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泛舟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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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做夢了,又夢見丹辰了,夢裏的他還是被一股力量鎖在一個大鼎上,不知道為什麽,一想起,就覺得靈魂深處傳來劇痛,心抽的緊。

    “丹辰,你知道嗎,這個鈴鐺是我師傅送的,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更不知道你在哪。”璃落撫摸著手腕上的鈴鐺,坐在湖邊的一個亭子裏,依靠著亭欄,望著湖水,眸光閃動,她想起了魅雨辰,想起了那一晚,心中有股難名的疼,刹那思緒萬千。遠處幾個侍女丫鬟正在給比比喂食,不時傳來比比嗷嗷的興奮叫聲。

    “白璃落…哦不,應該叫你顏雪吧?聽你父親說,你想和本公子培養培養感情?”不遠處,從石階上走來一個男子,搖著扇子,一襲白衫,風度翩翩,笑意盈盈,正是楊子焱。

    璃落回眸,目光淡淡。“想不到,楊公子效率這麽快,這才一天,就到顏家了。”

    楊子焱拿著扇子在手上敲了敲,緩步走到璃落身旁,在她身邊坐下。拿了石桌上幾個葡萄,扔進嘴裏,開口道,

    “據說你在肚子裏時就定下這門婚約了,把我叫到顏家,是想悔婚麽?”說罷,楊子焱回眸盯著璃落的臉,目光閃爍,卻是帶著淡淡笑意,看不出情緒。

    璃落倒了杯茶,飲了一口。

    “這是長輩的意思,但是我相信楊公子也並非那種能安分聽從長輩安排的人。”

    楊子焱的臉驀然靠近璃落,一股淡淡的龍涎香襲來,他伸出手,把璃落散落的一縷青絲扶到她耳後,這個動作猝不及防,璃落還沒反應過來,楊子焱已端起一杯茶淺酌品茗。

    “看來顏雪小姐很了解本公子呢。”他放下茶杯,卻又說道,“可惜了,這次本公子打算收收心,聽話一次,也無妨。”

    璃落聽到這話,明顯意外了一下,照她了解,這楊子焱心性不定,絕不會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掏出真心,而且花心無比,在芳華苑就聽那些紈絝經常說起此人如何如何對美人千金一擲。

    幾片落葉飄進涼亭中,飄落在石桌上,楊子焱隨手漫不經心地拿起一片落葉,在鼻尖聞了聞,卻是湊近她的臉,在她耳邊說道,

    “若記得沒錯,你還欠本公子一次賞月吧?我說過會來找你的,既然培養感情,今夜泛舟賞月如何?我父親可是等著我回信呢。”

    璃落撇開臉,本能想拒絕,可是轉而一想,楊子焱話中的隱晦的表達了,讓她考慮清楚,不要駁了兩家的情誼,言下之意就是讓她考慮到她父親顏雷霆。這人剛到,總不能連做做樣子都不舍得,就一腳登了他。

    “好,不過楊公子是聰明人,切不要浪費太多時間,對你我都好。”璃落定睛看著楊子焱,神色有幾分警告。這也是告訴他,無論怎麽相處,她絕然不會嫁給他,對他沒有一絲好感。

    楊子焱當然領會,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落寞,隨即露出紈絝的神情,“到沒解約之前,你都是我楊子焱的未婚妻。晚膳一個時辰後,我會來找你。”說完,對她笑了笑,離開涼亭,朝顏家大廳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一個假山下,一人,眸光微閃,一襲白衣,如墨的發絲飛揚,望著涼亭的方向。

    ——

    晚膳後,璃落坐在廂房內,燭光搖曳,她撫摸著那枚翠綠的戒指,這枚戒指,在她穿越的時候,吸了她的血,她記得那時候是殷紅的,現在又變回了翠綠色。這是丹辰留下的最珍貴的東西,除了比比以外,唯一的一件物品。丹辰,你究竟在哪…。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走進廂房。

    璃落抬頭望見那張臉,卻是語氣冰冷的說道,“楊公子,不是說一個時辰後來嗎,怎麽這麽早。”

    那人卻是不言不語,眼神中卻是楊子焱不曾有過的溫柔,墨色的雙瞳如無底的深淵,讓人一望便跌入其中。璃落有片刻的失神,還沒回過神,那楊子焱卻拉著她的手,已然走出廂房。璃落也不反抗,隻覺得今天的楊子焱有點奇怪,不喜說話,隨身攜帶的扇子也沒拿。璃落心裏想著,該不會真改性了吧,還是自己下午的那番話讓他沒麵子了?她正思索間,卻覺得身子一輕,不知何時,已經出了顏宮,他正環著她的腰,上了一批馬。飛快的朝城外飛奔而去。

    楊子焱一手策馬,一手環著她的腰,璃落不經意間臉上騰起紅暈,低下頭。感覺到懷中的人有一絲拘謹,身後的楊子焱淡淡的看著她,卻是摟的更緊了。

    “楊子焱,去哪。”

    “不是喜歡泛舟賞月麽,現在就去。”楊子焱的眼神溫柔繾綣,她抬頭對上他的眸子,卻感覺那麽陌生又熟悉。璃落知道,自己對楊子焱是沒好感的,而眼前這個楊子焱,為什麽讓她總是心猿意馬,連目光都舍不得移開。她有些惱怒的在心裏罵著自己,真是水性楊花啊,沒想到自己不僅身體背叛了丹辰,連精神都快背叛了,這段時間,她甚至經常會想起那一個纏綿繾綣的夜晚,經常有意無意的失神。

    片刻之後,楊子焱勒住馬,璃落看了看四周,好像是在城南的方向,四周寂靜無人,靜悄悄的。在他們前方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湖上拴著一艘小船,看來這楊子焱早就做好了準備。

    楊子焱下馬,目光溫柔的伸手望向她,墨澈的眸子在月光下閃爍,如點點星辰,唇角漸漸的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璃落不經意間看得有點出神,傻傻的坐在馬上,她為什麽以前從沒發現,這楊子焱這麽好看,妖嬈的,邪魅的,攝人心魄。

    “本公子這麽讓你著迷?還不下馬麽?”楊子焱眉目帶笑,卻是不等她反應,她又是身子一輕,已被他抱起一躍,足尖輕點,兩人穩穩地落在小船上。船晃動了一下,在湖麵上漾開一圈圈水波。

    璃落收回眼神,楊子焱並未放開腰間的手,卻是低頭埋在她發上,聞著她的發香,輕語,“看來顏雪姑娘,很喜歡這張臉啊?”語氣居然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溜溜的味道。

    璃落驚覺,卻是掙開他懷抱,退後了一步,“楊公子,請自重。”今夜的楊子焱,好像變了個人,非但沒有讓自己有一絲反感的感覺,還總是會不自覺的被他吸引,那種感覺,為什麽和魅雨辰那麽像。璃落搖著頭,有些自嘲的撇了撇嘴。

    楊子焱卻是神態自若的坐下,船上擺著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桌上幾盤糕點,些許水果,還有一壺酒。

    璃落也坐在一張椅子上,拿了一塊鬆花玉米糕。楊子焱動作灑脫隨意的斟了兩倍酒,默默看著她,舉起杯,說道,“賞月,怎麽少的了好酒,這酒可是白奕國千裏迢迢帶來,比逍遙莊的醉人香還要好上幾分。”說完淺淺酌了一口,抿唇看著她。

    璃落拿起杯子一飲而盡,對喝酒這種事,她可沒有什麽風花雪夜的情懷,在她的世界,經常去酒吧喝酒,哪像古人這麽墨跡,動不動就抿一下。

    楊子焱目光微閃,卻是淡淡的笑了聲,又給她斟滿。

    “別費事了,不就是喝酒嗎,帶了多少?都拿出來吧,要喝也不是這樣喝。”說完,她把酒壺直接拿起,就咕嚕咕嚕的大口喝了下去。

    “別…”楊子焱話還沒說完,隻聽啪的一聲,璃落已然把一大壺酒給喝光,把酒壺放在桌上。

    楊子焱神色帶著一絲驚駭,卻轉而玩味的看著她,繼續說道,“這酒,不可飲過多,不然…”

    “不然什麽?”璃落剛問出這話,隻覺臉越來越燙,接著在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楊子焱,唇角輕揚,抿了一口酒,目光落在她的臉頰上,“不然。就是你現在這副模樣。是不是感覺火燒一樣?”

    “楊子焱,你之前為什麽不早說,這酒這麽烈…”

    月光照在她的臉上,伴著那抹紅暈,顛倒眾生,芳華絕代。

    楊子焱一把拉過璃落,吻上她如火的唇。

    “唔,辰。”璃落失神地喃喃。

    楊子焱卻猛然推開璃落,隻見空中一抹白光閃下,幾個蒙麵黑衣人落在船上,舉劍朝他們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