沒有特別介紹我的姓氏。”

    “哦,美國來的。我能問問你找付老師有什麽事嗎?”

    雪莉笑了笑,說道。

    “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是想來……想來見見她。”雪莉說著露出為難的表情。王雪看著雪莉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有事,可是她又不方便問下去,隻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可她卻如坐針氈一樣熬到付曉晴下課。而付曉晴一到教室第一眼便看到氣質獨特的雪莉,她愣了一下,走到王雪身邊。

    “她是誰?”

    王雪疑惑地看著付曉晴。

    “你不認識?”

    “我怎麽會認識?我認識多少人你不知道嗎?”

    “她來找你的。”王雪指著已走到付曉晴身邊的雪莉。

    “你好,我叫雪莉。”雪莉伸出自己的右手,付曉晴疑惑地去握住。

    “我們認識嗎?”付曉晴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雪莉。

    “我們不認識,但我知道你,我6年前就知道你了。”

    6年仿佛像一個夢魘又纏上了付曉晴,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跟關立斌肯定有關係,就連王雪也能感覺得到。

    付曉晴趁著課間跟雪莉來到幼兒園的遊樂設施處閑聊。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付曉晴問道,可雪莉卻沒有立刻回答她,而說了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話。

    “你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你什麽意思?”

    “我6年前在美國就認識了立斌,他心裏一直記掛著你。一個能讓男人記掛6年的女人,我相信她一定是個很特別的女人,我很妒忌你。”雪莉認真地看著付曉晴,沒有一絲掩飾地說出了自己對關立斌的感情。

    “他現在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

    付曉晴別過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難受。

    “在我看來,你們從來就沒有斷過,直至現在也一樣。”

    “我們已經分手了。”

    “可是他從來不認為跟你分手過,他如今回來就是為了你,我花了6年的時間都沒有把你從他的心裏趕走,所以我今天來是要來看看我輸給了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你看到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還有事要忙。”付曉晴心煩地轉身想走,卻被雪莉叫住。

    “曉晴,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真的不愛他了,就徹徹底底跟他斷了吧,我會很感謝你的。”

    “這些話,你留著對他說吧。”付曉晴頭也不回地走開了。雪莉的話讓付曉晴不知所措,她倚在門邊反複地問自己。

    “我還愛著他?不,我怎麽會還愛著他?可是,為什麽當雪莉說徹徹底底跟他斷絕關係的時候我會心痛,為什麽?付曉晴,陪在你身邊的人張絡,不是關立斌,你要清醒。”

    “喂!”王雪突然出現嚇了付曉晴一跳。

    “你怎麽了?”

    “你別嚇我,好不好?”

    付曉晴深吸一口氣,掩飾自己的不安。

    “你才別嚇我,那女人找你幹什麽?是不是又跟關立斌有關係?”王雪珠鏈炮似得追問著付曉晴。

    “你別煩我了好不好。”

    “那你告訴我,我就不煩你了。”

    ……

    一整天過去了,下班了王雪都還在問付曉晴雪莉找她做什麽。而張絡一早就叫司機把他拉到學校門口等付曉晴,等著無聊便撐著拐杖靠在自己家的名車旁等,付曉晴一出門就看到他那副模樣,看得付曉晴直想衝過去揍他,可是看著看著付曉晴突然笑起來。

    “他在幹什麽?”王雪無語地說。

    “我也很想知道。”付曉晴也無語地回答。

    這時張晉開著車來到校門口,一下車就大聲地朝王雪大喊。

    “老婆,我在這裏。”然後他轉頭看到張絡。

    “誒,這不是張總嗎?你出院了。”

    “是啊。”

    張晉看著張絡拿著拐杖,不禁感歎道。

    “你還沒恢複就來接曉晴啊!”

    “老是在家也怪無聊的。”

    “你們兩個在聊什麽?”

    付曉晴走過去拉著張絡的手。

    “瞎聊唄,曉晴,你可真有本事,你看張總都這樣了還來接你……”王雪一看張晉要亂說話了,拍了他一下,笑嘻嘻地看著張絡。

    “張絡,你這剛出院就別折騰了,別讓曉晴擔心啊,我們走了。”

    王雪利索地打完招呼,便拉著張晉離開了。而付曉晴扶著張絡回到車裏。

    “我說你也真是的,想再回醫院去是不是?跑來幹嘛。”

    “來接你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就不能待在家裏好好休息嗎?”

    “我想見你。”

    張絡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的心裏話,讓付曉晴心裏頓感溫暖,她似乎才發現自己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拿張絡怎麽辦才好。

    “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可以去找你啊,你這樣來回跑,要是出什麽事怎麽辦?”

    “我知道了。”張絡傻笑著看著付曉晴,付曉晴也傻傻地笑他。

    “就知道傻笑。”

    說完付曉晴把張絡扶上車,對司機師傅說。

    “司機大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