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一個馬吏敢打人搶東西？”宋文建怒了。“老莊沒有說是幫我們家趕車嗎？”

    在縣衙門裏，在不同位置的小吏有著不同的權力。

    馬吏是工作最鬆又沒有油水的位置，這種小小的人物都敢給他們宋家臉色看，這讓宋文建冒火了。

    接觸官員最多的就是下麵的門子和馬夫，如果官員的門子和馬夫出問題，那官員所有的行蹤和事情都會泄露出去。

    像今天，馬夫老莊雖然不能進到裏麵聽宋華和莫衛保談什麽事情，可宋華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情，是能知曉一二。

    為了穩固父親的後院，宋文建對老莊許下承諾，讓對方好好幹，以後肯定可以吃香喝辣的。

    拿到土特產的老莊當然高興，本來他在馬房裏就是不得意，才被馬吏派給不得意的宋華趕車。

    他立即拍胸膛向宋文建保證，以後一定好好為宋大人辦事。

    可現在老莊被馬吏打了，這讓宋文建不得不出頭了。鄭四科就在旁邊看著，如果他不為手下出頭，以後沒有人敢盡心地跟著他們做事。

    走，我們找他算賬。”宋文建氣憤地與鄭四科來到馬房。

    老莊沮喪地坐在馬房的門檻處，臉上有著一道紅紅的沮喪，眼睛紅紅的，估計剛才哭過了。

    老莊。”宋文建叫了一聲。

    少爺，艾繼斯大人打人，還搶我的東西。”老莊哭喪著臉。

    好不容易能揩點油水回家哄孩子開心，沒有想到被搶了，還被打了一巴掌。

    愛雞屎？”宋文建奇怪了。

    少爺，艾繼斯就是管馬房的胥吏。”鄭四科小聲地道。

    這時，裏麵走出來一個青年，凶著臉對老莊罵道：“老莊，你還在這裏幹嘛，還不快點滾回去？讓你去鄉下看著點，居然什麽都不知道，沒用的東西。”

    宋文建明白了，這艾繼斯詢問父親在洋青鄉幹了什麽，老莊得了好處不想說，便被他打了。

    你搶我的東西幹嘛？”宋文建猛然出腳，把瘦小的艾繼斯給踢進裏麵。

    哎呀。”艾繼斯慘叫著。

    可宋文建並沒有停腳，衝進裏麵繼續踢著艾繼斯。

    鄭四科和老莊吃驚了，少爺怎麽說動手就動手了，不對，是動腳了。

    艾繼斯顧不得落在地上的土特產，跑到外麵慘叫著：“快來人啊，二傻子打我了。”

    鄭四科走到宋文建的身邊低聲道：“少爺，聽說這個艾繼斯是雷州府過來的，家裏有點關係。”

    我靠，我都把人打了，你現在才跟我說。宋文建暗罵著。

    不過鄭四科和老莊是剛投誠，是不能在他們麵前慫了。

    沒事，誰敢欺負我們家的人，一定不能放過他。”宋文建道：“我沒有打愛雞屎，你們有看到我打嗎？”

    沒，沒有看到。”老莊急忙跑進馬房裏麵撿起那包土特產，緊緊地摟在懷裏，好像怕被別人搶走似的。

    片刻，艾繼斯帶著馬偉等人趕過來了。

    馬偉對宋文建奸笑著：“宋少爺，剛才是不是你打了艾繼斯啊？”

    馬偉以為宋文建也會像昨天在公堂上那樣傻，一下子承認了。

    嗬嗬嗬，我沒有打艾繼斯，艾繼斯要搶我的東西。”宋文建故作傻笑著。

    馬偉愣住了，二傻子不肯承認，他不能抓人啊。

    你，你沒有打我？”艾繼斯氣得跳了起來。“鄭四科，老莊，剛才你們都看到的，你們說說。”

    鄭四科搖首道：“我和老莊並沒有看到少爺打你。”

    衙門裏發生事情，不少官員都趕過來了。

    宋華還在公房裏處理一些文書，聽到兒子又打人了，急忙跑過來。

    不過宋華聽到兒子並不承認，心裏也大定。

    宋文建見李如軍縣令也過來，急忙道：“清天大人，愛雞屎要搶我的東西，我不肯給他，他就說我打他。”

    不，不是這樣的。”艾繼斯沒有想到二傻子會說這樣的話，急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宋華上前向李如軍稟報：“大人，那份特產確定是今天下鄉時，我為文建所買的。”

    雖然宋華正直，可在眾官員麵前，當然不能說那是莫衛保送的土特產。

    李如軍見宋文建隻是一個傻子，說的話肯定不會有假。且宋華等人都作證了，不由瞪著艾繼斯：“你是怎麽回事？”

    艾繼斯真是有苦說不出，鄭四科和老莊是宋家的人，當然不會幫他。馬房裏的馬是他的，可馬不會作證啊。

    似乎艾繼斯真的有點後台，李如軍隻是責怪了艾繼斯幾句便作罷了。

    回到宋家門口，老莊感激地對宋文建道：“少爺，以後我老莊一定對宋大人忠心耿耿。”

    恩，老莊，你拿土特產回家吧，今天你也辛苦了一天。”宋文建微微頷首。

    這是官場的籠絡之道，多關心下屬，下屬會感激地更加拚命為你做事。

    果然老莊深深地向宋文建鞠了一個大躬，這才趕回家了。

    宋文建對鄭四科道：“四科，你要多拉攏一下衙門的一些人，多交朋友，多打探消息。”

    是，少爺。”鄭四科對宋文建越來越信服了。

    宋家一下子有著那麽多的土特產，直把小青樂得在院子裏格格笑。

    她也才十四，相當於後世的初二學生，這種年齡本來就應該天真無邪。

    可小青的年齡雖小，可裏麵的身體好像不小了。宋文建齷齪地想著。

    穿著一襲白裙的莫欣彤走出來，躊躇一下，才來到宋文建的身邊。

    一股清香撲鼻，那眉目如畫般的臉呈現在宋文建麵前，讓他有點心慌的感覺。

    我，我想帶點土特產去看我娘。”莫欣彤的聲音如黃鸝般清脆。

    宋文建的泰山大人莫大誌是遂溪縣的訓導，也是相當於後世的教育局副局長。

    可此訓導非彼副局長，月朝奉承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讀書才能做官。

    讀書人自持高風亮節，也就是餓死窮書生的那種。

    訓導這個管著讀書人的位置更是清流，莫大誌隻拿朝廷一年俸銀40兩養一家人，生活哪能富裕？

    行。”宋文建拿出二十兩銀子遞給莫欣彤。“這是給你們娘家的。”

    啊，你還讓我送錢過去？”莫欣彤吃驚地看著宋文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