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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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落,你確定要跟他走?”一俊美的男子雙手交叉斜依在車門上似笑非笑的望著一步之遙的女子。

    “關你什麽事,離我遠點!”一個身材高挑,肌膚如凝霜,雙瞳似秋水般的女子,憎恨的看著他,說完欲挽住邊上另外一個男人的手,就要離開。

    靠在車門上的男人如陣風般的掠到女子身邊,粗暴的扭過她的臉,狠狠的吻了下去。

    “哢——辛苦了,今天就拍到這吧。”不遠處的導演作了個手勢,剛說完這話,邊上一群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的粉絲蜂擁而上。因為是城市中公眾場所取景,即便被工作人員疏散了大部分,還是有10幾個漏網之魚硬是等在那,趕也趕不走,好在粉絲比較有涵養,中途並未作出什麽瘋狂舉動。

    “璃落小姐,幫我簽個名吧”

    “璃落,能不能合個照”

    “璃落姐,你近身看更漂亮!”

    “璃落,你的巡回演出如期舉行嗎?”

    ……。

    白璃落,走近人群,風吹起一頭烏黑的長發,用手捋了捋幾根亂發,露出疲憊的眼眸,一一拍照簽名,但是臉上依然保持著職業性笑容。等粉絲散去,經濟人敏,上前把一件白色休閑外套遞給她。

    “你感冒還沒好,趕緊穿上。”敏關切的說。

    “謝謝。”白璃落的語氣中掩飾不住的疲憊,這幾天日程安排的很滿,她隻想好好的睡一覺。

    “小敏,巡演還有幾天?”

    “還有半個月,過了後天,你就可以安心休息兩天了,行程都安排好了。”

    “嗯,下午的戲讓導演找替身吧,今天是3月初5。”

    敏明了的點點頭。是了,今天是3月初5,四年來,每年的這個時間,白璃落都會消失一天,因為她要去看那個人,那個,讓她夢中都喊著他名字的男人。

    打開房門,疲憊的躺在沙發上,先小睡會吧,好累。

    下雨了,雨打著窗戶,天空一片白茫茫,窗戶半掩著,風夾雜著雨滴,卷動著白色紗簾,撩撥著她的外衣。一雙瑩白如玉的手,溫柔的撫在她的臉頰上,她睫毛輕顫,“辰…。”紅唇輕啟。夢中那雙溫暖的手,幫她把一枚碧綠色的翡翠戒指戴在手上。

    “落落,戒指是要戴在手上的,怎麽戴脖子上呢,這樣我就看不到它,找不到你了。”男子溫柔的附在她耳邊輕語。

    “好,我戴在手上,你別走,好不好?”一行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滴落在脖頸。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舔著自己的臉頰,她一下驚醒,“辰!是你嗎?”她睜開眼。看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正在舔著她臉上的淚珠。是一隻雪白的比熊犬。這隻比熊,是他送的,五年前的生日,他說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有隻寵物陪著。

    “比比,你是不是餓了?”她起身拿了狗糧,“快點吃,吃完我們去看爸爸。”“嗷。嗷…”比比開心的搖著尾巴。

    又是個夢嗎?剛才的夢,居然又是那麽真實。這四年來,她重複做著這個夢,很多次,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思念,精神出現了紊亂,不然怎麽會重複做著一個夢,夢裏她的男友,溫丹辰,總是讓她把戒指戴在手上,剛開始的半年,這個夢做了幾次後,她把脖子上的戒指取下,戴在了手上,可是夢依然繼續重複。後來因為怕洗手的時候不小心掉了,她又把它戴上了脖頸。她站在鏡前,把掛在脖子上,用一根黑皮繩穿著的碧綠色翡翠戒指取下,又再次戴到了手上。

    “辰,我把戒指戴上,去看你,好麽?”白璃落坐在一座墳前,一人一狗。

    墳前放著一束花,比比在花上嗅來嗅去,不時撥弄著。她看著他的照片,有刹那的恍惚,仿佛又看見了那個溫暖的男人,牽著比熊,站在樓下仰頭麵向窗台,陽光落在他的發上,唇角帶笑,眉眼如斯。

    一陣風吹起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嗷,嗷,嗷”比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到不遠處的草地上,璃落揉了揉眉心,最近是累了吧。她低頭撫摸著那枚戒指,這戒指,是她的承諾,也是他的見證。她19歲的時候認識他,他是一名警察。她20歲步入演藝圈,但是因為她的演藝事業,他們不能太招搖的在一起,所以在22歲那年,他向她求婚的時候,她拒絕了,因為那時候的她,剛剛在娛樂圈起步。但是給了一個承諾,等她5年,27歲,無論星途如何,她都願做他的妻。他給她戴上了這枚戒指,見證這份承諾和,愛情。他說,這戒指是他爺爺在當年的拍賣會上獲得,具體年資一直是個謎,無從考究,但是當時拍下卻是天價,後來到了他手裏,他自小母親就去世,父親在他16歲那年也相繼去世,臨前交給他這枚戒指,讓他送給未來的兒媳。

    時光荏苒,一過八年。如今她剛好27了,在娛樂圈也大紅大紫,她的單曲在年度排行榜第一,她的影片票房也非常高。可那個,要娶她的人,她想攜手一生的人,去了哪?

    四年前的今天,白璃落,歲,溫丹辰25歲。她尤記得,他跟她說讓她晚上在那家西餐廳等他,一起吃晚飯。可是,等來的不是他,而是一通醫院的電話。記憶中,那最後的一次見麵,在醫院的太平間裏,他的身體冰冷,麵容慘白,如全身的血都流幹了一般,辰的同事告訴她,是執行任務的時候,為解救人質而中的致命一擊,傷口在心髒。她不知道怎麽為他辦的葬禮,那一年,渾渾噩噩的,經常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她唯一記得,葬禮上有個婦人帶著一個7,八歲的小女孩跪在她麵前,不停的抽泣,帶著感激和悔恨。那個小女孩,好像就是她男人,為了解救而奔赴黃泉的人質。

    “辰啊,你真傻,用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命,卻獨留我一人。”白璃落,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卻聲音沙啞而哽咽。他總是那麽陽光而溫暖,閨蜜說他長相俊美的如同女子,偏生性格又完美到無懈可擊。這樣的男人,她真的命薄,沒有緣分嫁給他嗎?

    “嗷嗷嗷,嗷嗷嗷”,忽然從遠處傳來比比的叫聲,把她從回憶拉回現實。她朝叫聲的方向看去,隻見比比後麵跟著一隻不知道從哪來的邋遢野狗,一直凶猛的叫著,追著前方的比比,兩隻狗一前一後,一隻追,一隻逃,往她這飛快跑來。因為她坐在墓地上,比比一下就竄到她懷裏,前後也就幾秒鍾時間,她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手指傳來劇痛,“啊…”璃落尖叫了一聲,猛的一腳踢去,野狗吃痛的嗷了一聲,拔腿就跑。那隻野狗咬了她戴著戒指的那根手指,手指上一個尖尖的牙印,鮮血不斷溢出,染紅了翡翠戒指。她想起好像包包裏有救急小藥包,因為拍戲,經常有小嗑小碰,所以習慣了包裏都帶著藥包。她慌忙低頭把藥包拿出來,可就在這時,一道碧綠色的光芒在她手指間環繞,她停下動作,驚愕的看著手上那枚戒指,剛才傷口的地方居然緩緩愈合,連一絲血跡都找不到,而那枚戒指,由碧綠色變成了通體透明的紅色,正在發出光芒,而繞在指尖的光芒也由碧綠色轉為殷紅色,這光芒越來越盛,她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什麽?她又在做夢了?

    也就10多秒的時間,那戒指發出的光,越來越刺眼,眼前的世界好像在天旋地轉,眼前忽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