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7.第九十九碗湯 前塵(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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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訂閱未滿百分之三十看到的都是防盜章, 超過百分之三十正常章節。  除了野心大一點, 對元狩帝而言, 書生是個很有用的臣子。這樣的他就算知道書生是個穿越而來的妖孽,又曾經為了榮華富貴害死狐妖一家, 元狩帝也不會對書生降罪的。

    這就是帝王,他們總是能在各種各樣的環境中選擇對自己利益最大的。

    清歡人性化地歎了口氣,在元狩帝的枕頭上滾來滾去。元狩帝去上朝了,一國之君帶著隻貓上朝, 那是從沒有過的,所以唯一能見到書生的機會都沒有了。

    可是今天不知怎的, 按理說這退朝的時間都到了, 往常這會兒元狩帝早回來喂她吃飯了,今天怎麽這麽會兒不見人?

    正在清歡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富公公掀開珠簾走了進來, 把溫度適中的羊乳放到清歡麵前, 畢恭畢敬地道:“圓圓主子, 陛下他正在禦花園與公主談天, 所以特地讓奴才回來看看您。”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富公公的眼角跟嘴角都在抽搐,不過沒辦法, 誰叫清歡現在有一麵如朕親臨的小金牌呢?

    清歡喵了一聲表示知道, 低頭喝起奶來。很快, 一小碗羊乳便見了底, 富公公見她喝完了, 鬆口氣準備回去複命,哎呦喂,這陣子陛下可是把這隻貓兒當做是自己的命根子了,走哪兒帶哪兒,寵的無法無天的,連臨幸後宮的次數都少了許多,不少娘娘正怨聲載道呢。

    腳才邁開一步,就發覺褲腿被人巴住,富公公低頭一瞧,清歡正仰著小腦袋用美得驚人的美瞳盯著他瞧,其中的意味很明顯,就是想他帶她去找元狩帝。

    富公公考慮了一會兒,還是彎腰把清歡抱了起來。當然,他抱清歡不像是元狩帝那樣隨意,而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就怕把這小祖宗抱得不舒服或是不高興,到時候撓他一下咬他一口倒是無所謂,就怕小祖宗自己受傷或是難受了啊,到那時候,自己有幾顆腦袋夠陛下砍的?

    清歡還是頭一回到禦花園來,元狩帝這人吧,懂得風雅,卻不愛附庸風雅,這些花花草草詩詞歌賦什麽的,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平時他除了看奏折批奏折和大臣議事,就是陪清歡玩。可以說,這一個月裏,元狩帝對貓咪的知識是呈直線上升的。

    此時正值春季,鮮花盡皆含苞待放,園中有數株淩霜傲雪的老梅,正開得燦爛,清歡恰巧被富公公抱著從花下經過,便伸出爪子去扒拉,弄得自己饅頭滿身都是梅花瓣。

    元狩帝一看富公公把貓兒給抱來了,立刻接到自己手中來。小貓兒比一個月前胖了不少,也長大了點,現在大概跟他手掌差不多了,身上肉也多了,一抱起來肉嘟嘟軟綿綿的,因為吃得好,養得嬌慣,皮毛柔順透亮,遍體如玉沒有一點異色,金銀雙瞳格外有靈氣,有的時候元狩帝都要以為她並不僅僅隻是隻貓兒了。

    “呀!這貓兒好可愛!”公主見了清歡,登時驚喜萬分,便要從元狩帝懷裏接手:“皇兄,可否讓臣妹抱抱這小貓兒?”

    其實給妹妹抱抱也沒什麽,但元狩帝就是不樂意。於是他低頭看著懷裏的清歡道:“這貓兒性格怪得很,除了朕跟富壽,誰都不讓抱。”

    清歡無語,元狩帝竟然用眼神來警告她一隻小貓咪……但形勢比人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隻好對著公主伸過來的手哈了兩聲,使勁兒朝元狩帝懷裏鑽,還用在爪子去抓他的腰帶。

    元狩帝很滿意小家夥的識相,邊用手慢條斯理地梳理著清歡的白毛,邊問道:“這陣子駙馬待你如何?”

    公主俏臉一紅:“駙馬他待臣妹很好。”

    元狩帝就沒有再問了,他這妹妹一顆心都撲在了駙馬身上,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問也是白問。“駙馬可有什麽奇怪之處?”

    聞言,公主立刻警覺起來:“皇兄問這話是何意思?”

    元狩帝淡道:“隻是隨口一問,並無他意。”

    公主仔細打量了下元狩帝的表情,還是決定要說實話:“駙馬偶爾會說些奇怪的詞匯,臣妹從未聽過。”

    “哦?”很明顯的,元狩帝有了興趣。“什麽詞匯?”

    “比如說‘傻逼’,‘賓果’……等等之類的,臣妹都沒仔細聽,駙馬也並不是每天都說,隻是偶爾說到時,臣妹聽見了,覺得新奇這才記了下來。皇兄……這該不會是哪個小國的語言吧?難道駙馬他是細作?!”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公主簡直想要昏過去。

    “你想多了。”即使是麵對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元狩帝也仍然是漫不經心的。“朕都說了,隻是隨口一問。”實在是駙馬出現的太過蹊蹺,又父母雙亡,戶籍等都無處考核,元狩帝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重用此人。他直覺此人身上有些地方很奇怪,卻又找不到證據證明駙馬的確是細作,公主又那麽喜歡他,他也隻好任他去了。

    清歡以農民揣的姿勢臥在元狩帝大腿上,她好奇地打量著麵前的公主。公主的麵容與元狩帝頗有幾分相似,隻是比不得元狩帝精致絕倫,卻也是別有一番風情,是萬中挑一的大美人。能被這樣的美人看重,書生到底有什麽本事啊?

    其實這真的是芳姨娘疑心病太重,自打進了尚書府,終日擔憂這個害怕那個的,以為這個要害她那個要傷她剩下的都想趕她出府……事實上誰沒事兒找她麻煩呀,圈地自萌唄,關上門來自個兒過自個兒的,誰閑著沒事兒幹終日鬥這個鬥那個的。

    尉氏是人家身份擺在那兒,就算她們這些姨娘再鬥,人家照樣是尚書夫人。除非尉氏娘家倒了,否則到死她這尚書夫人的位子也別想有人撼的動。至於趙姨娘跟錢姨娘,她們都是向家的人,賣身契都還在老夫人手裏攥著呢,敢鬥?人老夫人一句話,她們就隻有被發賣出府的命!

    誰也不想鬥。大家就想生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有出息沒出息,這日後老了也好有個依靠。

    不是每一個高門,都熱愛宅鬥。

    所以對於芳姨娘一進門來就打的雞血,眾姨娘都覺得很是莫名其妙,事實上芳姨娘沒來之前,她們幾個人之間感情還不錯。雖然不能稱得上情同姐妹,但見麵打個招呼平日說說話之類的,還是可以的。

    可自打這個芳姨娘進門……大家就都亂了套了。也不知這她是哪兒來的奇葩思想,非認為別人跟她親近是要害她,平日裏吃的是小廚房,府裏送過去的吃食從來不肯先吃,都得銀針測毒,然後下人試吃,確定沒有問題了,才敢入口。

    就連府裏每個月送到各個院子的頭油跟用度,她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看了叫人真是不知說什麽好。

    還有這說話,字裏行間都陰陽怪氣的,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非要拐彎抹角,轉個十七八個彎再說,真是說的人不累,聽的人累都累死了。在芳姨娘的“熏陶”下,整個尚書府的人說話都朝著一個奇怪的方向奔去……如同脫韁的野馬,拽都拽不回來。

    現在兩人一見麵,互相寒暄幾句,都要細細思考對方話裏有沒有陷阱,是不是真心,就連隨口說一句今天天色不大好,都要被懷疑是不是怪著彎兒罵人……

    本來那嫉妒心也不是沒有,隻是大家彼此都能克製,並且能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身份,是以一直相安無事。可芳姨娘的到來把格局都打亂了,後宅亂成一團,可笑向和安還不知道後院起火,兀自以為妻妾們仍舊像以前一樣相處融洽。

    就跟一群鯽魚裏突然竄進來一條刀魚,不互相為食就是好的了,平日咬一咬打一打,那還不是家常便飯?

    清歡的懷孕讓所有人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向和安已近而立之年,她們跟在他身邊也有數年之久。可這些年下來,誰都沒能成功受孕,使得向和安一直膝下無子。大夫也看了,藥也抓了,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

    老夫人急啊,向和安急啊,尉氏急啊,姨娘們都急啊!

    終於,清歡懷上了。可以說,這個孩子是所有人都萬分期待的,但同時他的出現,也讓某些人的心思活絡起來。趙姨娘跟錢姨娘包括尉氏都希望這胎是個女兒,能生得出孩子,就證明老爺沒問題,那樣的話,兒子可以由她們來生。唯有芳姨娘跟其他人想的不一樣,不管這孩子是男是女,她都要清歡生不出來!

    想讓一個孕婦滑胎還不簡單?食材裏隨便下點藥就夠她受的了。

    清歡身邊最值得信任的大丫頭叫翠兒,其他幾個貼身都是二等丫鬟,清歡也不曾從女鬼紅鸞口中得知她身邊還有誰是值得信任的。在不知道自己院子裏有沒有眼線之前,她事事都交由翠兒去做,無論如何,小心謹慎點總是沒壞處的。